沈答應如今風光無限,想要討好她的人自然也就多了,這都是情理之中。
墨魚對沈氏的人際關系不感興趣,她真正關心的,是沈氏腹中的胎兒。
不過,就算她再不想要沈氏有孕,也是絕不會做出殘害龍嗣的事情的,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沾染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
沈答應懷著龍種,已經不能侍寢,皇上命文太醫好生照顧著她的胎兒,又給了她不少賞賜,以示重視。
連著幾日,皇上只宣過墨魚一人進養心殿侍寢,在與皇上共處時墨魚盡量表現地很是大度,時不時地還會問問皇上有關沈氏胎兒的事情,不曾流露出半分醋意,更沒有提起過自己當年的小產。
這讓她和皇上的相處甚為融洽,沒有再出過別的岔子。
一天,午后。
陽光明媚,墨魚靜靜地躺在院內的吊椅上,感受著暖春的氣息,她的眼皮漸漸耷拉了下來,起了睡意。
這時,一陣腳步聲響起,讓她不得不皺了眉毛,抬頭看是誰擾了她的好覺。
墨魚順著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見到了一個清瘦又挺拔的男子緩步走來,原來是沈太醫。見到他,墨魚立馬來了興致,急忙坐了起來。
“微臣給謙嬪娘娘請安。”沈太醫走近之后,行禮道。
墨魚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覺得幾日未見,他已是瘦了不少,臉龐的輪廓瘦的更加突出。
“沈太醫不必多禮。”墨魚淺笑,繼而又關切地問道,:“你家中的事情都處理妥當了嗎?”她指的是沈太醫妻子的身后事。
沈太醫微不可見地嘆了口氣,:“都處理好了。”
他現在已經放下了一切,撲在了太醫院的事務上。
墨魚吩咐青蘿拿了把椅子過來,請沈太醫坐下,她還有重要的事情打算拜托沈太醫。
關于沈答應的胎兒一事,已經在她心里憋了好久。
墨魚壓低了聲音,:“沈太醫。你可知道長春宮的沈答應有了身孕?”
沈太醫不假思索立刻答道,:“這乃大事,臣是知道的,不過負責沈答應此胎的是文太醫。微臣也不是很清楚沈答應的情況。”
“文太醫?”墨魚若有所思地喃喃,:“不知文太醫是個什么樣的人。”
如果沈氏的身孕真的有所異常,想必文太醫定是與她串通好了,才能瞞天過海。
沈太醫想了想,眉眼間露出不解的神色。:“文太醫是去年才進的太醫院,資質尚淺,醫術也并非很是過人,不知為何會由他來照顧沈答應,而不是派一位經驗豐富的其他太醫。”
聽了此話之后,墨魚神色微變,她小聲道,:“沈太醫,我一直有個猜想,總覺得沈答應的身孕不太對勁兒。或許她并沒有懷上龍種,而是假稱其有孕,刻意為了爭寵。”
沈太醫驚訝地瞪了下眼睛,似乎不太贊同她的想法,:“假孕?為了一時的得寵,就背上如此大的風險,沈答應不會這么做吧,如果真的在此事上撒謊,只會后患無窮,這也太鋌而走險了。”
墨魚氣餒地垂下了腦袋。不免也覺得自己的觀點站不住腳,沈氏看起來不像是蠢鈍之人,確實不應該做這種蠢事,更何況她已經承寵。何必還要多此一舉。
墨魚泄氣地嘟囔著,:“你說的也有道理,或許是我太多疑了,最近我也不知是怎么了,總覺得特別緊張不安。”
沈太醫緩言道,:“娘娘不必多慮。一會兒臣給您開個安神的藥方子,就能緩解您的焦慮,還有平時的飲食也要多多注意,最好吃的清淡一些,不要吃上火之物。”
墨魚敷衍地點著頭,心里想的全是和沈氏有關的事情。
她頓了一下,還是不死心,又開口道,:“不知沈太醫可否幫我留意一下文太醫的動靜,看他都給沈答應開了什么藥,可有何不尋常之處,我還是覺得……覺得事有蹊蹺,想查個明白。”
墨魚面露羞愧之色,她三番五次地麻煩沈太醫幫忙,實在是不好意思。
沈太醫倒覺得沒什么,他風輕云淡地說,:“這個不難,臣會留心一下,若有異常,再來向您稟報。”
不知是從何時開始,沈太醫已經習慣了為墨魚辦事,為她傳來太醫院的消息。
沈太醫走后,墨魚去了鐘粹宮,找寧妃下棋。
閑來無事時,墨魚常會去找寧妃下棋閑聊,她們二人的棋藝相當,常常要過很久才能分出勝負,只是今日不同于以往,這才半刻鐘的功夫,墨魚就已經連輸了三局。
墨魚懊惱地捏著棋子,不知該如何走下一步,若是這步棋再走錯,她可就要輸上第四局了。
寧妃笑著調侃,:“你今個兒明顯的心不在焉,這樣怎能下棋。”
“心事太多,想靜下心來也是難啊。”墨魚放下了棋子,搖頭嘆道。
寧妃猜透了她的心思,詢問道,:“你可還是在糾結沈答應的事情?”
墨魚的心事難掩,寧妃一眼就能看得出。
她一臉挫敗地點頭,:“臣妾就是覺得不對勁兒,但是又查不出什么來,真是郁悶。”
“你自己郁悶倒是無妨,只要別當著皇上的面表現出來就好。”寧妃提醒道,:“看得出來,皇上對沈氏腹中的孩子很是看重,他可容忍不了別人對這孩子說三道四,你若是沒有證據,可不能輕易多嘴。”
皇上子嗣單薄,他自然會對孩子格外上心,墨魚明白其中道理,肯定是不會當著皇上的面多說什么的。
墨魚低聲感慨,:“臣妾哪敢和皇上去說這些,每日見到皇上,都只能裝出一副賢惠大度的樣子,連半句抱怨的話都不敢說。”
墨魚在和皇上相處時,比之以往要拘謹了不少。
寧妃笑著安慰她,:“最起碼你還能每天都能見到皇上,已經很不錯了,有些嬪妃,不知要等上多久才能見皇上一面。佟常在昨天還在發脾氣,說她入宮這么久,就只侍寢過一次,每次去養心殿時皇上都不愿見她,她為此還哭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