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姑姑有些發懵,她可什么都沒做,更沒有把謙嬪推入湖里。
可為何大家卻跟瞎了似的,非說她出手傷人,而且還虎視眈眈地把她圍住,不許她逃脫。
如意正一臉冷意地狠盯著她,似是想用目光把她看穿,而青蘿則在一旁拼命喊叫,喊著“娘娘落水了,衛姑姑推了娘娘,快來人啊!”順貴和沈太醫不知何時已經跑遠了,應該是去找人求救。
小越子伸出雙手一左一右,重重地鉗住了她的雙臂,使她動彈不得。
這一切來得太快,衛姑姑根本始料未及,也不知該如何應對,她架不住對方人多勢眾,只好乖乖地待在了原地。
她還沒有想到,這根本就是墨魚策劃的一場大戲。
此時,墨魚早已趁亂離開了聽林湖附近,方才衛姑姑被如意等人圍住時,墨魚便急忙脫下一只鞋子扔在地上,然后順著左側的一條小徑跑走了。
墨魚跑去了承陽門的方向,她與沈太醫約好,在那里會合。
承陽門那里,停放著落水丫鬟靈芝的棺材,周圍并沒有專人看管,墨魚急急忙忙地趕到承陽門,氣喘吁吁地停在了棺材附近,她一邊大口地喘著粗氣,一邊左右張望著,確定周圍沒人之后,她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擦著額前的細汗。
如果計劃無失,那她今晚之前就可以順利地離開這里了。
片刻后,墨魚的視線里出現了一個男子,他長衣飄飄,正如一陣風般飛奔過來,是沈太醫。
沈太醫依先前的計劃去了松鶴齋把墨魚收拾好的細軟拿了出來,而后就急跑過來找墨魚,一刻也不敢耽擱。
墨魚見沈太醫前來,心里激動又緊張。
“如何?一切可還順利?”她急忙問道。
沈太醫來不及擦汗,:“回娘娘,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如意她們在湖邊看住了衛氏,順貴現在應該把您落水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
墨魚接過東西,點頭嘆道,:“那就好,剩下的事情才是最難的,就都有勞沈太醫了,還有,一定要照顧好如意!”
沈太醫鄭重地點了點頭以作回應,下一刻,他便馬上挪開了棺材的蓋子,棺材是最廉價的那種,連蓋子都很是輕薄,棺蓋一打開,里面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事實上,前天夜里,墨魚就已經吩咐順貴和如意,去把靈芝的尸體偷出來,重新扔進聽林湖中。在此之前,如意還給尸體做了手腳,她給靈芝換了一套華貴的宮裝,身上還戴了不少名貴的首飾,而這些衣裳首飾,都曾是墨魚的。
靈芝的尸身已經快要腐爛,如意強忍地惡心和害怕,盡力地把靈芝打扮成墨魚的樣子,甚至連一個小細節都不肯放過,連衣袖中揣著的帕子,都是墨魚用過的。
越像越好。
所以現在,墨魚才能順利地躺進空棺之中,懷著萬分緊張的心情。
墨魚躺好之后,沈太醫囑咐道,:“娘娘,無論發生什么,您都不能出聲,千萬不能,微臣已經在棺材下面留了兩個小的排氣孔,足夠您呼吸用。”
墨魚感激地望著他,:“我知道了。”
“對了,您的包裹里有幾張藥方,是用于不同時期的安胎藥,方子上寫的明明白白,您一看便知。”沈太醫難掩傷感,話也變得多了,他的神色很是凝重,:“您定要好生保重,一切以安全為主,出去之后,就躲得遠遠的,離京城越遠越好。”
墨魚眼角帶淚,這一刻,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傷感,以及忐忑。
她忍住了情緒,千言萬語只化成了一句道別,:“沈太醫,前路如何還不可知,你也要珍重,望來日你我一切安好。”
沈太醫垂下眸子,微不可見地嘆了聲氣,終于下定了決心,用力地將棺蓋合上了。
墨魚只覺眼前一片漆黑,一下子什么都看不見了,她只能隱約地聽見沈太醫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事到如今,已不能回頭,聽天由命吧。
墨魚閉上了雙眼,壓制著心底的恐懼,等待著老天的安排。盡人事聽天命,她已做了她能做的所有,剩下的,就交給命運吧。
沈太醫離開了承陽門,跑去和如意會合。
順貴已經把衛姑姑推謙嬪落湖一事告訴了大家,離宮的所有人都已經知曉,連周姑姑也拖著年邁的身子骨,趕回來處理此事。
直到所有人都來了聽林湖邊時,衛姑姑才覺出了不對勁兒,她拼命掙脫著,可無奈小越子的力氣比她大的多,她根本就掙脫不得。
見狀,衛姑姑只好大聲吼叫著,:“你們快給我過來,在一旁看什么熱鬧?!你們是我的下人,難道就這么看著別人欺負我?還不快過來救我!”
在場的下人們一個個都不知所措,他們平日里雖聽命于衛氏,但此事畢竟關乎著宮里娘娘的性命他們誰也不敢輕舉妄動,不想做這出頭鳥,不敢過來解救衛氏。
衛姑姑繼續謾罵著,大喊著,:“你們快點啊,還等什么,再猶豫,我非把你們都重罰了不可,每人打三十個板子!還不過來救我!”
如意神色凜凜地狠盯著眾人,目光中透著堅定和兇狠,氣場逼人,不許其他人靠近衛氏。
這時,沈太醫趕了過來,他見衛氏還在咆哮,便立馬怒吼了一聲,,聲音好似從嗓子中大力迸發出來的一樣,使眾人一驚。
“住嘴!大膽衛氏,謀害嬪妃和龍嗣,罪大惡極,你還敢在此叫囂?還不伏法認罪!”
連如意也受了一驚,她想不到,一向儒雅的沈太醫也會如此疾言厲色。
衛姑姑被他喝得愣了一下,她喘了幾口氣,才發聲反駁,:“沒有,我沒有推謙嬪,你們少想污蔑我,休想!”
沈太醫冷笑,他站在衛氏的面前,居高臨下地質問道,:“那你倒是跟我說說,謙嬪娘娘去哪了?娘娘要不是被你推進了湖里,那她人呢?”
衛姑姑無言以對,她搖著頭,只能回道,:“沒有,我也沒見到她,我沒有推她,是她自己憑空消失了,不該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