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貴媳

第55章 裴二的人情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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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長風抓的那三個人是北都街面上的混混幫派成員,拿錢辦事,沒什么大骨氣,很快便交代了。

他們三個今日上午被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找上門,那人給了他們一大筆銀子還有一幅畫像,讓他們在上元夜擄走畫像上的姑娘,也就是秦府的二小姐。

那畫像上面的女子穿著荷花樣繡紋的衣裳,長得清秀漂亮,打扮普通,跟裴萱十分相似。

混混三人憑著這些特征鎖定了裴萱與姚文琪,因為兩人的衣裳都有荷花樣紋,一時分不清哪個才是秦家二小姐,所以就一起綁走了。

綁上車才辨別出來,其中一個小姐一身貴氣,佩戴的釵環無一不值錢,定然不是秦二小姐,但抓也抓了,中途放走必定事情敗露,所以就將錯就錯,打算再用她訛一筆銀子。

晏長風聽了這番說辭,覺得還算合理,斷定他應該沒撒謊。

“那管家長什么樣?”她繼續探尋細節。

被勒住脖子的車夫仰著脖,翻著白眼珠子想了想,“那人不高,挺瘦,山羊胡……再具體我就記不清了,不過再讓我看見他一定能認出來。”

晏長風回憶了一下在秦府見到的管家,大約就是這個樣子,“他還讓你們干什么了,就只是抓走秦家二小姐嗎?”

“還,還讓我們玷污了她的清白。”

晏長風陡然加重了手上的力度,“還有呢?你最好一口氣都交代了!”

那車夫像只被勒住脖子的雞,嗷嗷直叫喚,“哎呦女俠饒命,沒有了啊,真沒有了,他就是讓咱們那什么,把秦家姑娘玷污了,然后丟在大街上,到時候自有人處理后面的事,跟我們一點關系都扯不上,我們輕易不干那等殺人的勾當,不會再有什么了啊。”

晏長風的眼睛凝出了一絲殺意來。

買兇擄人的必然是秦淮月無疑,她嫉妒秦惠容嫁給了國公府世子,破壞她的名譽這完全說得通。可擄錯人這件事恐怕并非是陰差陽錯。

那秦惠容生了八百副心眼子,秦淮月那點宅門里的手段根本玩不過她,她怕是早就察覺到秦淮月的陰謀,然后將計就計挖了這么一個坑。

再想想今日在天衣坊,秦惠容故意留下挑衣裳,又好巧不巧地跟姚文琪挑了一樣的,那她的這個坑,應該是挖到了德慶侯府頭上。就像上次她故意將茶水潑到姚文媛身上一樣,因為她知道,德慶侯府是塊鐵板,誰踢誰倒霉。

試想外祖母如果知道擄走自己寶貝孫女的罪魁禍首是秦淮月,加上上次燙到姚文媛的事,定然不會饒了這個秦家大小姐,不用做什么,只需給她撮合一門遠離北都的低賤婚事,秦家大小姐這輩子就算完了。

到時候秦家自然以秦惠容這個公府世子婦為尊,那秦家就成了秦惠容可以擺布的囊中物。

真是好算計。

晏長風不在意秦惠容如何算計,但算計到她在意的人頭上就是找死,倘若這次沒能及時將兩個姑娘救出來,她們這輩子可就這樣毀了。

“雪衣姐姐!枝枝姐姐!”

恢復自由的姚文琪跑來,她先將裴萱從車里拉出來,然后來到車前,對著那車夫狠踢了幾腳,“就是你抓的本小姐,往我嘴里塞臭布,看我不打死你!”

晏長風看她這樣活蹦亂跳的,估計這事對她應該沒什么影響,笑著囑咐她,“文琪,今日的事你可莫要出去說知道么?”

“我知道知道!”姚文琪愛顯擺,依著她肯定要出去把她表姐抓人這段宣揚得滿世界知道,可她也知道這事關自己名譽,所以再想顯擺也得憋著。

“這位姑娘。”吳循拎著另外兩個混混走過來,對晏長風說,“今夜多謝姑娘幫忙拿賊,勞煩姑娘將這個車夫也一并交于我。”

晏長風早就好奇這人的身份,“敢問您是?”

吳循回:“在下白夜司司夜,奉圣上之命前來找尋姚家姑娘,如今人找到了,我得帶賊人跟圣上復命。”

那三個混混一聽是白夜司的人,當場翻白眼暈了過去。

誰能想到三個江湖混混有朝一日還能混到圣上那里呢!

晏長風倒是聽說過白夜司的名號,聽聞里面個個都是高手,今日見了果然大開眼界。

“原來是司夜。”晏長風對這件事捅到圣上跟前簡直喜聞樂見。

今夜太孫夭折,秦家小姐的陰謀好死不死就撞到了圣上的怒火上,別管秦淮月本來要抓的是誰,最終的后果就是險些致使大長公主的孫女名譽盡毀。

殺太孫,毀大長公主的孫女,這兩件事打的都是皇家一脈的臉,圣上必定遷怒秦尚書。

秦惠容再如何,也要依靠秦家這個娘家,她必定不希望秦尚書出事。

而晏長風,偏要讓秦尚書出事。

她將車夫交給吳循,“司夜大人,可否請您盡量不要將兩個姑娘被抓的事說出去,事關她們的名譽,還請您體諒。”

白夜司辦案向來不留情面,也就無所顧忌,吳循沒有這個意識。他想了想才說:“白夜司聽命于圣上,如何處理需要圣上定奪,不過我會盡量不讓這件事影響到兩位姑娘。”

“有勞。”

告別了吳循,又將裴萱跟姚文琪分別送回府后,晏長風才再次見到柳清儀。

柳四姑娘繞著抓人的那條街道轉了八百圈,繞得肝火旺盛,千年寒冰的臉看起來要化了似的,掛著一層薄汗。

“小柳,你哪去了?”晏長風差點兒把柳清儀也一起出來抓人這件事忘了。

柳清儀神色淡淡,仿佛是在掩飾她內心的尷尬與火氣,“我遇上了白夜司的人,被從屋頂上趕了下來,然后就找不著路了。”

晏長風:“……”

現在想想,不會輕功也蠻好的。

“你跟司夜交過手了?他功夫如何?”

柳清儀苦笑,“活不過兩招,白夜司司夜吳循是玄月閣最頂尖的高手,這世上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我對著他連毒都不敢輕易放,唯恐禍及自己。”

“這么邪門?”晏長風好像還低估了人家,“那玄月閣是什么?”

“玄月閣是一個極其隱秘但又強大的組織,沒人知道他們在哪,但提起來又人人畏懼。”柳清儀的語氣里難得帶有敬畏,“他們獨立于江湖與朝堂之外,會定期往白夜司輸送高手,白夜司表面上是為圣上所用,但其實更忠于玄月閣的原則,具體如何我也說不清,都是道聽途說來的。”

“這么神秘?”晏長風這人天生不大信邪,總覺得那些神乎其神的東西都有夸大的成分。

柳清儀認真的神情說明一切,“對了,我方才在街上還遇上了幾個玄月閣的人,他們好像在找什么人。”

“幾個?”晏長風好奇,“你是怎么認出來的,不是說他們很神秘,沒人知道在哪?”

“我也只是猜測。”柳清儀說,“之前我行走江湖的時候偶然遇上過一次,他們皆是普通人的打扮,當時應該是在找什么人的蹤跡,因為他們極為留意沿途的一些人或馬的行跡,后來沒多久,江湖上某個隱藏許久的臭名昭著的家伙就被殺了,大家都說是玄月閣的人做的,今夜那幾個人與先前那些人很像。”

晏長風若有所思,如果真是玄月閣,他們今夜露面是為什么?

正想著,八角來了。

“二少奶奶……”

“誒!”晏長風打斷他,“還沒過門呢,這稱呼不合適。”

八角嘿嘿一笑,“還不是遲早的事,那還叫您二姑娘,二姑娘,我家少爺請您去一趟。”

“有什么事嗎?”晏長風已經把找到裴萱還有姚文琪的消息讓兵馬司的人傳給他了,她想不到還能有什么事用得著大晚上相見。

八角靠近小聲說:“二公子那邊抓到一個幻術技人,他還沒有上報,說是您查案或許用得著。”

晏長風微怔,裴二抓到了一個幻術技人,沒有上報卻把功勞送給她?

這合作對象真是沒話說,也太夠意思了吧?

還是說裴二也有別的打算?

一刻鐘后,晏長風隨著八角來到了一家房舍。

這房子不算大,兩進兩出,裝飾得也不起眼,像是個不常住人的臨時房舍。

“這是你家公子的院子?”

“回二姑娘,是姨娘原先置辦的院子,如今留給少爺了。”

看來裴修他娘是個聰明的女子,懂得給兒女留后路。

進得正廳,便見裴修正坐著看書,地上五花大綁著一個男人。

晏長風對這人有印象,今日在玲瓏閣看到的那隊幻術技人中,就有此人的身影,只不過他換了衣裳,穿著普通百姓的布衣。

“二公子,你與兵馬司的人一起抓到這人的?”

裴修放下書,“二姑娘不必擔心兵馬司的人會告密。”

晏長風挑眉,等他解釋。

裴修倒了杯熱茶給她,“忙了一晚上,先喝口水潤潤喉——今夜我與兵馬司的兄弟抓到了不止這一個,但是被趙指揮截了胡,拿去給禁衛的人做人情了,我留了個心眼兒,留下這一個,承諾那幾個兄弟將得的好處與他們平分。”

晏長風一聽便明白這里頭的利益牽扯,“原來如此,那多謝二公子的人情了。”

裴修看著她笑,“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晏長風也笑,“別這樣說二公子,你我之間還是客氣些好,這人情我記著,日后會還你。”

裴修不置可否,“天色不早,二姑娘還是快些回去吧。”

晏長風抽了抽嘴角,這人裝傻充愣的樣子真是頗有自己的風范。

裴二這人啊,確實是個好的合作伙伴,有腦子有默契,很讓人舒服。可晏長風害怕他這樣好,再多幾次這樣不求回報的人情,將來她都不好意思對他拔刀了。

晏長風押著裴二送的人情先回了侯府,在跟太子交差之前,她得先跟外祖母交代一聲。

一進世安院,她就覺得氣氛不對,廊下守門的嬤嬤一個勁兒朝她使眼色。

想來是小太孫夭折,外祖母很傷心吧,晏長風還記得小太孫出世那日她老人家高興的樣子。

“嬤嬤,我有事要見外祖母,今晚必須要見。”

嬤嬤聽聞她有要事便沒再說什么,幫她通報了一聲。

晏長風進屋時外祖母正跟厲嬤嬤發火。

“太子這個糊涂東西!事情還沒查清楚就先關了他媳婦兒,這是沒把他老丈人擺在眼里!”

什么?太子關了太子妃?這又是出了什么事!

“你來得正好!”大長公主的炮火又指向了外孫女,“五日查案?你逞什么能!這里頭與你又有什么關系!”

晏長風頂著外祖母的唾沫星子:“外祖母您先別罵我,我肯定跟您說清楚,您先告訴我,太子妃她怎么了?”

大長公主瞪她。

“誒,您別瞪我啊,我這大話已經放出去了,總歸要給太子一個交代,這都是線索啊。”

厲嬤嬤無奈,告訴她:“太子在太子妃處搜出了毒藥,還有太子妃身邊的一個丫頭承認是奉了太子妃的命毒害小太孫。”

晏長風一愣,這么快就找出了證據,這也太順理成章了吧?:mayiwsk←→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