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反制第一百五十八章反制
那個小彭管事雖然話說的不完全對,但他或許也不知劉娘子今日在何處,以為大家都在水車那邊檢查。
因為謝知筠問了,他又想討好少夫人,這才貪功說了一句。
這也不是多大的事,謝知筠現在心里有些著急,想要盡快看一看莊子上所有女眷的鞋子,故而也沒去多想彭管事的事,直接起身道:“你休息吧。”
說罷,她就領著朝雨走了。
水車位于山腳下,修建在溪水之畔,靠著涓涓流淌的溪水帶動水車,把灌溉稻田的水帶入水渠中。
這樣節省人力的水車,是謝淵看古書推敲而來,他也沒有藏私,直接把圖紙給了衛蒼,這兩年已經在整個八州推廣開來。
擁有大片良田的世家大族們都采用了這樣的水車,衛蒼還努力從軍糧里剩下一點銀兩,在良田成片,且適合建造水車的地方,也幫百姓們建了水車。
故而這兩年的糧食產量有所增加,就是因為水力灌溉得當所致。
謝知筠知道那水車是什么樣子,她也會畫圖紙,故而直接就跟小鐘說:“小鐘,你去水車那邊看一看,若是大管家在,就讓他去菜地,若是不在,也讓人尋他去菜地。”
小鐘有些猶豫:“少夫人,近來不太安全。”
謝知筠笑了笑:“無妨,這是自家莊子,還有那么多老兵在地里忙,你速去速回便是。”
小鐘看著不遠處的老兵們,心道也對,變快步跑走了。
謝知筠領著朝雨繼續往菜地那邊行去。
路上,朝雨還說:“阮娘子也真是倒霉,最近怎么就這么多事,她怕不是本命年吧。”
“好像還真是,”謝知筠笑道,“她好像已經二十四了。”
說到這里,謝知筠道:“一會兒回去還是要看一下她腿上的傷,我記得家里有藥膏,馬車里應該也帶了,一會兒給她拿一瓶。”
腿上的傷發炎,很容易引起發熱傷寒,還是不能拖得太久。
謝知筠這么說著,突然想起來昨夜里做的那個夢。
夢里她只看到了那雙繡花鞋,還有那雙布滿了青紫痕跡的腿。
兇手在殺害那名死者之后,就連衣裳也沒給她好好穿,就讓她那么毫無尊嚴躺在稻田里,無聲無息地死去了。
后來謝知筠夢里看到的場面,應該是管事于心不忍,給她蓋上了衣服。
可能怕破現場的痕跡,所以管事沒有改動死者的姿勢,只簡單把衣服改在了她身上。
謝知筠停下腳步,緩緩閉上了眼睛。
她在回憶當時看到的那一眼。
漏出來的一角衣衫皺巴巴的,上面還沾著血跡,但也能看出來衣裳是粗麻料子的,應當是青灰的顏色。
在衣料之下,沒有遮擋掩飾的腿上,除了青紫的淤痕,還有小一片傷痕。
那傷痕并不是鮮紅的,上面的血也已經干涸,謝知筠第一次分析的時候,覺得那是被稻桿劃破的傷口,若不是呢?
如果那傷是早就有的呢?
謝知筠忽然睜開了眼睛。
方才在阮娘子的凌亂的床上,似乎就有那么一件青灰的麻衣,雖然看不出是否一樣,但顏色起碼是一樣的。
想到這里,謝知筠越來越覺得阮娘子可能就是那個受害者。
可她沒有那雙繡花鞋。
那雙素青色的,上面只秀了一片葉子的繡花鞋。
那到底是不是阮娘子呢?
謝知筠忽然搖擺不定起來。
倒是朝雨看她站在原地左右為難,一會兒皺眉一會沉思的,也有些著急了。
“小姐,天陰了,可能要落雨,我們早去早回吧?”
謝知筠猛地抬頭看了一眼天,方才還晴空萬里,現在卻忽然烏云密布。
不知道何時開始,暖陽也藏入了烏云中,天地之間一片混沌,似乎再無光亮顏色。
謝知筠的心直往下沉。
今日要落雨,看來那兇手很有可能就是今日動手。
她不能再猶豫了。
謝知筠把心一橫,她立即吩咐朝雨:“伱速速去菜地尋劉娘子,讓她召集所有的女眷,看誰有一雙素青色的,繡著一片葉子的繡花鞋。”
朝雨幾乎沒聽清,一下子就呆住了。
謝知筠并不生氣。
“你記得,素青色的繡了一片葉子的繡花鞋,”謝知筠道,“尋到這個人,把她保護起來,讓管事們陪著一起去后廂房,阮娘子的住處。”
朝雨有些結巴:“小姐,你要去哪里?”
謝知筠面色微沉,道:“我去看看阮娘子,我總覺得她有些不對勁。”
她說完,不等朝雨反應,提起裙擺就往來時的路跑去。
朝雨從來不會違背她的意思,聽到這里,便只能繼續向前跑。
兩個人在此處分道揚鑣。
等謝知筠回到廂房前時,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了。
她喘了口氣,來到阮娘子屋舍前,敲了敲門。
“篤,篤,篤。”
里面安靜無聲,剛才還同她們說過話的阮娘子不知是睡下了,還是出去了,總歸沒有人開門。
謝知筠又敲了一下門,道:“阮娘子,你在嗎?”
這會兒正是上工的時候,整個后廂空無一人,她的敲門聲回蕩在屋舍之間,竟顯得有些震耳欲聾。
謝知筠皺起了眉頭,她動作敏捷地把腰間的匕首拔出藏入袖中,然后便伸出手,輕輕一推。
門扉吱呀一聲開了。
屋里很暗,沒有點燈,謝知筠的眼睛閃了一下,緊接著就看到一個身影隱匿進了床榻另一側。
謝知筠適應了一下光影,這才看清屋里的擺設。
桌椅板凳還在原位,就連床上的被褥都跟方才別無二致,唯一的不同,就是阮娘子不在。
謝知筠皺眉道:“阮娘子還病著,怎么不在呢?”
她這么說著,腳下微動,似乎要退出房門去尋找。
然而事情的發生就在一瞬間。
謝知筠雖然沒有習過武,卻也經常打金剛功,身體還是很敏捷的,她一個閃身,躍入臥房內,手里匕首閃過一道寒光,直接壓在了一個人的脖頸上。
她的動作很快,手上也很準,直接就把那人的脖頸壓出一條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