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間,鄭何放下書籍,正準備就寢的時候。
卻突然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地方可以睡了。
他家的屋子,共就兩間,鄭氏一間他一間。
床也是小小的一張木頭床。只能夠躺一個人。
如今這女人躺在他床上,他哪里還有位置可睡?
鄭何精明的雙眼賊溜一轉,想著要不要將這女人搬過去跟鄭氏睡一晚。
鄭氏的房間比他大多了,多一個瘦小的女人應該不成問題。
他看著楠香絕美的臉龐,瞬間就否定了自己蠢透了的想法。
“這可是上好貨物啊,若是半夜被鄭氏反應過來,那老女人可是會半夜爬起來把這女人偷偷扛去賣掉的。
那可不行!!這女人的賣身錢只能是自己的!
鄭何一想到白花花的銀子很有可能被鄭氏偷走了,頓時就心痛的不行。
“不行不行,眼下這女人,只能跟自己待著。否則他一個不注意,就要被鄭氏給偷走了。”
鄭何越想越心驚,鄭氏何等賊精!他剛剛怎么那么蠢!
眼下鄭氏還沒反應過來,等到晚上睡覺的時候她肯定也會想到賣人賺銀的這個損招數。
鄭何突然發愁了,他想到白日里自己還要出門去授課,只有晚上才能在家,這可若何是好?
若他不在家里,那這個上等的貨物可就難保了…
顏大:這賊小子不心疼漂亮女人,只擔心自己的銀子……
鄭何煩躁的在房間里走來走去了。
他來來回回都想不出更好的點子。于是踱步到楠香面前,眼神思考的看著楠香昏睡的容顏。
鄭何托著下巴開始在想招兒。
他想了好幾種方法,最后終于被他想到了。
“有了。”
他只要把這個女人藏到后山的洞穴去,然后等他下學后再給這女人送吃的。
這樣一來這貨物也不會餓死,他更不用擔心自己不在家后,這女人被會鄭氏偷偷扛去賣掉。
真是一舉兩得!
鄭何當下一喜,自己果然天資聰慧。
顏大;“....聰慧不是這么用的阿喂!”
楠香還在渾渾噩噩的迷睡中,就被鄭何深更半夜連人帶被子的扛到了后山的洞穴中去了。
他得趁著鄭氏還沒回過神的時候趕緊把這女人弄走,遠離鄭氏他才能放心。
后山那處洞穴還是他小時候玩耍時不小心掉進去才知道的。
那洞底極深,洞口周圍樹木茂密,如果不知道路的,根本找不到那里。
但鄭何找的到,因為他經常趁鄭氏不在家,偷偷跑去那個山洞藏銀子。
他們家就住在村尾,周圍只有他家住靠山邊,所以就算他半夜起來藏人也沒人發現。
楠香就那樣迷迷糊糊的被他抗到洞穴去了。
山洞的入口處足有五米來身,平常人還需要借助個東西跳下去。
但鄭何不用,他常年在外做活力,也會點功夫傍身,所以五米的高度對他來說也只是輕輕一躍。
他抱緊楠香,輕輕松松跳了下去了。
楠香還在昏睡,只得任由他為所欲為了。
鄭何將昏迷中的楠香放到洞穴里的一塊寬大的石板上。
他還給她鋪上被子,然后蹲在在石板旁邊給她生了一團火,他怕這女人在夜里被凍到。
生完火鄭何今晚也不打算走。今夜他準備留下來陪楠香過一夜。
因為夜間洞內涼風頗重,這女人病還沒好,他怕一個看不好就要人財兩空了。
為了快速救活這個值錢的貨物,鄭何這萬年的老摳搜終于慷慨了一回。
只見他窸窸窣窣的從山洞內的一處小暗格里,掏出了他這幾年攢下來的一盒碎銀子。
他小心翼翼的抱著銀子坐在地上數了幾遍,然后肉疼的拿一塊小碎銀出來,準備明天去鎮上給這女人買點補品補身子。
他拿出銀子后,又細心的數了一下銀子的數目,最后確認無誤后。才心愛無比的將銀子放回去。
然后他又在第二格的小石縫里中掏出一盒退燒藥來。
這還是他自己舍不得吃的退燒草藥嗎。
這幾年來他下地干活的次數多了,身體自然也就強健不少。所以這幅還沒開封的草藥就一直被他藏在干燥的石縫里。
鄭何這小子也挺聰明,他讀書認真,每每學以致用,所以能從書上學來不少知識。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連醫術的書他也認真研究。
反正他這人不管做什么,都有一種一定要回本的心態。
他對醫術不精,但治些小病小痛的還是可以。
比如頭疼腦熱,發燒皮癢什么的,他倒是知道什么草藥能治。
不過楠香這種昏迷不醒的,他看不出什么門路。只能估摸著給她熬一些退燒藥什么的。
他在洞里生火、熬藥。楠香就躺在被子里昏睡。
山洞里有許多備用品,都是小時候鄭氏把他趕出家門時他在混亂中偷帶出來的。
有時候鄭氏幾天不讓他回家,他就自己在山洞里生活。
如今這些東西倒是都派上了用場。
他一邊熬藥,一邊拿書就著火光在閱讀。
下個月他有一場鄉試要考,只有考得舉人,他才有進京殿試的機會。
所以他不僅要用功讀書,還要多賺銀子才是。
不然到時候身無分文,有才學也沒卵用。
鄭氏是不可能給他銀子的,那老婦一心想過好日子,卻不愿意付出。所以進京趕考的費用,只能靠鄭何自己。
他望著還在昏迷的女人,神情若有所思…
雖然有些對不起這個女人,不過誰讓她這么倒霉落到自己手里。要怪,就怪她命不好吧…
熬好藥后,鄭何放下書,起身給楠香盛了一碗退燒藥。
他端著藥碗替她吹了吹熱氣,然后走到石板邊,雙手將楠香從被子撈出來喂藥,“醒醒,起來喝藥了。”
昏迷中的楠香:“……zzz”
鄭何推了推這女人,但半天人家都沒反應。
無法,他只得單手抱著楠香,然后用另外一只手將湯碗遞到她嘴邊,一點一點的將藥汁喂到她嘴里。
可是這女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苦藥一進嘴巴,她就悶哼一聲,然后再也不張嘴巴了!!
鄭何氣的呀!“你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良藥苦口利于病!快點張嘴喝藥。”
但楠香依舊小嘴緊閉,就算人在昏迷,也本能的拒絕苦味。
鄭何喂的都沒耐性了,氣惱的兇她,“你還想不想活了!!快給小爺張嘴喝藥!”
但人家楠香依舊緊緊咬著下顎,人沒醒,卻也是一副倔強不張嘴的表情。
鄭何還就不信了,“個小丫頭片子,還死犟!看小爺怎么收拾你!”
鄭何將楠香放到石板上,一手捏著楠香的鼻子,然后趁她張嘴呼吸的時候,眼疾手快的把苦藥罐進她嘴里。
楠香冷不丁的被灌了一嘴巴的苦藥。
那藥又苦又燙,下巴還被人用力的鉗制著。
她不舒服的直“哼哼”,撇撇嘴要哭,昏迷中她還聽到了耳邊那道不斷響起咒罵的聲音。
楠香覺得委屈,于是可憐兮兮的哭泣了起來。“嗚嗚X﹏X”
她神智不清,并未醒過來,卻仍是哭的很傷心。
那小紅唇一抖一抖的,可能是嘴巴里的肉被燙到了。
面對她的啜泣,鄭何心虛的轉過頭去。
心想:“誰叫你不聽話了,剛剛好好吃藥不就沒事了嘛…”
這賊精的死小子,半點不憐香惜玉…
可能是出于愧疚,這摳小子難得動作輕柔的給楠香蓋好被子,然后大手摸著她的發頂,有一下沒一下的哄她睡覺。
等到那可憐的哭聲安靜后,他才疲憊的扭過頭去,在洞里拿出以往藏在這里的粗粗麻被。
然后他困頓的往地上一躺,閉著眼睛讓自己快點睡。
臨睡前他還想著,“明天還有好多事要做,他快點爭取時間多睡會兒。”
話一說完,他就疲憊的睡著了…
楠香那頭睡的也不安穩,等到藥效發作,她才沉沉的睡過去…
夜間山洞里一片漆黑,只留一丁點火光在閃爍。
等他們都熟睡后,白澤才現出元神來看他們。
他觀了觀兩人背道而馳的身影。
心想:窮奇那沙雕果然被魔火燒的神志不清,完全變了個人似得。
以前還寶貝的東西,這會就這樣簡單粗暴的對待了??
他看著轉世后的摳搜窮奇,幸災樂禍的說風涼話,“虐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啊!”
楠香昏昏沉沉的在夢里,夢境里仍是一片空白。
她的身體忽冷忽熱的在冒冷汗。
渾渾噩噩間,好像有一道溫和的靈力正在慢慢的輸送到她受傷的腦子里。
片刻后那到溫和的神力就修補了她破碎的識海,有了神力的滋養,她這才沒那么痛苦。
雖然身體被神力修補了大半,但她的腦海中依舊白茫茫的一片。
空白的像個沒疼的小孩…什么記憶也沒有…
白澤望著楠香臉上的表情,知道她痛苦減少后,就停止對她的療傷。
能幫他們走到這一步,已經算是有違天命了。
接下來的日子,就看他們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