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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咱們走!”
彭遠征根本就沒有理會孟強的咆哮,淡淡然硬拉著孟霖就往外走。()
離開孟家,孟霖的情緒非常低沉,一路之上長吁短嘆。
母子倆步行走了一段路,孟霖突然抬頭來望著彭遠征道,“遠征,你不該這樣,他們終歸是你的長輩,我來求求你二舅,他是副市長,打一個電話就能解決你的工作問題,可你這樣一鬧,全搞砸了。”
“媽,咱不求他們!看看他們怎么對待你的?這種親戚,不要也罷!”
“早晚有一天,孟家會后悔不該羞辱您和我爸!”
彭遠征毅然道,眼眸中一絲寒光一閃而逝。
長輩的恩怨,他不愿意計較,也不想揪住不放;但孟家實在是太過分了,縱然是看不起彭家和他這個所謂彭家的野種,也不能將孟家的子女教育成這種混賬東西!
基本的人性和家教都沒有了嗎?
“哎……你這個孩子,脾氣怎么突然變得這么暴躁……”孟霖又嘆了口氣,“媽就你這么一個兒子,絕對不能讓你去鄉下受苦,媽明天再去托人問問,看看能不能讓人事局的人再給你調調。”
“媽,我的工作你就別管了,我自己想辦法。我在京城有個同學,父母是中直部委工作的大領導,我給同學打過電話了,他說可以給我幫忙的。我明天就去京城找這個同學,他爸爸已經同意見我。”彭遠征心里自有主意,便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孟霖大喜,“真的呀,兒子,這是好事!若是你同學能幫上忙,咱們給人家送送禮也成!”
兒子彭遠征從小到大非常乖巧,從來沒有說過一句假話,所以孟霖對兒子的話深信不疑。
回到家里,孟霖去做飯,彭遠征則悄悄溜到母親臥房,從母親存放工資單和日記本的抽屜里找出了一個泛黃的布包。
打開,里面是一張皺皺巴巴黃色的粗草紙,還有一枚古色古香的龍紋玉佩。草紙上用毛筆寫了幾行字,字跡稍微有些模糊黯淡了:
馮小軍,生于民國33年5月16日,寄養于江南正陽山中,留家傳玉佩一面,為來日相認憑據。()馮云龍。民國33年7月21日。
草紙上的筆跡非常潦草,尤其是最后一個“日”字,顯然是匆匆而就,似乎說明當時的情況比較急。
彭遠征又拿起那塊精美的龍紋玉佩凝視著,以他前世今生40多年的人生閱歷來判斷,這塊龍紋玉佩絕對不簡單,玉質純凈雕工精美軟潤,很像是宮廷之物。
輕輕將玉佩放下,彭遠征長出了一口氣,記憶又倒卷而回。
這些物件是他父親彭玉強在臨死之際留給母親孟霖的,與他的身世有關。
據他的養父母也就是彭遠征早已死去的爺爺奶奶說,彭玉強是革命之后,抗戰年間,一個八路軍高級軍官夫婦將剛出生不久的他寄養在當地老百姓家里,后來戰亂頻仍,那家收養他的農民死于日本人的炮火下,而他又被輾轉收養,三歲時跟了現在的養父母,顛沛流離從江南逃荒到了江北,在建國前夕才定居新安市郊區的一個鄉村,安頓下來。
線索非常簡單,根本無從尋找。當然,彭玉強在世的時候,其實也沒有想過要尋找。只是這些東西,關乎著他的身世,他一直珍藏在身邊,當做一種念想,臨死時就轉給了妻子孟霖。
或許是命運的使然。
前世的時候,2008年一個偶然的機會,彭遠征與來自京城某豪門、投資新安市某房產項目的女商人馮倩茹一起吃飯,無意中從對方口中得知了一個離奇的抗戰故事,說她的爺爺——也就是開國元勛馮老當年的一個兒子,在抗戰時失散,至今不知下落。
馮老在《華夏春秋》上公開發表的回憶錄中詳細寫出了這段經歷。他非常思念自己的兒子,還托有關部門在當地仔細查尋。只是因為當時他率部隊與日軍作戰走得匆忙,根本沒有問清那家老鄉的姓名,再加上收養彭玉強的農戶后來逃難而走音訊全無,因此盡管馮老找了很多年,也沒有找到一絲線索。
彭遠征事后從圖書館找到1990年出版的8月期《華夏春秋》,仔細翻閱馮老的回憶文章,發現馮老說的情況跟自己的父親彭玉強非常相似。
民國33年也就是1944年5月出生,關鍵是那枚龍紋玉佩。這是馮老的傳家之寶,來自清末宮廷,根本無法作假。
當時的彭遠征有心認親,但后來轉念一想,時過境遷物是人非,父親又不在世,自己冷不丁找上門去,難免有攀龍附鳳的嫌疑,白白遭人冷眼。況且,豪門深似海,能不能認成親還是一個未知數。頗有幾分傲骨的彭遠征就此作罷,認親的念頭也就淡了。
直到2012年,彭遠征好不容易營運到一個區招商局副局長的位置,卻不料因為一場空難喪身殞命。
彭遠征將這些認親的關鍵物證收了起來,藏在了自己的屋里。重生之后,他決定去京城認親。他其實并不指望能一步登天進入京城的紅色豪門認祖歸宗,只是將此作為改變自己人生命運的一個跳板。
這一輩子,該屬于他的東西,他一定要拿回來!
孟霖做好了飯,聽到兒子在客廳打電話,就靜靜地站在一旁聆聽著。
“哥們,你什么時候過來?我在京城建國大飯店設宴為你接風喲……還記得那戴眼鏡的四眼小學妹嗎?嘿嘿,哥們,你走了之后,這妹子可勁地向兄弟我打聽你的家庭住址、電話號碼什么的……”
電話那頭,大學同學一個寢室的鐵哥們王彪放肆而淫蕩地笑著。
彭遠征也笑了笑,“不扯這些沒用的,王彪,你幫我做兩件事啊。第一,去你爸單位圖書館幫我找一份90年第八期的《華夏春秋》;第二,幫我去母校歷史系打聽一下,有沒有一個叫馮倩茹的女生……”
“好吧,好吧,哥們,你到底幾號過來?”
“最遲后天,我爭取明天就坐火車過去。”
彭遠征放下電話,見母親孟霖在身后,笑了笑道,“媽,我都跟同學說好了,這是我大學時住一個寢室的鐵哥們,您放心吧,他爸爸是京城的大官,打一個電話過來就能解決我的工作問題。說不準,還能把我調到京城去吶。”
“那敢情好。”孟霖微笑著,突然道,“兒子呀,馮倩茹是誰啊?”
“馮倩茹啊……呵呵……這個……”彭遠征嘴角浮起一抹古怪的笑容來,“這是一個很重要的人,媽,總之您就別管了,反正您兒子我一向遵紀守法品學兼優,絕不會干不良勾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