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的小媳婦

第17章 孫希助母平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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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徽堂是在朝暉堂西邊內院的一間大廳堂。

允良父親那一輩,孫府原本有四房,且都在一起住。

待允善襲了爵,長房大哥不在,上又無親長,各房便都分了家另居,但平時也是多有來往的。

等盧氏和孫希她們到的時候,其他三房老夫人和各家兒子的太太奶奶們都已經在那兒等著了。

盧氏趕緊上前與眾位告罪。

二房老夫人圓圓臉蛋,滿臉的和善:“自家人,侄媳婦也不必多禮了。你們自江寧趕來,滿臉風霜,也是辛苦。”

“謝謝老夫人們體諒,晚輩剛回伯府,百事不清,所以才讓秦媽媽請諸位親長妯娌來,商量一下伯爺的喪葬事宜。”盧氏對著三房三位老夫人屈膝行禮道。

“大太太怎么沒來?她主持伯府中饋多年,最是清楚府中狀況。”人群中一中年婦人說道。

盧氏看去,認出是三房大兒媳婦周大太太。

“聽說她氣暈了老夫人,現在應在朝暉堂自省吧。”四房二兒媳朱太太語氣激越,明著諷刺。

清徽堂不大,原本由四間廂房打通了,隔成一個大廳。

今日此間坐著的都是孫氏四房的女眷并貼身丫鬟們。

孫氏長房人丁凋落,另外三房卻是子孫興旺,嫡子庶子的眾媳婦奶奶小姐并各人貼身丫鬟嬤嬤們,熙熙攘攘,少說也有百來個人。

朱太太聲音清朗,說出的話,坐角落里的人,都聽得字字真切。

人群里,不少人已開始竊竊私語,猜測起伯府內宅秘事。

有說伯爺生前李氏便不顧伯爺病體,和伯爺經常吵架的。

有說太夫人要處置李氏陪房照顧伯爺不周,李氏不同意,跟太夫人頂撞,導致太夫人怒急攻心,急病不治的。

又有人說伯爺服了二爺找來的大夫的藥,導致身故,老太太和李氏都氣得病倒的。

三三兩兩,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能入盧氏耳。

盧氏見這流言傳的離譜,氣的拳頭緊握。

眼下伯府賓客眾多,一旦傳出什么不好的消息,那這些年苦心經營的好名聲只怕都會毀之一旦。

她穩定情緒,反復思量后才大聲道:“朱二太太可能是聽下人傳岔了,母親傷心過度,這些天已在大伯爺靈前哭暈過好幾次。今天伯爺出殯,母親掙扎著又要起來,嫂子怕母親不支,上前勸說,母親見了嫂子,想起大伯,傷心不過,支撐不住才倒下了。嫂子愧悔不已,又皆伯爺去世傷心,這才身體不適在朝暉堂內院休息。”

“可是我還聽說老夫人氣得罵人呢。”朱太太不依不饒。

“那更是傳岔了,眾人苦勸,老太太不聽,這才罵人的。朱二太太,今日賓客眾多,現在最要緊把伯爺的喪事辦好。這些撲風捉影的事情,各位親長妯娌千萬不要聽信,讓外人笑話。我們家老爺剛才在靈堂悲痛過度,哭得暈了過去,太醫剛剛用藥救醒。此時我們后宅女眷更應該同心協力,共度艱難。”

孫希知道此時,自己也該說點什么來幫助母親了。

她對著眾位長輩福了福,一臉稚氣誠懇。

她努力塑造自己老實厚道,尊敬親長的形象,以便讓自己接下來說的話,更讓人信服。

“希兒從小一直養在祖母身邊,最是知道內情的。祖母這些年,一直派人尋訪名醫,房間里也都是從各處搜集的醫藥典籍、食補養生之方。這次接到大伯母傳信,祖母從江寧起便一路念叨著大伯父,緊趕著進京。我們為了快點到東京,放棄了平穩的水路,一路從官道坐馬車入京,馬車顛簸,祖母多次嘔吐不適。祖母這次帶來的秦大夫,是徐州杏林圣手。他當天給大伯父診斷完,就跟祖母說大伯父病入膏肓,藥石無靈。若非這幾年照顧的細心周全,用藥妥帖,只怕熬不到如今。祖母當晚一夜沒睡。府里的媽媽們都是知道的。第二天再見大伯父,就心痛的病倒了。”

她刻意弱化父親在尋訪名醫這件事上的主導作用,強化老太太愛子心切,這些年尋醫問藥、心力交瘁的形象。

眾女眷議論紛紛,有說小孩子必不會說謊的。

也有說既是大夫人傳信給太夫人,那斷沒有犯錯的人,上趕著讓上親來罰錯的。

也有說這些天府上紛亂不堪,下人傳岔了也是有的。

“祖母一直教導我們,家和萬事興!家里人有錯,即便是下人,我們都該督促著改好才是。我們所有人都好,全家才會好。”最后這句總結,她盡量學著五歲孩童的語言組織。”

盧氏看著孫希,面露詫異,想不到自家女兒這幾年在老太太膝下養著,言語竟這般出息。

主次分明,總結有道。

孫希見輿論風向已變,趕緊趁熱打鐵,朝盧氏使眼色。

盧氏心領神會,朗聲道:“大家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們忠勇伯爵府能走到今天,不容易。大伯父常年纏綿病榻,未領實職,無法給朝廷效力。當今圣上仁德,大伯過世,還讓老爺襲爵,未曾降罪降等,老爺此次領旨入京,待大伯爺喪期過,就要上任吏部侍郎。我們孫府興盛,近在眼前。此等榮耀福氣,離不開孫氏族親往日里的小心經營,歸束言行。”

話說到這個份上,朱太太再不自知輕重,也不敢再說了。

三房老夫人揮揮手,正色道:“二侄媳婦說得對,眼下最重要的是善兒的喪禮,千萬別讓外人挑出錯,不然丟的,是我們孫府的顏面。”

四房老夫人點頭道:“說得對,但凡不清楚這點的,就給我閉嘴回家。今天有誰傳出什么不利于我們孫府名聲的事,看我饒過誰。”

二房老夫人也說:“自家人融洽,才是家族的福氣。”

三位祖宗發話,各房女眷再大膽,也不敢再說什么。

朱氏尤甚,她頂著眾人或責備或鄙夷的眼神,一時想不出為自己開脫的話,滿臉紫脹。

盧氏原本話鋒旨在蜻蜓點水,不意挑起任何爭端。

此時見目的達到,便趕緊轉換話題,解圍道:“弟妹也是關心老夫人的身子。太醫已經診斷過了,母親沒有大礙,大家不要擔心。伯府現下人手不足,希望各位能從府上調些仆役。待伯爺喪事了了,我親自到各位府上一一感謝。”

“二太太言重了,這些本是我們自家人應當的。大太太身子不適,無人主持大局,現下你回來了,有什么缺的短的,只管吩咐一聲。”二房大媳婦林氏道。

眾媳婦三三兩兩地都隨聲附和,“應當的,自家人,別客氣。”

“都是孫氏族人,此時更該團結一氣。”

“謝謝眾位親長妯娌。”盧氏客氣道,語氣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