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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然今日一襲白衣,外罩竹葉青色的軟煙羅,腰間束一玉帶,風姿秀美絕倫,氣質清貴,這家伙十歲便有公子世無雙的雅稱。
到如今二十歲,更是面如冠玉,劍眉星目,坊間傳言他“天資英絕,蕭然若寒素”。
孫希不得不承認,崔然這小子,雖然有點促狹腹黑,長得可真讓人心動啊,放在現代,那肯定是萬人追捧的小鮮肉啊小鮮肉。
可是,大周朝,到底是什么神仙朝代啊,錦瑟這首詩居然也沒聞名于世。
孫希心內暗喜,以后這些名詩,都可收為己用了,慚愧慚愧。
轉而一想,不對,剛才這首錦瑟,可是首愛情傷感詩啊,這讓她們聽到,該作何想法?
崔夫人、盧敏和崔然,又不是王熙鳳那樣的文盲,他們可都是書香滿腹之人。
孫希暗暗叫苦。
她決定,這首千古傳誦情詩,還是署名他人吧。
“這首詩在我才得的一本孤本詩集上看到的,我雖不甚明白詩的內容,但只覺這詞句意境飄忽唯美,倒是難得的佳作,便用小楷謄寫了,好閑來欣賞。”
孫希索性大方地拿開蓋著的宣紙,一首錦瑟躍然紙上,三人讀這首詩,念到最后兩句,一時都入了神。
崔夫人和盧氏尤其年長,閱歷也多些,看得更是陷入沉思,久久,兩人回過神俱是拍手叫絕。
“真是好詩,不知是何人所寫?”崔夫人好奇道。
“應是前朝一鄉間秀才,不怎么有名,叫李商隱的。”孫希隨口一謅,她想著若把李商隱說得太厲害,進士及第名號響亮什么的,反而麻煩。
莫熙齋小涼亭,天氣尚未轉暖,周媽媽正指揮小丫鬟們端上只大銅爐,涼亭周圍,擺上幾個彩漆可折疊八扇海棠花雕繪大屏風。
盧敏等人到了的時候,周媽媽已經在八角黑漆圓桌上布好吃食和茶水了。
四人圍著落座,便有小丫頭塞了湯婆子于各人懷里。
崔然看著孫希,淺淺一笑。孫希不明所以,只好報之以同樣的笑。
崔然低下頭,嘴角上揚。
孫希心內一咯噔,有點五味雜陳。
盧氏笑道:“午膳備得匆忙,也沒什么好吃的。妹妹莫怪。”
“這一桌子的佳肴,姐姐忒客氣了。”崔夫人芙蓉臉面,笑得燦爛。
眾人吃完午膳,盧氏讓周媽媽上了些小吃和茶水,便吩咐下人仆婦們都退下。
一時小涼亭只剩下四人,崔夫人首先開口:“姐姐這兩天可有聽說,我們子期與林太師家的孫女退親的事?”
這兩天東京確實都在傳,林太師嫡孫女身染惡疾,主動提出與定國公府退親。
盧氏想起父親所言,但既然崔夫人沒有明言退婚真正原因,自己倒不好先挑明的。
于是她點點頭,道:“聽說了,坊間都在傳那家姑娘身染惡疾,也是子期無緣,可惜了這樁好姻緣。”
孫希冷眼瞧著崔然,見那小子臉上平靜無波,心里不由冷哼:果然好城府。
沒過門的媳婦給自己帶了綠帽,還能這般不動聲色,別的毛頭小子,不說打上門去,怎么也得咽不下這口氣,面露不忿之色吧?
崔夫人握住盧氏的手,神色赧然:“說起來,真是一件丟盡我家臉面門風的事情,我與姐姐情分深厚,才將實情告之于你。
盧氏神情詫異:“這是怎么說的?那家姑娘身染惡疾,自該退婚,這也不是你家的錯。”
孫希暗贊母親真是好演技,金像獎影后啊
崔夫人嘆了口氣:“姐姐不知,這件事,原是件丑聞。”
說著便將林太師孫女被崔然撞見的事情,粗略說了一遍于盧氏聽。
盧敏聽完,漬漬嘆道:“素聞林太師家風嚴謹,怎會教出這樣的女孩?”
“林太師知道這件事后,直接將孫女拘在祠堂動了家法,說要打死她。我們家老夫人被太師夫人拉著去了祠堂,這才救下了她。那林姑娘,當時下半身已經全是血了。別說看著的,我這聽著都滲人哪。”崔夫人面露不忍之色。
“我當時也并未對外宣揚,只怕那姑娘會沒了活路,但人家兩情相悅,又不好拆散的,只好告訴母親和祖母。祖母因與太師夫人交好才定的這門親,聽了這件事,氣得直接上林府找太師夫人要說法。”崔然面露為難之色。
孫希腹誹這太夫人怕是騎虎難下,自己定的孫媳婦,被孫子捉了奸,換誰面上都不好看。這自己不上門解決這件事,誰還能去解決?
“是啊,我們子期受此奇恥大辱,太夫人也是氣得不輕,這才鬧上門去。但太夫人畢竟是老人家,心腸軟,眼看人家姑娘這般躺在血泊里,也是不忍心哪。”崔夫人漬漬道。
“最后兩家人坐下來,商量了這么個折中之法,一來,姑娘身染惡疾,自不好再進門的,但我們家也不能人姑娘一生病就提出退親吧?”
“林太師心里羞慚,說自己家門不幸,教女不善,自該自提退親。他又一再對親朋故友說,定國公府原本說再等兩年,也許遇著神醫,孫女惡疾治好了也說不定。但我孫女已經因為年少,讓人家嫡長子等了好幾年了,怎好再讓人等,不如退了,也全了兩家這些年的情誼。”
崔夫人喝了口茶,繼續道,“但這件事事關兩家高官公府,瞞得住旁人,怎么,也瞞不過皇上的。欺君之罪,我們可擔待不起。因著我們家子期,是陛下三皇子時候的伴讀,有些總角之誼。他親自進宮,向皇上呈明緣由,陛下念及林太師一生勞苦功高,這才答應壓下此事,默認我們兩家的作法。”
盧敏贊道:“子期真是個厚道孩子。”
“是啊,陛下也是這么夸他的。陛下問子期自己可有中意的姑娘?”崔夫人笑道。
孫希心里咯噔一下,這小子不會直接說是我吧?
可是,我何曾被他中意過?
盧氏這回是真的很好奇,忍不住問:“子期怎么說?”
崔夫人看看崔然,示意他自己說。
崔然倒是一臉坦然,他站起身,向前方拱手行了個大禮,朗聲道:“圣上英明,垂憐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