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邊的衛梓欣在徒步拾階而上,以秦君皓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她抬腿提臀的動作。
這讓他有些做賊心虛,于是趕緊的移開目光看向漸漸黑下來的山林深處。
初夏的天氣,山風吹來有些涼。
他抱著雙臂搓了搓,呼出了一口氣。
“衛姨,我們還要走多久能到?”
“快了,估計一刻鐘就能到書院門外。大外甥別著急!”衛梓欣上山上的腿不疼氣不喘,身邊的人跟她一比,這差距,你若說她不是練家子,秦君皓是怎么都不信的。
白芍對他們兩位的稱呼甚是驚訝。
怎么老夫人突然竟成了秦仙長的姨母了?!
這關系進展也太快了吧!
又是一個來套交情的,老夫人就是對人太不設防了!
這親戚能是什么人都能隨便認的嗎?
秦仙長也是,您都一身好本事了,難道就不能高傲點兒?
這怎么給她一種毛頭小子的既視感?!
要不是看在秦君皓有那么幾樣寶物,估計白芍都要以為秦君皓是來騙吃騙喝騙錢的了!
不過現在有求無人,白芍也不想多嘴的說三道四。
還是待小公爺的事了了再說不遲。
白芍打的什么小九九,衛梓欣可不在乎。
她現在正琢磨著,待會兒到了山門,她該怎么來。
你說是先禮后兵呢?還是先來個下馬威呢?!
茅山書院的山長,她一向還是很敬重的,就是今次這事,做的太不地道。
我這把孩子送來修身養性讀讀書,你倒好把個外人給我家孩子勾搭走了。
這理兒怎么說的!這不是氣死個人嗎?
太氣了!
氣的老娘都想把書院給霍霍了!
一刻鐘后,看著已經關閉的書院門,衛梓欣一聲令下。
“拍門!給我快快的拍!”
這拍門呀,有個規矩。
這個規矩怎么說呢?就是你拍的越快,那不是報喪就是出大事了!
總之這事小不了。
啪啪啪啪啪的拍門聲一響,果然就有山門小童開了門。
衛梓欣大步流星氣勢磅礴的推門而入,徑直向著山長的居所就去了。
秦君皓低頭悄聲問身邊跟著的仆從道:“你們老夫人是這里的常客?”
那仆從點了點頭,手里的火把跟著也明明滅滅的晃了晃。
這時候是晚上八點多,天色已經黑了。
帶人來鬧事,不點個火把那就太沒氣勢了!
哈哈哈,當然了,這是秦君皓的想法。
那電視劇里不都這樣晚上找人算賬的嘛!
隨著衛梓欣穿堂過院,一路到了山長居所,他們的身后已經圍滿了提著燈籠或者護著火燭的學生們。
他們大多都隨意的披著外衫,面上也都帶著疑惑和不可置信。
早就有認識衛梓欣的學生通秉了山長,此刻山長大人正被夫人扶著出得門坎。
這山長年紀五六十歲的樣子,頭發胡子具都黑白參半。
或許是山長夫人染了頭發的緣故,看上去倒是健朗年輕了許多。
山長姓侯名涼德,曾經也算當過衛梓欣的半個教書先生。
“老頭兒!把人交出來!”衛梓欣雖然有那么一絲不自然,但想到自家兒子,她哪里忍的了!
若是再小個一二十歲,她非得上去揪侯涼德的胡子不可!
現在她能忍著沒動手,算是成熟穩重了不少了!
侯涼德安撫下自己的夫人,然后清清嗓子壓壓手臂,目光掠過衛梓欣時,竟是瞪了衛梓欣一眼,然后才扯著嗓子喊道:“都不要圍在這兒看熱鬧?該干嗎嘛干嘛去!也不嫌熱的慌!在這兒等著是想罰抄書?!哎哎哎!跑什么跑什么!!不是湊熱鬧嗎?!一群兔崽子!!!”
山長這么一吆喝,哪個還敢留下看熱鬧。
就算有人想著來幫忙,可看山長大人沒那個意思,那他們還是該回去干嘛干嘛吧。
秦君皓在一邊兒看得好笑,這還挺像教導主任訓不聽話學生的。
原來古代學校和現代人學校的管理都是差不多的啊!
哈哈哈……
老鼠見大貓大概就是這么個場景吧?
大貓一出馬,那老鼠保準得逃竄!
本來他還覺得茅山書院也是由道士創辦的,現在看來,也就是些普通人罷了。
“衛國公夫人,里邊兒請吧?!”侯涼德語氣涼涼,嫌棄的意味十足。
秦君皓聽得都好笑。
他們這說話方式,明顯的老相識嘛。
現在他當真疑惑了,既然他們都認識,那衛梓欣非讓他來有什么意思嗎?
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嘛!
不過來都來了,還是看看情況先,萬一這里真有衛梓欣擺平不了的事情呢?
跟著衛梓欣來到正堂。
衛梓欣不落座,秦君皓也沒法坐。
因此只得被人扶著靠到了房里的柱子處。
“站著做什么?坐呀!”侯涼德被夫人扶著坐下,然后招呼衛梓欣道。
“您還有心思喝茶?我家易兒出大事了!這事您得負責!”
“出大事,出什么大事?老夫怎么不知道?!國公夫人可別血口噴人啊!老夫年紀大了,可不是以前能忍得你胡來!有事坐下說!夫人,讓丫頭給國公夫人上茶!”侯涼德心情可想而知,并不美妙。
任誰被擾了清夢,脾氣都不會太好,尤其是夏日燥熱的天氣里。
她的夫人脾氣比起侯涼德來,倒是沉靜很多。
特別是笑起來的時候,也許這才叫和藹可親的典范吧?
當然了,對秦君皓來說,這種和藹和親擱在院長夫人的身上就是奶奶級別的。
畢竟年齡在那兒擺著,他還真不好睜著眼睛說瞎話。
他這邊兒在臆想著,手里無聊的擺弄著手機。
一首干凈舒緩的音樂響起,秦君皓跟著輕哼了起來。
那邊兒,侯涼德的目光卻落在了他身上,對衛梓欣的興師問罪暫且壓下,反倒問起了秦君皓。
“這小子哪兒來的?緬甸來的嗎?”
衛梓欣疑惑:“緬甸?”
“你不知道?你聽他手里東西發出的聲音,不是緬甸語又是哪個?”侯涼德瞪衛梓欣一眼,大有孺子不可教也的無奈。
“怎么說?”衛梓欣湊近侯涼德,一時竟是冰釋前嫌,忘了來這里的目的。
她的耳朵已然捕捉到了那舒緩的音樂。
四個字。
非常好聽!
就像是天籟之音。
她的目光落在秦君皓身上,看著他的嘴唇一開一合,心情難得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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