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潛在前頭談了一會正事兒,就回屋洗臉換衣裳。
剛到門口,就見溫歡在門口等他,臉上立刻堆起寵溺的笑容。
溫歡扯著他袖子進屋,并膩在邊兒上說著:“爹爹!大姐姐怎么變了?!她說話的樣子好奇怪啊,不愿與女兒親近。是不是在怪您和母親,沒把她帶在身邊兒啊?”
溫潛還沒說話,原氏就說:“歡歡,你與姐姐打小沒生活在一起,性子和做事不一樣罷了。她沒壞心,你不要亂挑理。”還特意沖女兒使了個臉色。
又柔柔的笑道:“夫君,您是當父親的!哪有兩年沒見面兒,上來就沖女兒發脾氣的?!是不是升了職,這官威也擺起來了?!”
她在開丈夫的玩笑。
溫潛哈哈大笑,表情輕松了很多。
“夫君,語兒真是個大姑娘了!您與她,父女倆,總是聚少離多。她也到了定親年紀了,要真是成了親,再想見面可不易了啊。您看,要不這次去京城,就把她帶上吧!?”
溫歡一聽就急了,剛想張嘴反對……
原氏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不讓她說話。
溫潛愛憐的看著妻子,搖頭:“你向來賢惠,肯為她著想。不過……不必了!她在這兒挺好!”
“您看……再過半年,全家都要搬到京城了。也就是說:半年后,她怎么也是要去的。既是這樣,何不早一些去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捏在手心兒里,也好。
溫潛眼光沉沉,沒有說話……是啊,家里要搬到京城了,要整天相對……
原氏接著勸道:“到底是父女,血緣至親。這些年,您都在陪咱們歡歡兒了。同是女兒,語兒能不吃味?就像今天,無非是想弄出些動靜兒,來得到您的關注罷了。小姑娘家,就是這么點兒心思。換做歡歡兒,肯定鬧的更厲害!”
這挑唆,合情合理又不動聲色。
溫歡不高興的叫道:“娘!”
溫潛不痛快的哼了一聲。
原氏又說:“語兒品貌出眾,將來,或者就得門好親,有個好女婿呢……”
溫歡眼睛都瞪起來了,好親事?好夫婿?
她休想!
“您可別到了那個時侯,再后悔呀!”原氏俏皮的逗著溫潛。
“爹爹……您是女兒的爹爹……您只能疼一個女兒……”溫歡撒上嬌了。
原氏無奈的看著她:“歡歡,別讓父親為難!”
“我不為難!”溫潛下了決心,“我這一生,只歡歡一個寶貝女兒就夠了!與溫語雖然是血親,但在心里始終親近不起來。看來,就是無緣。即無緣,又何必強求呢!”
就如同她那個娘一樣,強求來的,損人害已,又是何必?!
原氏笑道:“如此……那就聽夫君的吧!既是無意,就別多思了。您進了京,事情還多著呢!”
“正是這話!”溫潛點頭。
……
到了晚間,老太太和二個兒子,二個兒媳婦一起吃的飯。
飯后,兩個兒媳婦回去。
老太太和兩個兒子商量家事。
首先是公事:
“三年前沒謀成,現在看來,倒不是壞事。這回起點也要高不少,路子也更通了。兒子先進京,打理好一切,您半年后進京。”溫潛說。
老太太點頭:“這一塊兒都聽你的。娘在這兒,也把事兒清一清。你爹那塊兒,你可有什么消息?”
“老三帶人進過陜西,聽說是事情挺順。”溫潛回。
溫家的財產,在老太太和老太爺沖突最熱烈時,也有劃分。
老太爺拿著礦山。
老太太手里有水運碼頭,那真是柳家出了事,讓她撿了個便宜。
這么多年,雖然早洗干凈了,但家里沒人能管。
溫潛一心在官場上,自是顧不過來。
溫楓,做個小官混日子,管理產業也不大行,整天就知道沾花惹草!
管碼頭,要求能力高強不說,那可真是黑白兩路都得通的!
老太太費了半天心神,也無成效。也就是這幾年,交給了宋尚。溫家才能安穩的坐著拿銀子。這一點兩個兒子都知道。
溫潛又說:“前些日子,聽說宋尚的竹鹽,成為貢品了。這一下,宋家可是……”賺大錢了啊!
老太太聽完,嘴角有一絲笑,頻頻的點頭,“真是難為他,年紀輕輕就有此作為。聽說,那竹鹽是他分幾處做成的。全部流程,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嘖嘖,你說,他多有心眼啊!”
溫潛和溫楓聽了,也只能點頭,確實如此。
“說鹽是燒出來的。宋三兒,想找了人,花了不少銀子,也想燒出來,結果炸了幾個窯,傷了不少人,卻什么也沒弄出來。嘖嘖,阿尚啊……宋家出了他,真是光耀百年!”
“是啊,這小子……”溫潛也點頭。
娘們兒又把要緊的事兒說了說。
溫楓心開始往下沉,臉色也有此緊張了,不吭聲,在旁邊聽著。
終于說完正事了,老太太剜了他一眼,把事兒跟長子說了。
溫楓很是尷尬,把頭扭到一邊。
“我們緊著捂,也不知道能不能捂住。你們那個爹!”老太太喘了口氣,“要是給他知道……”
溫潛煩的很,臉色鐵青,“二弟,你……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溫楓苦笑一下,“大哥,別說了,我知道了!”
溫潛還是非常生氣,“家里的丫頭,外頭的紅顏,誰也沒管過你!提起來時說你一聲風流。也便是了!”
“非得……非得把手伸到兄弟間?四弟就算是庶出,但到底是自家兄弟。你可以不喜歡他,看不起他,但不能這樣羞辱他!再說這名聲,對你自己也不好啊!”
“哎呀,大哥,我都說了知道了!”溫楓很是煩躁。
“都這個年齡了,還讓母親操心!爹要是知道了……”
“他知道了,我也不怕!”溫楓耍上光棍兒了。
“不怕?哼!以前你處處瞧不起四弟,可我聽說,他現在在那邊做的挺好。再往上升也不是不可能的。你比不過人家,就下這個手?人活一張臉,你好歹收著點!”
溫楓的臉掛不住了,“母親,大哥,這事兒明明就是有人想害我,你們總扯著我干什么?!”
“那你說說誰要害你?又為什么要害你?!”溫潛瞪著眼睛問。
“我哪兒知道?!險一險我就燒死了!到了,母親和吳氏也沒查出來……事兒都過去了,還總說!”
溫潛冷笑道:“家里有喜事,四太太卻送莊子上去了!封哥兒婚禮她都不出來,打量誰是傻子呢?!”
溫楓的狗慫脾氣徹底犯了,脖子一梗,吼上了:“大哥……你差不多得了,別沒完沒了!”
“老二,你大哥說的對,你這是什么態度?!”老太太嚴厲呵斥,本能偏向大兒子。
“你還有理了?!”看到二弟這個態度,溫潛更惱怒。
溫楓突然一臉嘲諷的笑意:“我再怎么渾,吳氏是我的正妻,該給的體面,沒馬虎過!你又憑什么說我?!”
“……”溫潛讓他堵得一噎。
老太太大驚,連忙說:“閉嘴!”
溫楓犯起渾來不管不顧:“大哥說的倒沒錯,別打量別人是傻子!不就是陳家勢微了,沒人給做主了,陳氏才得了那么個下場嗎?你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兒就行了!”
溫潛臉色平靜下來,不再出聲兒,默默的看著溫楓。
溫楓感覺壓力很大,開始耍渾。
“不說別的,語姐兒十五了吧?她的生辰,是當祖母給操辦了笄禮,還是你這個當爹的置了釵環!?可著江洲打聽一下,可有這樣的人家兒?”
他也是才聽老婆說的,正好拿出來用不是?
溫潛和溫老太太被數落的臉都紅了。
“再怎么,她也是溫家的嫡長女!可在這家里,從來都是自生自滅,誰給過她體面?!誰又強過誰了……差不多得了!”
老太太惱生生的叫道:“好啦!我怎么對溫語,自有我的道理!哪輪得到你說說道道?!你自己的爛事兒還擺不平呢!回頭你爹鬧起來,咱們娘兒仨,臉上就都好看了!”
她這樣一說,二個兒子都沒了話。
“哼!就這一回,你再有一回試試?!”老太太惱火的說。
“哼……”溫楓到底心虛不敢頂撞母親,站起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