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夫人緋聞錄

152偷回東陵

馬車晃晃悠悠的再次出發,燕回依著靠枕看著車廂出神。

“夫人在看什么?”蝶衣掀起垂著的車簾,昏暗的車廂被窗外的陽光一下映亮。

燕回下意識的抬手遮住光亮,不知是不是蝶衣想多了,燕回自打出來后沉默了許多。

好半響,燕回才適應了明亮的陽光,她瞇著眼睛向外看去,就見條條青石板鋪就的寬敞道路,向著群山之后延伸而去。

“蝶衣,我們這是到哪了?”

“已經到了疊馬商道。”蝶衣又在燕回身后加了一個靠枕,好讓她躺的舒服些。

“原來已經到這了。”對于疊馬商道燕回還是知道的,這就好像絲綢之路一樣聯通著夏商各處,是諸多商人必經之路。

而這里,也能通往東陵。

“調轉馬車去東陵。”

燕回這聲音一起,蝶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夫人要去東陵?”

燕回轉過頭來淡淡的看著蝶衣,“需要我出去親自駕車?”

“蝶衣不敢,”蝶衣慌忙跪地,“可要婢子去知會大爺三爺一聲?”

“不用,你直接去給皇上說一聲就好,他若問起是何原因,就說我要去東陵為大爺準備聘禮。”

明德帝一聽,自是欣然應允,“這里據東陵也有不短的路程,不如就由萬戶侯親自護送吧。”

余墨騎在馬上,看著燕回的馬車由余逐流護送著踏上疊馬道的另一條路。

余燼在一側三不五時的抹著眼淚,看上去還沒有走出鳳山王的死亡陰影。

“他們去東陵做什么?”

“為我的大婚準備聘禮。”余墨那淡然的口吻,就像是在談論無關之人的婚事。

“你真的要娶那個曹家小姑娘?”

余墨淡淡的瞥了余燼一眼,“即使不是她,也會是別人,有什么差別嗎。”

余墨策馬向前走去,只余下捏著帕子騎在馬上的余燼,余墨若是娶了曹輕歌,以后一旦做上那個位子,那可是要將其封為皇后的。

不要將夏商未來的皇后,說的和“大白菜”一樣隨便好嗎!

從疊馬道駕著馬車到東陵須得三日,可是從第二日清晨開始,余逐流就再也沒有見過燕回出過那個馬車,等到傍晚,余逐流終于忍不住掀開了燕回的車簾,可是諾大的車廂里空空如也。

“燕回哪!”余逐流的刀尖指向一旁的蝶衣。

“回三爺話,夫人已經一早離開了。”

“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夫人說,奴婢不論出身如何,終究只是一個奴婢,奴婢就該聽主子的話,對的,不對的,只要聽話就好。”

余逐流收刀入鞘,翻身上了五月,他怎么就忘了,他的還是燕回教的,她這一招瞞天過海金蟬脫殼真是用的精妙!

天還未大亮,燕管家就照例打開大門,吩咐小廝撒掃門庭,可是他剛一打開大門,就見門外的栓馬柱多了一匹累的臥在地上喘氣的駿馬,而那馬的身旁站著一位戴著兜帽的姑娘。

聽見門開的聲響,那姑娘轉過身來,緩緩取下了頭上帶著的兜帽。

燕青云每日都會早起,在自己的庭院里慢吞吞的演練著一套五禽戲,可是他起手氏還未擺完,就見燕管家興高采烈的跑進來。

“什么事這么慌張?還真以為自己年輕哪。”他們主仆相伴幾十年,早已熟捻如同老友。

燕管家扶著膝蓋,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他確實是老了,只跑了這短短的路就喘的如此厲害,不過這不能阻礙他的好心情。

“老爺!”燕管家一喘勻氣,就急忙道,“是大小姐,她回東陵來看您了!”

“你說,晏晏回來了?”燕青云收了手勢,與燕管家的欣喜不同,他的心里卻有些擔憂,燕回若是回東陵余墨應該一早就給他傳信才對。

“可還有其他人與她同行?”

“只大小姐一人。”燕管家說著也察覺出不對來,燕回如今是國公夫人,怎么著也不該是一人出門才對,尤其東陵距離京城還那么遠,怎么連個婢女都不帶。

“晏晏現在正在何處?”

“小姐在書房等您。”

燕青云心下了然,看來是京城出事了。

雅靜的書房里并無太多累贅之物,只墻上先帝親筆所書的“一品尚師”四個大字分外醒目。

而站在那字前的燕回滿身風塵。

“你來了。”燕青云掩上了身后的房門。

“因為心有不解之惑,所以只能來祖父這里尋找答案。”

“你都知道了。”雖是問句,可燕青云心里已有答案。

燕回點點頭,“所以燕家現在已經站好隊了。”

“不是燕家有沒有站隊,是從我擔任太子太傅那一天起,先帝就已經把燕家規劃為太子這一方。”

“可誰知太子身故,我又與沈嘉元有嫌隙,所以明德帝繼位后我也樂的做個閑家翁,若不是上次去莊子,恐怕我也不知道,太子竟然還留下了一個嫡子。”

“而我更是陰差陽錯下嫁給了這個嫡子名義上父親,所以不管曾經如何,現在如何,我燕家。”燕回禁不住苦笑兩聲,燕家早已經站于姬如雪身后,一生榮辱與共。

“可是我想問祖父的是,若是姬如雪成功還好,若是他失敗,我燕家又該何去何從。”

這才是燕回最關心的,余墨是何身份她不管,但是偏巧他這身份與自己有干系,若是事情敗露,說不得明德帝直接來一個誅九族。

“你既來這里,恐怕都已經想好了吧。”

“確實想好了,所以我來祖父這里只是為了給這百分百的成功,再加上一個萬無一失。”

燕青云看向面前的燕回,她是自己的孫女,可是大多時候,她又像另一個人。

都說逆境使人成長,他的晏晏究竟在那國公府里經受了多少的提心吊膽,才能變成今天這樣。

“說吧,你還有什么想知道的。”燕青云就近挑了一張圈椅坐下,他一直挺著的脊梁突就有些佝僂下來。

燕回看著那墻上書寫的一品尚師四字,這始元帝果然權術高明,就用這么四個字連筆帶墨加起來不過十兩銀子的玩意,將一個堂堂太傅,硬生生綁到了自己孫子的船上。

“他既然喜歡玩弄權術,當時定然也給自己唯一的孫子留下了后路,不知祖父可知道,他留下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