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夫人緋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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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住筆趣閣,精彩。

姬如雪趕到時明月郡主已經氣絕,珠奈捂著被咬斷的脖子,拖著一雙殘腿向外費力的爬著。

見姬如雪前來,竟然求助似的對他伸出手掌,不過姬如雪看也未看。

殿內一片狼藉,鮮血浸透了腳下的青磚,可是他最想見到的燕回卻是不在這里。

“燕回哪?”

姬如雪問向幸存的女官。

那女官驚魂未定的指向窗外,“主子……主子順著窗戶跳出去了,不知道去了那里。”

燕回定然是受了傷,激發了身體里的王蠱,柳相說過的,抑制這樣的燕回只能靠純陽男子的鮮血和雄黃酒。

“去尋雄黃酒,”姬如雪對著身后的劍一叮囑到,“至于這里,一個活口都不要留下。”

皇宮外的屋脊上,金黃的琉璃瓦在夕陽下美的宛若旖旎朝霞,燕回撐著自己的手掌,像只吃飽了的大貓,在屋脊上迎著夕陽的方向慵懶而緩慢的走著。

她狐裘上沾染的鮮血尚未干涸,可她脖頸上的傷口卻只余下一道淺粉色的細疤。

姬如雪持著雄黃酒,踩著琉璃瓦悄無聲息的靠近,盡管他的腳步已經足夠輕,可還是驚起燕回戒備。

“燕回,過來。”姬如雪晃晃手上的酒壺,“看我給你帶了什么,是你最喜歡的酒,快過來嘗嘗。”

燕回看看那酒壺,又看看姬如雪,顯然沒有過去的意思,若是它沒記錯,上次就是因為這人,才讓自己沉睡了很久很久。

姬如雪似是察覺到了燕回的意思,“好,我將酒壺放在這里,你自己過來拿好不好。”

姬如雪緩緩放下酒壺,腳尖一點向后急退數丈,見姬如雪退的遠了,燕回這才踮著腳尖一步一步走來。

那壺里的東西香氣馥郁,燕回捧著那壺看了又看,嗅了又嗅這才垂涎的放到嘴邊,小心的抿了一口。

辛辣混著雄黃特殊的氣息順著咽喉滾落,只一口,燕回就捧著肚腹在屋脊上難受的翻滾起來。

“燕回,你怎么樣?”燕回難受的蜷縮在姬如雪的懷里,無意識的蹬著腳下的琉璃瓦。

“燕回,告訴我,你那里難受?”

“余墨,我好冷,你抱抱我好不好。”

她叫他余墨,這幾乎是燕回不會再次提起的稱呼。

姬如雪看著懷中的燕回,明明是同樣的一張臉,可他就是知道“它”不是“她”。

不過他的手臂已經先他一步圈住了燕回的肩膀,燕回靠在姬如雪肩頭,就像一只委屈的小貓。

她臉上神情柔弱,可目光卻一直緊緊的盯著姬如雪近在咫尺的喉嚨。

那里皮膚細膩,淡青色的血管安靜的隱在下面,一旦咬破,鮮血就會噴薄而出,充盈于唇齒之間。

她靠的更近,近到鼻息能噴灑于裸/露的肌膚上,近到一個用力就能嘗到鮮血的芬芳。

燕回簡覺得自己受到了蠱惑,她舔舔唇角,露出了自己細白的齒鋒……

見燕回如此,姬如雪只能無奈的揚起手指,他正欲點下燕回睡穴,卻覺頸間突然一片滾燙。

艷麗的血花浸染了那身明黃色的龍袍,繁雜繡成的猙獰龍首被染成一片血色。

“燕回!”

姬如雪看著燕回閉上了眼睛,在他懷中軟軟倒下,只余下唇畔上沾染的血跡,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睛。

鳳棲宮里精致的金冠鳳服還擺在一旁,而前來診病的太醫已是換了一批又一批,可不論來的是誰,俱是搖頭輕嘆束手無策。

劍一帶著蝶衣趕來時,姬如雪正守著燕回為她擦拭唇邊的血跡,可是那血卻好像怎么也擦不干凈。

“主子。”蝶衣垂首行禮。

姬如雪卻一直看著身側的燕回。

“過來看看她,我不知道她怎么了。”

姬如雪的聲音尚算得鎮定,可是那握住巾帕擦拭血跡的手指卻是顫著的。

蝶衣看著姬如雪這副樣子心下一肅,連忙上前把脈,可是她從燕回的左腕換到右腕,眉頭自始至終就沒有舒展過。

這脈象那里是疾病之兆,脈勢漸弱,起伏無力,這分明就是油盡燈枯之兆。

蝶衣看看燕回又看看姬如雪欲言又止,可是這話若是說了,主子恐怕會……瘋吧。

“到底怎么樣了?”一旁的劍一卻是急壞了,這一個兩個的怎么都想鋸嘴葫蘆一樣。

“恕你無罪。”

“夫人五臟已損,六腑不能蓄養精元,再加上如今咳血不止,恕屬下之言,夫人至多撐不過兩日。”

劍一愣了,蝶衣這意思是燕回活不了了?

“可有其他方法能為她延壽?”

“屬下不知。”

“若是以精純內力,為她拖延壽元,可會與她損傷?”

蝶衣驟然一驚,姬如雪這是打算用自己的內力為燕回續命?登基在即,損耗內力等同損耗自身根基,姬如雪這是準備江山都不要了?

“夫人這病世所罕見,如今五臟六腑虛空,怕是承受不起內力侵襲,主子若是冒然將內力輸入,恐會適得其反。”

“那要怎么辦哪?”這位一直冷靜的帝王,看著蝶衣道,“我不想她死,那怕是我死,我都不希望她死,蝶衣,你能告訴我怎樣才能讓她活嗎?”

“你能告訴我嗎?”

燕回,我以前一直以為這天下才是我最重要的東西,可是在這宮里,我最為想念的還是余墨與燕回在一起的日子。

燕回,醒來吧。

看著哀慟的姬如雪,蝶衣只能垂下頭去,她實在不敢看對方的眼睛,“屬下無能,還望主子贖罪。”

“連你藥王的徒弟都說無能,那我還能去找誰?”姬如雪猛地看向一側的劍一,“柳相哪?她在那里?”

“回主子話,南域少祭祀已于幾日前于海城身隕,其尸身已被夫人下令損毀。”

姬如雪已是愴然,難道真就沒辦法了嗎……

“咳咳”大片的鮮血沿著燕回唇角吐出,姬如雪一邊手忙腳亂的擦拭著,一邊小聲的安撫著燕回。

“你不要怕,你定然沒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你不愿做皇后,那就不做,你不喜歡我,我也會離你遠遠的,你喜歡外面,那你就去外面。”

有清亮的淚珠砸落在燕回的手背,雖冰涼亦滾燙。

“燕回,你醒來好不好……”

帶著涼意的手指握住了姬如雪的手背。

“我沒事。”燕回躺在那里,笑著說到。

她臉色蒼白沒有半點血色,此時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紙人。

“余墨,我怕看不到你登基了。”

“怎么會。”姬如雪聲音沙啞,“你一定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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