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現場的大理寺少卿徐捷,從喬好知口中得知了要審理的案子,頓時整個人就覺得不好了。
他狠狠的剜了喬大人一眼,敢情他急巴巴的趕來救場,卻不像對方反手甩給他一個燙手山芋。
喬大人心虛不已,小聲說:“徐大人,此事過后,喬某定當給你賠禮不是。”
“不必了。”這筆賬他記下了,雖是惱怒,可此事的級別的確可移交大理寺,秉持著職業操守,徐捷整了整衣襟,快速入座,開始了堂審。
他先是看向了剛入場的溫丞相,道:“來啊,給丞相大人賜座。”
溫敦海面色鐵青的坐下,周身的氣溫都降了許多度。
徐捷開審,按流程問過了溫蕓嫻、溫蕙儀姓名,問道:“狀告人何在,所告何事?”
溫蕓嫻上前一步:“民女狀告丞相府二小姐溫蕙儀,謀害丞相夫人。此乃狀紙。”她將早就準備好的狀紙遞上。
徐大人有些許意外,竟沒想到是溫丞相的大女兒狀告二女兒,這算的上是將家丑公之于眾了,難怪溫丞相的臉拉得比什么都長。
好在喬好知已經關了府門,不然此事恐怕立時要成為京城大街小巷的熱聞。
徐大人快速的瀏覽到了狀紙,拍下驚堂木:“三皇子妃,當日有人看到你與你的丫鬟出現在煙花巷,不知你作何解釋?”
“大人,那日我的確到過煙花巷。”溫蕙儀不慌不忙,道:“那日我一整日都待在府中,直到下人來通傳,說母親她……我這才與父親大人還有妹妹一同趕往煙花巷。”
“本官問的是在那之前,你可有單獨與丫鬟到煙花巷?”
“絕無此事!”溫蕙儀斬釘截鐵道。
“可有人眼前所見,你與你的丫鬟出現在煙花巷,你當如何說?”
“當日看到我們出現在那的百姓眾多,許是他們搞錯了時辰。如若不是,就是有心人故意栽贓,死的可是我的母親……”溫蕙儀凄凄切切的哭了起來。
楚譽立即上前將其擁入懷中:“若有人證就把他叫上來,本殿下倒是要看看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如此冤枉本殿下的皇子妃!”
徐大人對喬大人點點頭,喬大人立時會意揚聲道:“傳人證。”
這聲音傳出府衙,就見府衙的大門一開,一個身穿一品誥命服的夫人入內,驚得徐、喬二人雙雙起身。
百姓們的驚叫聲被再次關閉的大門阻隔。
“景平王妃,您,您怎么過來了?”徐、喬二人上前行禮。
“本妃與身邊嬤嬤既是人證。兩位大人無需多禮,秉公辦事即可。”
楚辰瑾等人也依次行禮。
程昕上前道:“母妃,您怎么過來了?”
“有人托我做個人證。母妃以為此事關乎丞相夫人的死因和溫大小姐的清白,就來了。”她看向一側的溫丞相,道:“錦屏慘死,我想溫大人也是想找出真正的殺人兇手,好叫她安息吧?”
“這個自然,王妃肯出面作證,溫某感激不盡,只望王妃看在過去與屏兒相識一場的份上,能據實已告。”說著他話鋒一轉:“如若不然,溫某即便拼著粉身碎骨也要在皇上面前參一本。”
程昕嗤笑,倒是還威脅上了,若是平頭百姓也就罷了,堂堂三王妃哪里是他能威脅得了的?
王妃沒有理會溫丞相,看向徐捷:“大人,開始吧。”
聞言,程昕佩服的看了溫蕓嫻一眼,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請動她母妃這尊大佛。
溫蕙儀看到來人,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幸而倚靠在大皇子的懷里,才勉強站著。
徐大人輕咳一聲:“王妃,就勞煩您將當日所見情形告知。”
王妃身邊的劉嬤嬤開口道:“當日,老奴與王妃親眼所見,三皇子妃與其丫鬟在午時出現在煙花巷中。”
“可有親眼見到三皇子妃殺人?”
“那倒是沒有。”劉嬤嬤據實已告。
“好,三皇子妃,如今人證已在,你還有何話可說?”
“冤枉啊……”
“難不成,你是覺得堂堂景平王妃冤枉了你?”徐大人敲了敲驚堂木。
溫蕙儀一驚,搖頭:“不……我,我倒是想問王妃您為何會出現在煙花巷里,難道在我大姐離去之后,您去見了我母妃,難不成是您——”
“溫蕙儀,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程昕橫了她一眼。
“如果說我出現在煙花巷里就是可疑,那王妃出現在那,豈不是同樣可疑?難道就只許你們懷疑我,不許我懷疑王妃?還請大人明鑒!”溫蕙儀對上首的徐捷屈身一禮。
“話是如此,凡事當日在大皇子與溫大小姐離去之后見過丞相夫人的,都有可能是兇手。”徐大人道。
程清鴛面色如常,開口道:“本王妃去到那處,也沒什么不可說的。那日,溫大小姐失蹤,王府的下人也有外出去找的,而后有下人來稟,說是看到了丞相夫人及大皇子。本王妃頗為欣賞溫大小姐,與她生母也是舊識,便想去勸勸丞相夫人。
那日入了破宅,見到了形容狼狽的錦屏,本王妃與她推心置腹的說了幾句話。至于話的內容,無非是一些舊事以及讓她善待溫大小姐。只是錦屏執拗,我們算是不歡而散。離去時,本妃與身邊劉嬤嬤,親眼見到溫二小姐與那丫鬟藏在巷角。”
“我也是擔心母親,與玉露一同外出尋找,只是入了煙花巷才覺不妥,我們并未尋到母親,就離開了。”溫蕙儀道。
這時,喬大人遞出一物,道:“徐大人,這是在破宅子里發現的證物,據證實,乃是三皇子妃所有。”
徐捷接過,將那枚精致的發釵展示在溫蕙儀面前,道:“三皇子妃,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撒謊,本大人有理由認為丞相夫人的死就是你一手所為!”
看到發釵的那一瞬,溫蕙儀瞳孔微縮,她艱難道:“這,這釵是……”
“你難道又想說是你不慎遺失的?就和這只耳環一樣?”溫蕓嫻冷笑一聲,將之前那只耳環丟在了溫蕙儀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