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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瑾他現在在哪?”溫蕓嫻問道。
“小姐你們跟我來。”
“且慢。”秦舒拉住了程昕,道:“還請溫大小姐稍等片刻,我這還有些話要對程昕說。”
“國公爺請自便。”溫蕓嫻頷首,與柴七出了院門。
梅染和月芽都極有眼色的跟了出去。
院子里只有秦舒和程昕兩人的時候,秦舒將她一把攬入懷中。
“之后無論發生何事,你都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程昕心有不安:“你這話說的是什么意思?”她怎么有種不祥的預感?
秦舒放開程昕,注視著她的眼眸:“無需多想,只要照我說的話去做。我很快就來接你。”
“你不是說跟他們唱空城計嗎?怎么你還要回去?”
“我還得回去一趟,府里的暗衛安如何做,還得有我在場。”
程昕拽住秦舒,她不是那種婆婆媽媽的人,可眼下這種時刻突然讓她有些傷感,好似一旦離開,就會發生令她預想不到的事情。
秦舒捧著她的臉:“你乖。我答應你,一旦唱完空城計,一定第一時間來找你。”
“好。”為了讓秦舒放心,程昕故作輕松,對他笑了笑。
目送秦舒再次爬下了枯井,程昕臉上的笑容頓時蕩然無存。
秦舒,總是習慣將危險獨自攬下,殊不知越是這般,她越擔心。
可是眼下,他已有計劃,她也不想成為他的累贅,讓他分了心神。
收拾好心情,程昕出了院子與溫蕓嫻等人一起上了一輛馬車。
“怎么回事,為何這些禁衛軍能讓這輛馬車通行?”這是上了馬車之后,程昕和溫蕓嫻心中最大的疑惑。
坐在前頭趕車的柴七小聲道:“因為這馬車是三王妃的,外頭的人看到了都會避讓。”
“這也太明目張膽了。”溫蕓嫻小心掀開了一點車簾,目之所及皆是來回巡邏的禁衛軍。
整個京城的大街上,都是這些面目嚴肅的禁衛軍,所有的商鋪和攤位都關了。百姓們閉門鎖闖,連頭都不敢隨意探出來。
一夕之間,京城就變了大樣。
“主子說了,越危險的地方越是安全。他們把守著這附近的每一條街道路口,無論我們用何種方式出去,都會被發現。與其縮頭縮尾,不如來個釜底抽薪。”柴七說著極為佩服道:“這種辦法也只有我們大皇子想的出來。”
他對自家主子的崇拜真的是日益上升,儼然將楚辰瑾視作神明一類的象征。
溫蕓嫻嘴角微微上揚,有人夸贊楚辰瑾,她也跟著高興。
只不過她還是擔憂道:“可我們的馬車若是遇到了溫蕙儀,那豈不是不打自招了?”
“出發前,我們已經查過了三皇子妃的行程,她此時應該在西城門處。”
“她去那里做什么?”
“據說是去看城西的百姓們。”
聞言,程昕和溫蕓嫻對視一眼。
“從前,她都不屑提及城西的百姓,認為那里的人不是臟臟就是低賤的人。她怎么會想著要去看那里的百姓?”溫蕓嫻覺得很奇怪。
程昕道:“我覺得她過去一定沒好事。你還記得丞相夫人是死在何處嗎?”
這個溫蕓嫻自然不會忘。
城西的煙花巷。
溫蕓嫻突然瞪大眼:“難道,她是打算要去報復那里的百姓?”
“有這種可能,雖然這聽起來有些喪心病狂。”可是除了這種可能,程昕也想不到溫蕙儀到哪里去做什么?
“不,當初殺害那女人的又不是那里的百姓。”溫蕓嫻略一思索,道:“或許,她去那里是想告訴那女人,她即將要登上高位了。”
程昕咋舌:“你是說,去炫耀自己的所作所為?”
溫蕓嫻點點頭:“你說的不錯。她是個極其自負有張揚的性子,小時候,她做的事情人所共知。無論是溫敦海還是那女人都會她贊不絕口。長大了,是她的學識、美貌,受到了多方夸贊。如今,她眼看著三皇子即將要成為掌控整個天下的人,她怎么會不高興。
只是不知道眼下,是誰在她身邊恭維她,吹捧她。”
“聽你這么說,我似乎能想象到她站在高高的城墻上,俯看著底下驚慌失措的黎民百姓的樣子。”程昕覺得一陣惡寒。
與此同時,程昕和溫蕓嫻口中那個自負又張揚的溫蕙儀,的的確確就站在城西的城墻上。
她看著整個京城一片蕭條的樣子,無聲的笑了起來。
如今的京城上下,只要與三皇子作對的臣子,或是被抓起來了,或是在府里做縮頭烏龜。那些在她跌入谷底瞧不起她的世家小姐們,一個個都被她派去的禁衛軍狠狠教訓了一頓。
“如今,她們一定都在后悔,后悔平日里對我不恭,如今才招來禍患。”溫蕙儀癡癡笑起來:“你說對吧,玉露?”
微風拂過,身邊沒有傳來回應。
溫蕙儀才想起玉露早已不在了,她的面容開始變得扭曲:“溫蕓嫻,都是你!若不是你,玉露不會死,她陪了我十三年。那么多個日日夜夜都是她陪著我過來的,可如今,我即將成為皇后,她卻不能跟著我一起享福!這都是因為你!”
溫蕙儀在城墻上大喊出聲。
她身后抬著傘的宮女小心翼翼道:“三皇子妃,這里太陽大,您還是隨奴婢下去吧。”
“滾!”溫蕙儀厲聲喝道。
那宮女渾身一顫,這樣色厲內荏的溫蕙儀,她還是第一次見,尤其是她的眼神,仿佛一只兇惡的厲鬼。
溫蕙儀注意到宮女的眼神變得恐懼,眼神微瞇,劃過一抹狠色。
她在外人面前一向都以溫柔示人,在這世間恐怕只有玉露知道她最真實的樣子,也只有她習以為常,不但不怕,還會為她出謀劃策。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說玉露是另一個她也不為過。
若是平時,溫蕙儀早就遮掩下了這副樣子了,不但如此她還會好言解釋。可現在她卻不想了,左右那宮女就要成為一個死人了,跟一個死人何必再演戲?
她轉過頭來,朝遠處望去。
突然,她指著青陽街方向的一輛馬車道:“那不是本皇子妃的馬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