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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晚棠想得很好,但是下筆的時候還是很艱難。
并不是她猶豫不決。
對她來說,只要做了決定,就有破釜沉舟的勇氣。
她只是重新回想了前世,不知道從哪里開始下筆。
回憶的時候才發現,前世短短二十幾年,其實那般冗長。
她還發現,自己以為念念不忘的事情,其實很多都已經開始變得模糊。
魚晚棠很害怕,再過些時日,她忘記得更多。
哪怕那些并不算美好的回憶,因為是和霍時淵在一起,因為這一世知道他對自己懷有愛意,所以再回想起來的時候,也是甜蜜。
魚晚棠想了很久,終于斟酌著落筆。
這封信,她刪刪改改,足足寫了一天。
而霍時淵比她效率高了很多。
他回到世子府之后,其實隱約聽到了內院程娟似乎又在鬧。
霍時淵努力克制自己,不說出難聽的話,然后悶聲走進外書房,筆走龍蛇,飛快地給淮陽王寫了一封信。
父子之間,并不需要多少保留。
尤其他們父子,對喜歡的女人態度是一樣的——就一個,只能是她,必須是她,她的任何事情都是自己的事情。
所以霍時淵覺得,和淮陽王的溝通應該不會困難。
他飛快地把這件荒唐離譜的事情寫下,帶著些大逆不道的興師問罪之意,隱隱在給淮陽王“施壓”——管好你的女人。
霍時淵可以預想到,淮陽王接到這封信的時候,一邊看一邊罵“逆子”。
但是他也知道,罵完之后,父王一定會絞盡腦汁地幫忙想辦法。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并不是因為自己所求,而是父王也很清楚,母妃這樣一直心懷怨恨,對她自己也不好。
父王會幫她解開心里的疙瘩。
霍時淵寫完這封信,長出一口氣,心里的濁氣好像被吐出不少。
他沒有耽誤,立刻讓人把信八百里加急送走。
做完這件事,他又想起了蒹葭,給她快速地寫了一封信,另外差人用別的路徑送走。
他肯定了蒹葭的功勞,讓她多盯緊母妃,不要再有這么離譜的事情發生。
之前主要是因為他忙于打仗,這會兒回來了,就有時間來解決這些問題。
霍時淵現在恨不能和從前一樣,只要想起來就去找魚晚棠。
但是他不能了。
他已經不是從前的紈绔,他的一舉一動都在人眼皮底下。
就算他能力出眾,能甩開身后的眼睛,可是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他要控制他自己。
關于他和魚晚棠的未來,還有很多困難要克服——當然不是感情上的。
霍時淵自信地覺得,他們之間的感情沒有任何問題。
要解決的都是外部問題,都是可以逐一解決的。
而且還有一點,他和魚晚棠說了那么多,總要給她一些消化的時間。
她這會兒,肯定沒有干別的,肯定是在想自己。
霍時淵想到這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靠在榻上坐下,大長腿交疊,摸著佛珠手串,瞇起眼睛慢慢思索著。
“撕拉——”
聽到撕紙的聲音,原本蹲在地上喂吱吱的秋荷驚訝地抬起頭來看向眼睛已經熬得通紅的魚晚棠,隨后輕輕地嘆了口氣。
姑娘這是撕第幾張,她已經數不清楚。
剛才姑娘有一段時間,一直在低頭奮筆疾書,秋荷還想,總算是想到了該怎么寫。
現在看來,姑娘還是不滿意,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寫好。
秋荷雖然笨,但是看魚晚棠糾結成這樣,自然也猜得出來是為什么。
——世子來了一趟,姑娘就這樣了。
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秋荷不懂,所以她閉嘴。
她原本以為魚晚棠會繼續寫,不想這次卻一樣了。
魚晚棠騰的站起來,已經沾染上墨跡的雙手撐在桌上,看神情似乎做了什么決斷,疲憊雙目之中露出決絕。
“不寫了,我當面和他說!”
原本以為難以啟齒的事情,落到紙面上會容易一些。
可是并不會。
反而會擔心她詞不達意,讓霍時淵誤會。
所以即使用了那么長的時間才把信寫出來,可是當她從頭看了一遍的時候,又覺得自己寫的事什么?
她煩悶地撕掉,然后決定直接去見霍時淵。
“姑娘,現在去嗎?”秋荷看著外面暮色四合,小心翼翼地問道。
“明日再去。”
秋荷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擔心魚晚棠見不到人,今晚也睡不好,便斟酌著道:“還沒有宵禁,如果姑娘這會兒出門,喊上如意姐,也不是不可以……”
“不去了,明日再說。”魚晚棠疲憊地道。
她是可以去,但是她這不是還沒想好,怎么跟霍時淵說出那般驚世駭俗的事情嗎?
如何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不得做好充分的心理建設,來應對霍時淵的反應嗎?
魚晚棠躺在床上,睡得不算安穩。
她一直在做夢,前世今生,許多事情交疊在一起,還有一些臆想出來的片段,讓她心里亂七八糟,不得安睡。
霍時淵也沒睡好。
因為程娟跳井,雖然獲救及時,但是受了涼,半夜發起了高燒,安大夫正在幫她治。
霍時淵在她院子里等了一會兒,對月華道:“我先回去,有什么消息你讓人來告訴我。今晚辛苦你和銀芒了。”
月華卻拉住他的袖子,“要不,你也留下?我怕她一會兒醒來,情緒不穩……”
霍時淵搖頭。
如果程娟有事,他留下來也幫不上忙。
如果程娟沒事,醒來的時候知道他在這里,又不知道會怎么縱容她自己在腦海中發揮。
事情的走向到此已經很有問題,不能越來越歪。
月華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她松開了手,點點頭道:“世子是對的,你先回去吧,我留下。我,我再勸勸程娟。”
程娟是受到了傷害,大家也都盡量地照顧她。
不能因為這個原因,就吵得雞犬不寧,大家都不能過。
霍時淵則道:“這個關頭,你什么也不用說,先讓她冷靜再說。”
剛剛跳井,回頭再跟勸她,一激動誰知道她又會做出什么事情。
讓她緩一緩,也讓大家緩一緩。
這般日夜不停地鬧,除了把那點事鬧得人盡皆知,也消磨掉身邊人對她的同情。
“嗯,你去忙吧。”
霍時淵轉身離開。
月華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又看了看程娟緊閉的房門,聽著安大夫在里面罵罵咧咧,面上露出了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