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凌云疑惑的看著王姨娘，這王姨娘該不會是為了夏立德和小蕊兒的事情把她也記恨上了。

“六姐姐，你莫見怪。娘親可能是不識得你了？”夏凌芳說著神色黯淡，這王姨娘大概是因為小產再加上一堆鬧心的事情得了抑郁癥了。現在有些時候莫名的發脾氣，又會說些胡話，還有些時候神情恍惚誰都不認得了。夏凌芳伸手撥了撥王姨娘落在額頭上的發絲，心中一陣哀傷。對夏立德和小蕊兒更是蒙上了一層的恨意。

“這王姨娘好好的怎么會不識得我？”夏凌云只聽何氏說起這王姨娘郁郁寡歡，沒料到是這副摸樣。王姨娘本是個沒有主心骨，偏柔弱的女子。在原主的前世記憶里，王姨娘多是被劉姨娘唆使著。今番遇到了小產還有夏立德那是，這王姨娘怕是承受不住了。“大夫可有看過了？”夏凌云握住了夏凌芳的手關切的說道。

夏凌云可以感覺得到夏凌芳此時的恨意。若是今日是何氏遇到這樣的事情，夏凌云也肯定是恨的。

夏凌芳嘆了一口氣。“大夫看過了，藥也吃了。不過這病是郁結于心而引起的。藥怕是醫不好的。”夏凌芳低聲說著。

夏凌云想了想。“要不九妹妹帶著王姨娘出去散散心。”這府中是傷心之地，出去外面走走看看，王姨娘的心病也許久能好了。而且出府去，這些糟心的事情就全都不要再看到了。

夏凌芳苦笑了一聲。“六姐姐，這說得倒是容易。我們這孤兒寡母的能到哪里散心。而且我們一旦出府去。日后回到府中可還有我們的位子。”夏凌芳言外之意是指那小蕊兒會占了夏立德的心。日后這府里沒有她們母女的容身之地。

“九妹妹，咱家在許城有一處別院。若是你和王姨娘想要去散心的話。我可以讓娘親安排。而且你們到了許城去，大哥和大嫂在那里也能夠照應你們。”夏凌云已經想好了對策。

夏凌云的好意夏凌芳算是心領了。“六姐姐，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可是你應該是沒聽懂我的話。我和娘親不會出府去的。”夏凌芳態度十分的堅決。

夏凌云早就聽明白了夏凌芳的話。她神色嚴肅的看向夏凌芳。“九妹妹，你的苦衷我了解。今天我來其實不單單是要看望你和王姨娘，其實是還有些話想要對你說。”

夏凌云一本正經的看著夏凌芳，夏凌芳尋思了會。喚來了丫鬟。讓丫鬟扶著王姨娘進里屋休息。“六姐姐有什么話想說？”這夏凌云本是個聰明人。不像那府里府外傳言的一半愚笨不堪。所以現在這夏凌云說有話要對她說。夏凌芳也是嚴肅起來了。

“九妹妹，我知道你現在恨小蕊兒。你也討厭劉姨娘母女。甚至你也不喜我和我娘親。”夏凌云簡單明了的點出了事實。

夏凌芳并沒有接話，而是直視著夏凌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看著這夏凌云葫蘆里要賣什么藥。

“九妹妹，今天咱把話攤開來說吧。其實你不喜我，我何嘗又喜歡你和王姨娘呢？你們本是爹養在外面的，這已經是往我娘親臉上打了一巴掌了。之后王姨娘又是帶著你又是懷著孕的進了夏家的門。那更是又往我娘臉上打了一巴掌。”夏凌云說著有幾分的氣憤。

“不過造成這一切的原因的罪魁禍首是夏立德。我們不應該這樣怨恨彼此。而且現在我們絕不是爭鋒相對的時候。因為我們現在的共同敵人應該是小蕊兒和劉姨娘。”夏凌云一字一句的說話。同時也觀察著夏凌芳的神色變化。

夏凌芳并沒有反駁夏凌云。顯然是有些認同夏凌云的話。只是現在局勢還未明了，不好表態。

夏凌云有些口干舌燥的抿了一口茶。之后擦了擦嘴角繼續說道。“九妹妹，我知道王姨娘當初并不是心甘情愿跟著爹的。而是因為家中的原因。這樣說來這王姨娘也是苦命人。其實你們為什么一地要拉著爹不放。為什么不試一試從家中的束縛解脫出來。”

夏凌云的話剛說完，夏凌芳震驚了下。這夏凌云怎么會知道這么多。連王姨娘不情愿嫁給夏立德的事情也知道，還知道這王姨娘是被王家所逼迫的。從王家解脫出來。這王蕓雁何嘗不想。這搭上夏立德，不正是為了從王家解脫出來。可是現在這情況。她們是越陷越深了。夏凌芳很是無奈，要不是她年紀太小。而且在夏家的根基也不穩，她們也不至于落到這樣的下場。

夏凌芳所有的動容都落入了夏凌云的眼里。夏凌云知道這是說道了夏凌芳的痛處了。這時候再加一把火，那事情能成的概率很大。

“九妹妹，其實這夏家是個大靠山。可是何家更何嘗不是更好的靠山。若是九妹妹愿意，我和娘親希望我們能夠站在一邊。這何家自然會幫著九妹妹和王姨娘，王家不能奈你們何。”夏凌云直接攤牌了。

夏凌芳抬眼直視著夏凌云的眼睛，這夏凌云是要來拉攏她們的。可是這夏凌云說的話是真是假，這何家的靠山自然是比夏家強可是這夏凌云是真心還是假意。

“六姐姐，你為何要幫我們？”夏凌芳疑惑的看向夏凌云，神色之中充滿了疑惑。

夏凌云輕笑。“九妹妹，我不是在幫你們。我是在幫自己。只是要是我們合作。那只會是雙贏。”

幫自己？夏凌芳更加疑惑了。按照王姨娘現在這樣的情況，若是何氏沒有搭把手。王姨娘全然不是何氏的威脅。這夏凌云說是要幫自己。難道？夏凌芳尋思了一會，開口說道：“六姐姐，是希望日后我和我娘能夠幫著你們對付這小蕊兒和劉姨娘。”夏凌芳神色清冷的點了出來。那這樣子王姨娘豈不是要永遠屈居于何氏之下了。

“九妹妹錯了。對付小蕊兒和劉姨娘無需你和王姨娘插手。”且不說何氏現在根本不在乎這夏立德有幾個女人。若是在意，要對付這幾個人，根本不需要借助王姨娘和夏凌芳的幫助。

“不需要，那你是希望我們做什么？”夏凌芳疑惑了。這夏凌云拉攏她們不是為了對付小蕊兒和王姨娘，那是要干什么？

“九妹妹，這得先看看你愿不愿意和我們站在同一陣線了。若是你和我們站在同一陣線了。這些事情我們日后都可以談。我只能先對你說將來的一切只會是幫了你也是幫了我。不會害你的。”夏凌云瞧著這事情已經不離十了，她還是按著一絲神秘的看著夏凌芳笑瞇瞇的說道。

夏凌云這般藏著掖著，夏凌芳心里沒底。“六姐姐，你不把事情說清楚。我們要怎么合作？”

“九妹妹，我們合作只有利益沒有害處。你暫時就不用追根究底了。其實現在最重要的是讓王姨娘出去散散心。把王姨娘的心病給治好。這才是當務之急。其他的事情我們以后再說。若是你同意了，我這就讓娘親去安排，也給大哥大嫂寫信，讓他們照應著。”夏凌云將話題引到了王姨娘的身上。這夏凌芳在心里應該已經不離十的同意了夏凌云的提議了。

夏凌芳還是有幾分的猶豫，這冒然的出府去，得冒風險。而且這是不是夏凌云和何氏設的圈套。雖然覺得沒這個可能，但是夏凌芳還是有幾分擔心。

“九妹妹，這王姨娘現在留在府中。病情只會越來越嚴重。日后后悔的只會是你。我現在也不急著崔你，我給你兩天的時間，你好好的考慮一番。有了結果只會再告訴我一聲。”夏凌云覺得今天的事情也差不多了。現在得給夏凌芳理一理思緒。

而且夜色也已經晚了，夏凌云得回去休息。明日一大早還得進宮去。府里的事情要操心著。這方棲梧和方亦律，還有連夢落還有柯若盈那事情也得注意著。還有下個月初六方亦風的生辰。夏凌云懊惱著那日方亦風突然把他找去，讓她碰到了方亦律。可是又想到方亦風特意邀請她過去參加生辰，她心里又在琢磨著這該送些什么禮物才好。

“九妹妹，你好好考慮。天已經晚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夏凌云說著，便出了門。出了芳林居，往芍藥居去了。

夏凌云走后，這屋里空蕩蕩的。只有昏暗的燭光一亮一亮的。夏凌芳腦海里重復著夏凌云說過的話。這夏凌云的話是有道理的。可是這其中她也是要冒風險的。夏凌芳尋思了好一會兒，知道丫鬟催促著休息了。夏凌芳方才洗漱更衣。

要休息之前，夏凌芳還去看了看王蕓雁，王蕓雁已經睡著了。整個安穩而美好，又好像夏凌云第一次見到的模樣。沒有早些時候的憔悴了和胡言亂語。夏凌芳看著不知為何心中一陣的心疼。

看著王蕓雁，夏凌芳心中有了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