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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顧瑜是說完“血濺當堂”之后再往一旁的柱子沖過去的,可巧司畫正好站在柱子附近,因此,見顧瑜往柱子沖來,沒等謝涵吩咐,司畫便上前一把抱住了顧瑜,不過由于顧瑜沖過來的力道太大,司畫被撞倒在地了,兩人滾成了一團。
待沈岑把顧瑜扶起來,謝涵上前幾步對著顧瑜直問道:“沈夫人,你私闖我家并私抄我家,且還污蔑我下毒害人,我一個堂堂的世子妃夫人受此奇恥大辱都沒有說要尋死,你還覺得冤枉想以死明志?你在要挾誰?合著你的意思是你把我家抄了我應該敞開大門歡送你,或者是應該拱手把這份家私送到你面前省得你費心費力去翻檢,還有就是不管你怎么冤枉我都應該低頭認罪?你覺得天下有這么便宜的事情?連皇上給你定罪尚且要講究一個有理有據有法,莫非你們沈家的權力已經高于皇權了?”
“沈公,莫非你也覺得今日之事朕斷得不公?”朱栩拉長音問道。
“回皇上,微臣不敢。”
“是不敢,非不是。沈大人,你呢?”
“微臣,微臣。。。”沈雋聽出了朱栩隱隱的怒氣,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事實上,他也覺得顧瑜今日此舉是蠢透了,且事先也沒有跟他商量一下,否則的話,他是決計不會同意她亂來的。
女人做事就是目光短淺,格局太小,膽子卻大,也不想想,這天下到底是誰的天下?
可是話說回來了,謝涵就不一樣。
那兩年在幽州他跟謝涵雖接觸不多,但對謝涵的事情卻很了解。
一個庶女生的女兒,從小無父無母的,只跟著一堆鄉下人長大,可人家卻成長得如此之好,不論是眼界還是心胸或者是學識膽識,她都甩顧瑜一大截,自然也甩沈嵐一大截。
想他顧沈兩家的女孩子從小又是教養嬤嬤又是女先生又是父母的言傳身教和耳提面命,可培養出來的女孩子卻沒有一個能比得過謝涵。
沈雋著實有些不服。
可不服歸不服,今兒這栽他只能認了,誰叫顧瑜的確錯在先呢!
“回皇上,微臣覺得皇上斷的很是公平。”沈岑見父親吭哧吭哧的,搶著說道。
“沈公,沈大人,你們要是覺得不公,明日朝會上我們再議此事。”朱栩就不信沈家不怕丟人。
果然,他話一出口,沈謙忙磕頭道:“不必了,是老臣的錯,老臣沒有管教好家人,才導致顧氏犯下如此大錯,皇上能保留她的誥命已屬格外開恩了,是老臣糊涂了,也是老臣貪心了。”
“皇上,侄兒不服,難道我家就白白被他們抄撿了?內子的這些首飾都被那些臟婆子摸了碰了且偷藏在身,這損失算誰的?家里的那些器皿、字畫也都有損壞的,這些損失又算是誰的?”朱泓開口了。
“不必了,大家都是親戚,沈夫人也受到了懲戒,這點小事就不必拿來聒噪了。”朱枍突然開口道。
謝涵見他從進門之后一直冷眼看著她和朱泓兩個舌戰沈家爺孫幾個卻沒有開口幫著說一句話,偏偏等到朱泓要賠償時開口,且一開口還是為沈家說話,不禁也有幾分怒氣了。
當然,她不是看中這點東西,而是為朱泓抱不平,自始自終,朱枍就沒有站在朱泓的立場上考慮過問題,而且謝涵心里明鏡似的,這件事若不是有徐氏的默許就是借幾個膽子給顧瑜顧瑜也不敢查抄他們的院子的。
至于徐氏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謝涵一時倒還沒有捋清,但這個教訓她必須給顧瑜,就算是殺雞給徐氏看,她也得把顧瑜這只雞宰了。
“父王,兒媳不認為這是一件小事。”
“這當然不是一件小事了,好好的住在自己家里都能被外人抄撿了,我和內子的生命安全、財產安全都得不到保證,這個家以后誰還敢住?不如這樣吧,涵兒,下午我們就搬回你娘家住。”朱泓忙把話搶過來了。
謝涵畢竟是兒媳,他怕父王遷怒到謝涵頭上。
“你,你,皇上都已經懲戒了沈夫人,你還要怎樣?”朱枍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把怒火壓下去了。
這個兒子從來跟他就不是一條心,不管他說什么就沒有聽過。
“一碼歸一碼,懲戒是懲戒,但該賠的東西得賠。”朱泓堅持道。
“趙王,罷了。這件事是我們沈家錯了,理應賠償。”沈謙咬咬牙,說道。
朱枍見此把那份記錄單命太監送到涂斌手里,“涂大人,你算一下朱泓到底損失了些什么報一個價給沈公和沈大人。”
涂斌接過單子,把他記錄的東西報了一遍,接著又請王平把那個盒子端了下來,把里面的首飾和金銀錁子一樣樣撿出來,撿一樣報一樣。
“回皇上,字畫古董微臣倒是略知一二,可這些首飾價值多少微臣就不得而知了,還請世子夫人自己報一個價。”
“回皇上,這些首飾一部分是先父當年留給我的,一部分是太后皇上和皇后還有其他各宮主位賜給侄媳的,一部分是夫君的先母留給未來兒媳的,侄媳不好估價,不如皇上請一個宮里的買辦來估價吧。”
謝涵是故意的。
她知道宮里的買辦一般都會把價錢虛報或者瞞報,這樣一來他們才好中飽私囊。
王平見謝涵提出要讓宮里的買辦報價,嘴角也咧了咧,他自然也清楚其中的貓膩,不但他清楚,皇上也清楚啊,沈家自然也清楚了。
只是王平沒想到的是皇上竟然準了。
不一會,一個小太監領著一位三十五六歲的大太監進來了,大太監把這些首飾一樣樣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當即報出了一個價目,果然比外面的市價貴了一倍還多。
最后一算總賬,首飾價值五千八百兩,而涂斌那邊的古董也報出了三千兩的價格。
沒等沈家人提出反對,朱栩先道:“那就湊一萬兩吧,只怕家里的那些衣服衣料也都被翻過了,都得換新的。”
朱枍聽了驚愕地看向了朱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