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劉偉鴻沒有急著離開,就在包廂里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請服務員撤了杯盞碗碟,上了兩杯清茶。天華大酒店的豪華包廂,配置還是比較齊全的,還有電視機。
朱玉霞沒有坐,在包廂里緩緩踱步。看來她確實是餓了,剛才吃得不少。現在走動一下,消消食。
“朱醫生,我有話要問你!”
劉偉鴻喝了一口茶,又點起一支煙來,抽了幾口,望著朱玉霞,緩緩說道,臉色比較嚴肅。
朱玉霞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別問了,我是有些煩惱,但是你解決不了。”
二哥就不爽了。
這等于是說二哥不仗義。
和“哥們”在一起的時候,劉偉鴻的心態是完全不一樣的。
“你都沒說,怎么知道我解決不了?我還真就不信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事情是絕對的。”
朱玉霞淡然一笑,忽然說道:“那好,我跟你說,我想結婚了,你能娶我嗎?”
劉偉鴻頓時瞪目結舌,答不上話來,只是死死地盯住了朱玉霞,臉上露出絕不相信的神情。對于婚姻,朱玉霞是個什么樣的心態,劉偉鴻自認為比較清楚,這才是他主動和朱玉霞做哥們的原因呢。再沒想到朱玉霞會對他說出這么一段話來。
朱玉霞就笑了,帶著一點點調侃的意味:“瞧你那緊張的樣子。我是老虎啊,讓你娶我那么驚訝干什么?放心,我就是說著好玩的,別當真啊。”
“不對!”
劉偉鴻愣怔了一陣,沖口而出的叫道。
朱玉霞好像嚇了一跳,情不自禁地雙手抱胸,盯著他說道:“干什么,一驚一乍的。都說了是跟你開玩笑的……”
劉偉鴻隨即站起身來,也盯著朱玉霞,很不爽地說道:“朱醫生你不夠意思啊。咱們是朋友,你有什么心事說出來我能幫得上的,我竭盡全力。”
朱玉霞嘆了口氣,說道:“說起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是我心里不舒服罷了。我以前在大學的一個朋友,要結婚了,給我發了請帖過來,我有點煩躁。”
“朋友?什么朋友?男朋友?”
劉偉鴻連珠炮似的問道。
“對。就是男朋友。以前在大學里談的,后來吹了他要出國留學,沒錢,我也沒錢。結果有人有錢,給他出了這筆費用,他就出國了。現在學成歸國,要和當初支助他的人結婚了,寄了請帖過來。就這么回事。你怎么幫我呢?”
朱玉霞定定地望著劉偉鴻,很平淡地說道。不過劉偉鴻還是從她眼里讀到了一抹隱藏得很好的不悅之色。這樣的“故事”雖然很老套但殺傷力一直都十分強大。尤其對女孩子的殺傷力很是驚人。劉偉鴻沒想到朱玉霞身上也曾經發生過這樣的事情,還以為她一直都是冷若冰霜呢。
“怎么樣,滿意了吧?你是不是以為我天生就是這么冷淡的?現在我告訴你,不是。我以前讀大學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的。我和大多數女同學一樣,有愛有憧憬,有未來……后來就沒有了。什么愛情都是假的,在鈔票面前,不堪一擊……”
朱玉霞忽然變得話多起來,沖著劉偉鴻就是一陣嚷嚷,烏亮的眼睛里有晶瑩淚水在打轉。這一刻,朱玉霞才展現出年輕女孩真正的一而。以前那種冷淡,或許有一部分是天性使然但也有一部分是自己打造出來的一個“硬殼……”將自己藏在里而,封存起來,免得再受傷害。
在劉偉鴻面前朱玉霞忽然就崩潰了。這幾天,她確實悶得難受原本已經漸漸淡忘,不料一張請帖從天而降,又將她寧靜的生活攪得一團糟。劉偉鴻是可以信任的人,便忍不住對他宣泄了一番力
“他們在什么地方結婚?”
劉偉鴻冷冷問道。
“明珠市,明珠大酒店。他那個女朋友家里,很有錢,是大款。”
朱玉霞帶著點譏諷的意思說道。
“走!”
劉偉鴻手一伸,便拉住了朱玉霞的手。
“干嘛?”
朱玉霞吃了一驚。
“去明珠,找他們去!”
朱玉霞使勁一掙,甩開了劉偉鴻的手:“你瘋了嗎?我去明珠干什么?去祝他們新婚快樂?”
“不是。我去送錢。
他當初用了那女的多少錢,我現在加倍還給她!叫他們這個婚別結了!”
劉偉鴻氣哼哼地說道。二哥的“二桿子脾氣”又發作了。不就是錢嗎?本少爺拿錢砸死你!叫你欺負我“哥們”!
朱玉霞哭笑不得,跺了跺腳,說道:“別胡鬧了!這事早就過去了!”
劉偉鴻一歪頭,盯著朱玉霞看了一陣,冷笑說道:“你現在這個樣子,說過去了,誰信啊?”
朱玉霞都在他面前跺腳了!
“唉……你呀!還縣委組織部長呢……我看你就是個毛頭小孩。”朱玉霞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嘆了口氣,說道:“真的過去了。我就是心里不太舒服。不管誰碰到了這種事情,也做不到風淡云輕。不過,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劉偉鴻懶得理她,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字說道:“你去不去?”朱玉霞便很無奈。
沒想到這人犟起來,竟是如此的固執。
“你不去算了。走,咱們回去,你把那請束給我,我去!你說你結婚就結婚吧,大老遠的還寄了個請束過來,給誰示威呢?我跟你說,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我還真要去喝這個喜酒。看看到底是多了不得的角色,敢這么欺負人!”劉偉鴻是真的火了。
根據情形來分析,朱玉霞跟那男同學斷了也該有好幾年了,這不出國留學都回來了?海龜呢!要說年輕男女談戀愛,聚散離合都很正常,不算什么。朱玉霞說的這個橋段,一點不新鮮,見得太多了。但就像劉偉鴻剛才說的,你結婚就結婚好了,犯得著再給朱玉霞寄個請束過來惡心人?
劉二哥就不待見這種搞法。
見了劉偉鴻眼里的怒火,朱玉霞有點怕了,貌似劉偉鴻的憤怒不是裝出來的。此人的脾氣可不平和,真要是去了明珠,不定鬧出什么事來。握說他以前在浩陽地區農業局,把單位里一個不開眼的家伙打得骨折,住了兩個月的院。
“劉偉鴻,你冷靜一點。估計也不是他寄來的請柬,應該是華美寄來的,華美就是他女朋友……”
劉偉鴻“嗤”地一聲,說道:“我管他誰寄來的。走!要么你把請束給我,我自己去。要么,你跟我一起去。我還真想見識見識。”
朱玉霞就不說話了。
她雖然平常和劉偉鴻說話都比較“節省”,但不表示她不明了劉偉鴻的性格。這個男人就像一柄藏于匣中的利劍,不出鞘則已……出鞘必定驚人。她是心理學的研究生,知道這種人一旦認定要做某件事情,無論如何都是攔不住的。
稍頃,朱玉霞說道:“好吧,我跟你一起去。不過你要聽我的。就是去參加婚禮,不胡鬧,行不?我不想鬧,沒意思!”
劉偉鴻馬上點頭:“行,都聽你的。”
劉偉鴻當然明白朱玉霞的心理,真要是在婚禮上鬧,倒顯得朱玉霞還放不下那個男人,那可多沒面子?假如這樣的話,朱玉霞可真難受了。朱玉霞要想邁過這道坎,這個婚禮是必須要去參加的。有些事情,你只是不愿意去面對,但卻永遠都會在心里留下陰影。反倒是勇敢去面對了,卻能“大徹大悟”。
朱玉霞是他的朋友,劉偉鴻就有義務幫她消除這道陰影。
“真的?”
朱玉霞有點擔憂地望著他。
劉偉鴻怒道:“哎,過了啊。你這是不相信我還是怎么的?”
朱玉霞笑了笑,說道:“我也想相信你來著,就怕你那脾氣發作起來,沒人攔得住。”
“那你拿繩子捆住我得了。”
劉偉鴻便悄郁悶地說道。
朱玉霞搖了搖頭:“走吧!”
當下兩人結了帳,劉偉鴻也不送朱玉霞回宿舍了,徑直去了自己住的酒店,辦理了退房手續,然后跑到銀行取了五萬元現金,揣在公事包內。當時銀行業全國通存通兌業務尚未開通,劉偉鴻因為經常要來省城和回首都辦事,便分別在大寧與首都開了戶頭,轉了一筆錢過去。他可沒在明珠開存折,還是帶點現金比較保險。
朱玉霞驚訝地說道:“唐秋葉的服裝店,生意那么好嗎?”
這人取出五萬元,數都不數,直接就塞進了公事包,一副財大氣粗的暴發戶派頭,讓朱玉霞感到有點驚異。五萬元,在當時絕對是個大數目,怎么在劉偉鴻看來,和五十塊也沒什么區別的樣子,那么隨意。在朱玉霞想來,一個服裝店應該沒有那么大的盈利吧?
劉偉鴻淡然答道:“我有錢,有很多錢,上百萬,不是秋葉給我的。我未婚妻在江口做生意,賺得不少,這是給我的零花錢。”
在朱玉霞面前,劉偉鴻倒也沒想要隱瞞什么。
朱玉霞的雙眉輕輕一揚,卻也沒有多言。
貌似劉偉鴻也早就跟她說過,他不能娶唐秋葉。到偉鴻是真將她當好朋友,什么都不瞞她。
乃們這些有錢銀,真狠!叉叉的狠!!!我服,不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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