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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侯爺要來的消息,頓時是讓陸家眾人面上一陣慌亂。“快,快請”陸世仁忙是起身,伸手對著小丫鬟道。
“找幾個丫鬟過來,將地板的茶杯先收拾一番。”那陸老太太則是發話道。
陸家人一時是忙亂起來,只那陸良玉站在原地,是一動不動,便聽得外頭請安聲不斷。
自是秦希澤來了。
那秦希澤入內,只對著陸老太太、陸世仁拱手道了句:“老太太,岳丈大人。”
便是讓那陸世仁是誠惶誠恐,忙道:“侯爺客氣了,快,侯爺上座,來人給侯爺上茶。”
那秦希澤回頭看了陸良玉一眼,自是注意到了地上的茶杯殘渣,反倒是站在了陸良玉身側。
秦希澤面上清冷,眾人也是不敢多話。只那陸老太太道:“既是回來了,也不急,良玉,你帶侯爺在陸家后花園逛逛,熟悉熟悉。”
“是。”陸良玉乖巧地應道。
這陸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能逛的地方,除了各個主子的宅院,也只那后院的假山處。
這還是前任的院主留下的,陸家人疏于打理,倒也是亂草叢生,又加不少荊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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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的丫鬟小廝也不敢跟著,陸良玉心頭有事,不知不覺腳下便是走到了此處。
故地重游,不過是堪堪一個多月,二人便是從素未相識的陌生人變成了同床共枕的夫妻,這緣分的事,實在是讓人難以預測。
陸良玉心中想著陸世仁方才說的事,不知該如何開口,腳下一時不慎,倒是被各處的亂石絆了腳,腳下不穩,是一個踉蹌。
“小心。”秦希澤伸手撈她,用力扶住了她的手臂。陸良玉身子微傾,兩人一時是四目相對,某種不可名狀、細若游絲,讓人微不可察的事物在空中蔓延開來,通過那對視人的眼眸,是流淌入了心間。
半晌,陸良玉才是站直了身子,道了聲:“多謝。”那秦希澤放了手,手指卻是微微張開。
“今日,是我疏忽了。”秦希澤道。
漢中大旱,趨勢蔓延,正值農種之際,若是持續下去,百姓怕是難以收成,后果不可想象。他這幾日均是在焦頭爛額地處理此事。
這日天剛亮,他便是想到了一些辦法,是急忙入了宮,待到同那皇帝商量妥當,出了殿門,卻是遇見了七皇子鄭齊。這鄭齊年方十七,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
那鄭齊見他在此處,是十分驚訝地問道:“叔叔,今日不是你陪嬸娘回家的日子?”
他才是恍然大悟,今日竟是要陪陸良玉回陸府的日子。他一貫是少理凡塵之事,自是心下不記得這些。這才是急急忙忙驅車出宮,直奔陸家而來。
陸良玉點點頭,對于此事,似乎不甚在意。他來最好,不來,卻也是沒關系的。
秦希澤自是看了出來,卻是免不了心下一沉。他明明喜歡她那副凡事靠自己的樣子,眼下卻是希望她能依賴自己幾分。
“那為何眉頭微皺?”他突然是開口問道。若不是心下埋怨自己沒來陪她,為何偶爾是眉頭微皺?莫不是不信他的這番說詞?
陸良玉有些詫異地抬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上的紋路,問道:“有嗎?”
“嗯。”秦希澤點點頭,他看她入眼,一舉一動均是放在了心下。她不自覺地皺眉,他怕是比她看得還要仔細。
陸良玉聽罷,是微微一笑,道:“侯爺真是觀察細致。”隨即是將方才陸世仁說的一番事全盤是說了出來,才是勸勉道:“此事,侯爺可萬萬不能勉強自己。那陸橫才我又不喜歡,以他那榆木腦袋,去哪里求學,怕也是無用的。”
“小事。”秦希澤只開口道。
陸良玉自是知曉這樣的事,對于一個侯爺不是難事。心下卻并非是在意這點,她只是,不愿麻煩秦希澤罷了。
人之常情,一次兩次也就罷了,那陸家人若是嘗到了甜頭,自是會得寸進尺,三番四次,怕是秦希澤免不了心下有隙。
一旦有求于人,就會不平等,不平等就會有限制。否則何以自古以來,均是推崇門當戶對。
這高嫁,可沒有旁人看著那般風光。門不當戶不對,自是要更加小心謹慎,凡事不能落人話柄。
那秦希澤卻是伸出手來,輕輕在陸良玉的眉頭一平。他指腹冷得很,陸良玉只覺眉心一涼,整個人倒是瞬間清醒了許多。
兩人便好似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心照不宣地拉扯了兩句其余的話,陸良玉心下卻始終記得,那微涼的指腹劃過自己的額頭的微涼,好似要將所有的煩惱,都幫自己解決一般。
不遠處的秀樓上,那陸良荷看得是火冒三丈。氣得是重重地捶桌子道:“真是便宜了陸良玉這賤人,我陸良荷發誓,今生是絕對要嫁得對她好上一百倍一萬倍,讓她跪在我腳下仰望我。”
一側的丫鬟是嚇得大氣不敢出一聲,這大小姐已經嫁的是侯爺了,二小姐想要嫁的更好,那怕是只能嫁到皇家去了。
秦希澤自是答應解決那陸橫才入學的事情,陸家人均是個個面帶喜色,是萬分殷切。
陸世仁不時地勸酒,一會是恭祝皇帝萬壽無疆,一會是恭祝侯爺官運亨通,自是喜得有些醉了。
陸良玉觀那秦希澤也不推辭,只一杯杯喝了下去,那一貫是慘白的臉上,是有了幾分白里透紅,看著倒有幾分好顏色。
也不便多言,知曉他定是有數的。
只那陸良荷見父親是有些醉了,是眼珠子一動,假裝體貼道:“良荷觀父親同姐夫均是有幾分醉意了,不若是在府中歇息片刻再出發。”
此話說的,在眾人聽來,倒是沒有什么問題。
只這女兒攜女婿回家中,按舊例,二人自是不能共留一宿。歷來是傳說中多,但具體是為了什么,也沒人能說清楚,倒是成了一個不成文的規矩。
陸良玉心下記掛著母親,見那飛卓也在身側,只對著秦希澤叮囑道:“你且去歇息,我去看看母親。”
便是見那秦希澤點了點頭,便是由著飛卓架著回了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