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良玉帶了蔣欽勇依舊回酒樓,一桌子的美味已經上齊。
卻見她舉起筷子,不加菜,整個人看著魂不守舍,好似在思考著什么。
“飯菜該涼了。”
陸良玉給蔣欽勇夾了一筷子新鮮的筍尖,提醒道。
蔣欽勇一愣,才回過神來,卻依舊木訥地將菜塞入口中。
陸良玉哪里能猜到她心中所想,以為她還在想方才的事。
寬慰道:“我觀五皇子應該想要息事寧人,你不必擔心。”
蔣欽勇又木然地點點頭,哪里有方才那副英姿颯爽的模樣?
這下陸良玉沒招了。
幾人方才出了酒樓,路過一家成衣店時,蔣欽勇募地站定了身子,先打量了一番陸良玉的穿著,又沖店鋪內的女裝看去。
陸良玉見狀,知她沒什么注意,當下做主,讓掌柜的將幾套時興成衣全部拿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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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不太好吧。”蔣欽勇吞了吞口水道。
蔣家世代清廉,父兄是粗人,從不講究吃穿,她手頭帶的零用錢也不多。
未及說話,臉先羞紅了。
陸良玉哪里能不懂,挽著她的手往店里走去。
蔣欽勇大抵初次挑選女裝,緊張得手足無措。
一側的李修穆在眾人不注意之際,羞得忙扭轉了頭,看向窗外。
陸良玉起身,觀她身材高大,這一副玉綃翠紋裙,穿她身上,大氣不失典雅,又帶了幾分英氣。
可謂是真真正正的世家貴女。
陸良玉微微一笑,擺手道:“就當報答你昔日替我解圍之恩了。”
說罷,拿了幾件衣服,推蔣欽勇進去嘗試。
過了許久,蔣欽勇才扭扭捏捏地從衣簾后走出來,局促不安地揪了揪自己的裙擺,問道:“如何?”
陸良玉摸了摸她的發髻,當下拍了拍胸脯道:“我雖不jing通這些,但我這丫鬟彩蝶梳頭手藝不錯。”
說罷,讓彩蝶給蔣欽勇梳了一個配套的雙云鬢。
蔣欽勇看鏡中自己異于前時,宛然一副小女兒的姿態,喜得臉紅撲撲,異于之前的駑裝英氣。
當下連連拍手,將蔣欽勇轉了個圈,夸耀道:“好好的一個美人胚子,平白給耽誤了。”
這幾句贊揚的話,一半真一半假,蔣欽勇為人真摯,聽到陸良玉如此說話,當下心花怒放。
只低聲道:“欽勇自幼邊疆長大,未有記憶之際,娘親便病逝。一直被當作男子撫養,身側丫鬟也不懂什么梳妝打扮。”
她雖則一直同女人打交道,但真心朋友卻一個都沒有。
二人依依不舍地分別,約好三日后再會。
李修穆同陸良玉一并入內,給秦希澤請安。
帶著打包好的幾件成衣,兩人分別之際,蔣欽勇不知該說些什么,只握住陸良玉的手。
柔聲道:“欽勇自幼沒有什么閨秀,良玉你這個朋友,我認下了。”
陸良玉拍拍她的手道:“良玉也是。”
秦希澤才是停了筆,扭頭問道:“今日可是暢快?”
這話說的,語氣之中總有幾分怪異。
李修穆為人聰慧,敏銳地察覺到了這點,只閉口不言。
陸良玉一入房內,只覺室內氣溫低了許多,平白讓人生出幾分寒意。
觀秦希澤只端坐在窗前,在凝神批閱奏折。
“見過姐夫。”李修穆請安道。
陸良玉無奈,將今日街上一副復述一遍,卻隱去了五皇子的出言不遜。
她不愿他再為了自己,同朝中人生隙。
“侯爺,蔣小姐武功簡直太厲害了,我……”說到此處,小原子停了嘴,眼珠子轉向陸良玉。
后頭的小原子便跳出來給自己的主子答話,他自幼生養在侯府,對侯爺十分親近。
當下回道:“很舒服的,侯爺,你不知道,今日的蔣小姐,帥氣極了,一把將五皇子從馬車里拎了出來……”
“怎么回事?”秦希澤看向陸良玉問道。
“哦?”秦希澤將筆擱置在一側,眉頭微挑。
李修穆下意識地往后轉了轉身子。
小原子生怕秦希澤不信,補充道:“夫人還給蔣小姐買了好幾套衣服。”
接著道:“夫人也很喜歡。”
陸良玉呼吸一滯,只覺秦希澤的臉色似乎并不好看。
小原子似乎誤會了秦希澤,立馬解釋道:“真的,夫人還給蔣小姐夾菜了。”
“在互什么來著。”小原子撓撓頭,想不起來了。
“互訴衷情?”秦希澤聲音涼如水,悠悠地道。
“對,對,就是……”小原子說到此處,被陸良玉連忙打斷。
“接著。”
秦希澤沉聲道。目光在陸良玉身上打轉,陸良玉只覺自己身子一緊。
“夫人對蔣小姐戀戀不舍,兩人臨走之際,還手握著手,在互……”
好不容易關了門,回頭一看,那人臉色沉沉,好似籠罩著一團黑霧。
陸良玉隱隱覺察到了幾分不對勁,殷勤地倒了杯茶,遞給了秦希澤。
下一秒,整個人被秦希澤摟到了懷中。
哪里來的傳話的小祖宗,好的不說,盡挑壞的說。
“你們是不是餓了,今日功課還沒做吧。”
陸良玉忙讓彩蝶將二人給支會出去。
陸良玉心下暗暗慶幸,多虧她沒有提到,今日羅云光也在場。
想到此處,她忙舉起手發誓道:“我喜歡會讀書,就侯爺這樣的最好。”
秦希澤一笑,低頭吻了吻她的嘴唇。
“你喜歡會武功的?”陸良玉觀秦希澤死死盯著自己,眼底如墨。
立馬搖搖頭。“不喜歡。”
秦希澤卻明顯不信,一雙眼眸不知是想起了什么。
秦希澤說到此處,將人捧到手心,深深吻了下去,唇齒相觸,一時室內春色滿園。
“希澤……光天化日……不太好……”陸良玉手腳并用,忙護住自己僅剩的幾件衣裳。
那人卻低聲哄道:“你出去快活,留我在府中,這是補償……”
接著問道:“夾菜、買新衣、戀戀不舍……這一樁樁,一件件,夫人打算怎么補償我?”
陸良玉才想起了他的腿傷,忙欲起身,道:“別壓到傷口了。”
“不礙事。”
“少爺,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不遠處,李修穆擔心得看向書房,聽得一側的小原子問道。
話說著,又欺身壓了上來。
“沒有。”李修穆搖搖頭,又想起了今日的女子,他是第一個,見過她穿女裝的男子。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