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點滿燭火的木屋里,床上的男人猛然驚醒。
“醒了?”
陌生的環境和聲音讓傅聞州瞬間警覺,但他還沉浸在夢境里的可怕中沒能及時回神。
幾秒后意識才逐漸清醒。
他夢見了他的柚柚和別的狗男人舉行婚禮,活生生被嚇醒了。
傅聞州心有余悸,想用手去抹腦門上被嚇出來的冷汗,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的雙手纏滿了繃帶,沒法動彈。
動了動腿,發現也是一樣。
他頓時皺眉,開始打量起周圍,屋子實在算不得大,家具也少的可憐,所以傅聞州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那兒穿著一身袈裟的少年。
“你是誰?”
傅聞州語調微冷,昏迷前自己碰到了猛獸,他的槍已經打完最后一發子彈,只能用冷兵器徒手搏斗,最后他打贏了,也重傷暈倒了。
醒來后便是在這里。
他瞇起眼,眸中意味不明:“你是云方?”
少年笑了笑,撥弄手中的佛串:“云方是我師父,他已經圓寂了。”
傅聞州心猛然一沉,渾身的血液突然凝固,他費力的想爬下床沖到這個人面前質問,但他渾身沒一塊好肉,動彈一下都不能。
只能用一雙眼睛狠狠地盯著對方。
少年臉上笑意更甚:“墳墓就在這座島上,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帶你去看看。”
傅聞州后槽牙都快咬碎:“我警告你!你再他媽胡說八道,老子廢了你!”
他渾身被纏成了木乃伊,半邊臉也被白色布條裹住,看起來十分滑稽,所以威脅的話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少年皺了皺眉,“剛剛我就想說了,請你不要說臟話,這是一種不好的行為。”
傅聞州:“我!要!見!云!方!”
少年無奈道:“我師父在三年前就去世了,如今早就化成一堆白骨,你找不到的。”
頓了頓,他又說:“這么多年有很多人找他,你是唯一一個能夠闖過迷霧森林的人。”
傅聞州對這些全無興趣,他的目的只有一個,“我老婆病了,只有云方大師能救她,所以……能讓我見見他嗎?多少錢都可以。”
“你們城里人是不是覺得有錢就能做到一切。”
“不,是因為我能給你們的,只有錢。”
少年:“……我師父真的死了。”
少年將門打開,寒風瞬間洶涌而上,隔著風浪,少年指了指遠處:“看到了嗎,那里有塊碑,里面埋著的人就是我師父。”
傅聞州視力很好,即便隔得這么遠,他也能清楚的看清墓碑上的字。
吾師云方之墓
弟子云念刻
傅聞州驟然僵住,周身仿佛籠罩了一層寒霜,他感到一股猩紅的液體從嗓子里涌出,猛地一口血吐了出來。
云念被嚇到,立即上前給他布針,壓制住他的經脈,語氣嚴肅起來:“你的命才從鬼門關拉回來,又想送死?”
傅聞州兩只眼睛空洞無神,透著深戚的絕望,他只覺得渾身冰冷,周身疼痛,仿佛這些天來在深林里和野獸搏斗時被撕咬的疼痛再度襲來,身體和心臟劇烈疼痛著。
云念見他這副模樣,無奈地嘆了聲氣,“我師父雖然死了,我還活著啊。你既然闖過了迷霧森林,我自然會答應你的請求。”
峰回路轉的太快,傅聞州怔了下才反應過來,臉都氣綠了。
想要發火,又怕得罪人后對方不去救他的柚柚了。
最后硬是擠出一絲笑來:“請問你的醫術可以嗎。”
云念看出來這人脾氣應當很差,剛剛那神態恨不得起來把他揍一頓,估計是想到有求于人又忍了下來。
云念覺得這人挺有趣的。
也很好奇能讓目中無人,脾氣暴戾的男人克制住自己本性的究竟是什么樣的女人。
他點點頭:“應該可以?”
傅聞州聞言,心想既然是云方大師的徒弟,想必醫術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柚柚的病終于能治好了。
思及此,他臉上的冷色少了許多,整個人放松下來,可緊接著,他又想到另外一個問題:“我們怎么出去?”
“啊?”云念說:“你怎么來的我們就怎么出去啊。”
傅聞州:“……”
他表情越來越難看,深吸一口氣說:“你有沒有搞錯,我來的時候還有把槍,走的時候什么都沒有,和那些猛獸怎么打?赤手空拳打嗎!”
云念不慌不忙:“唔……你難道沒有什么煙火信號之類的東西嗎?放一個給你的同伴求救啊,雖然這里頭頂都是迷霧,但是像煙花這種應該還是能看見的。”
傅聞州臉都黑了,咬著后槽牙擠出兩個字:“沒有!”
“哦。”云念微笑道:“什么都沒有,你還敢孤身一人闖進來?你還真是……”
“什么?”
“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傅聞州冷笑:“關你屁事。”
云念笑了笑坐回原位又開始碾磨藥粉,“安心住著吧,等你傷好了我們再走。”
“不行。”傅聞州果斷拒絕:“我剛剛做夢夢到了我老婆和別人結婚了,她還說我要是七天之內不回去,她就讓我和我家的貓咪一樣去做絕育,讓我得不到她也別想和別的女人有染。”
云念:“………………”
不是,這人有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