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嫁后我成了人生贏家

第十九章 新顏

新顏坊選在了九月初一開張,這日子是云氏找人算過的吉利日子,宜開市,宜嫁娶。也許是日子好,凌績鳴娶新婦也選在了這一天。

顏娘和海棠天剛亮就收拾妥當,今日是新顏坊開張的第一天,不管生意如何,她們都得守在鋪子里。出門時,正好碰到了云氏,于是三人結伴而行。

新顏坊是海棠根據京城那邊的習慣布置的,柜臺擺成一個半開的回字形,大門左側靠墻放著一張小榻供客人休憩,右側則擺了一張方桌,上面放著一些試用的藥膏供客人試用。

大門口的招牌上蒙著一塊紅布,上面綁著一朵紅色大綢花,時辰一到,掛在門口的鞭炮被點燃,噼里啪啦的聲響吸引了街上的路人,很快鋪子門口就圍了一圈人。云氏和海棠一人執著紅綢的一端,在大家的好奇下,扯開了被紅綢遮住下牌匾的真容。

頓時,新顏坊三個大字顯現在大家眼前,圍觀的人群紛紛議論起來。云氏笑著給大家解釋了一遍鋪名的由來,相當于現場做了一次宣傳。

她在陵江鎮的名聲很好,很大部分原因來自于丈夫劉大夫,另一部分則是她自己累積的善緣。劉大夫雖說是有名的婦科圣手,但他畢竟是男子,所以很多不方便的時候都由云氏去看。

見新顏坊是云氏開的,很多在云氏那里看過病的,都捧場的走進了新顏坊。還有人聽說不要錢就能試用,抱著有便宜不占是傻子的心態進了鋪子,一時間新顏坊熱鬧極了。

海棠專門負責試用這一塊,藥膏基本上都是她制的,怎么用、用多少她最懂。顏娘站在柜臺后招呼客人,云氏抱著滿滿在一旁看著。

試用的人很多,但真正買的卻沒有幾個,大半日下來,只賣了幾盒美白的藥膏出去。顏娘和海棠都有些沮喪,云氏勸道:“做生意需要慢慢來,新顏坊才開張,生意冷清是正常的,但只要有人用過我們的藥膏,就知道我們鋪子里的東西都是好貨,自然就會有客上門。”

聽了這話,兩人的心情好了很多。

下午,新顏坊沒有了上午開張時的熱鬧,鋪子里只有一兩個婦人在閑逛。這時候,烏娘子上門了,身后還跟著三個跟她差不多年紀的婦人。

她對顏娘道:“上午太忙了,這會兒才有空過來看看。”她在鋪子里轉了一圈,又笑著說:“店里的布置不錯,光看著就很舒服。”

顏娘道:“我不懂這些,都是海棠布置的。”

烏娘子一聽,夸贊道:“海棠真能干。”說完又跟那三個婦人道:“你們之前不是疑惑我的臉為什么變好看了嗎,我啊,就是用了新顏坊的祛斑藥膏。”

聽她這么說,其中一個穿醬紫色衣裳的婦人開口:“我也要你用的那種藥膏,你幫我問問。”

其他兩個婦人也都跟著附和。

烏娘子伸手招來海棠,海棠仔細看了看她們的臉,然后根據她們各自的情況推薦了不同的藥膏,這三人都是烏娘子娘家的姐妹,烏娘子的變化她們看在眼里,都很爽快的付了錢。

烏娘子來了以后,鋪子里又陸陸續續來了一些客人,她在陵江鎮住了快二十年,大家都知道她長什么樣,如今一張臉變得白皙紅潤,于是便成了一塊活招牌,很多人都掏錢買了一盒藥膏。

當然也有不捧場的,在隔壁街開了一家脂粉鋪子的賀娘子就是其中之一。聽說錦繡閣對面開了一家新顏坊,專門賣一些祛斑祛皺的藥膏,賀娘子把鋪子給交給伙計看著,自己則去了新顏坊打探虛實。

“喲,這一盒黏糊糊的東西就要一錢銀子,這哪是做生意,怕是在搶錢吧。”她的聲音又細又尖,引得大家都朝她看來。

見有人關注自己,賀娘子聲音更大了,“我那鋪子里最上等的胭脂和香粉也才兩錢銀子,大家可被她們給騙了,折了銀錢不要緊,可別把臉給擦爛了。”

這話一出,有人猶豫了,尤其是柜臺邊還沒付錢的兩個婦人,都在擔心賀娘子說的那些話會不會是真的。

海棠氣憤的看向賀娘子,“這位大娘,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們新顏坊開門賣東西,講究的是一分錢一分貨,只要客人拿了銀錢,我們絕對會拿出物超所值的東西來。”

說著說著,她扯著賀娘子來到烏娘子面前,“你看仔細了,這是錦繡閣的烏娘子,想必你也認識吧,她的臉就是擦了我們鋪子里的藥膏才變得白皙嫩滑,你那兩錢銀子的胭脂盒香粉能有這樣的效果嗎?”

賀娘子順著她的話朝烏娘子臉上看去,果然看見烏娘子臉上又白又光滑,像是把原來那層老皮剝掉了一般。烏娘子本來同她差不多大,只是皮膚沒有她細嫩,所以看著要顯老一些,而眼前的烏娘子跟她站一塊,自己似乎比她大了好幾歲。

賀娘子張了張嘴,半天沒有吐出一個字來。烏娘子見了很得意,以前賀娘子仗著自己賣脂粉會打扮,經常奚落她,沒想到她也有被自己比下去的一天。

“我這臉真的是托了這藥膏的福,不然站在你面前的還是以前那個黃臉婆,賀娘子若是想買藥膏,就讓海棠姑娘幫你看看,買了保證不吃虧。”

聽了烏娘子的話,賀娘子臉色陰沉著臉道:“用不著,這藥膏誰愛用誰買,就算白送我也不稀罕。”說完哼了一聲就扭著腰走了。

沒了賀娘子攪場,原先那兩個婦人都湊到烏娘子身邊,問她這藥膏是不是真的這么神奇。烏娘子笑著看了一眼向云氏:“安和堂劉大夫的夫人你們應該都認識吧,她除了會看婦人病,還會調制美容養顏的藥膏,海棠姑娘就是師從劉夫人,所以你們就放心大膽的付錢吧。”

藥膏是由誰調制,顏娘沒有瞞著烏娘子,也是借著烏娘子的嘴,將云氏抬出來鎮場子,這樣一來,就比海棠一個小姑娘要可靠得多。

那兩個婦人聽了這話,果然打消了心里的疑慮,雖然一錢銀子花的有些心疼,但只要有效果也是值得的。

等那兩個婦人付完錢離開后,海棠從柜臺里拿了一盒藥膏塞給烏娘子,當做是她仗義執言的謝禮,烏娘子推托了幾下才高高興興收下。

鋪子打烊后,顏娘、海棠和云氏并未急著回家,而是坐在店里盤算今天的收入,等到最后一個銅板數完,海棠欣喜道:“除去成本,咱們今天一共賺了五兩銀子。”

顏娘和云氏聽了也很開心。

云氏望了一眼貨柜,上面擺著的藥膏所剩不多,她對海棠道:“我估摸著從明天起,新顏坊的生意就要淡了,顏娘在鋪子里守著,咱們趁著這時候多制一些藥膏出來,等她們嘗到甜頭了,到時候就有得忙了。”

海棠點了點頭,這些藥膏不是立刻見效,最快也要連著擦一個月才有明顯的效果。于是這接下來的半個月,海棠和云氏就一門心思的制藥膏,顏娘帶著滿滿守著鋪子。

這一個月里,新顏坊的生意很冷清,有時候一天能賣兩盒藥膏出去,有時候一連幾天都沒客人上門。雖然知道其中緣由,顏娘也免不了有些擔憂。期間賀娘子上門了幾次,每次都會譏諷顏娘幾句,顏娘也不跟她計較,只管做自己的事情。

新顏坊的生意在一個月后終于有了起色,最先上門的是烏娘子的三個姐妹,她們擦了新顏坊的藥膏后,每個人都有了不小的變化。也許是因為一母同胞的原因,烏娘子四姐妹在生養過后,臉上都長了一些黃斑。

平時為了不讓黃斑影響自己的容貌,只要出門都會涂脂抹粉裝扮一番。但自從用了半個月新顏坊的藥膏后,烏娘子的三個姐妹發現她們臉上的黃斑明顯的淡了一些,三人很是激動。又得知烏娘子用了三個月的藥膏黃斑才徹底消失后,三姐妹便迫不及待拉著烏娘子來新顏坊了。

烏家姐妹每人一口氣買了五盒藥膏,看在烏娘子的面上,顏娘每盒藥膏少收十文錢,這樣一來,不僅烏娘子面上有光,烏家姐妹也覺得得了實惠。

繼烏家姐妹續買藥膏后,又陸陸續續的來了一些回頭客,幾乎都是用了藥膏半個月后才上門的。也有一些新客在聽說新顏坊的藥膏有神效時,也都忍不住買一盒回去試用。

除了藥膏,云氏和海棠又制了一些常用的胭脂和香粉,跟隔壁的胭脂鋪成了競爭對手。賀娘子上門鬧了幾回,但礙于云氏有個做官的兒子,不敢真的對新顏坊使壞。

新顏坊的名聲漸漸傳了出去,鋪子里的生意變得越來越紅火,顏娘和海棠忙不過來,于是便雇了云氏娘家的一個遠方侄女來幫忙。不是特別忙的時候,就顏娘和云慧慧兩個人守著鋪子,海棠和云氏忙制藥膏的事情。

云慧慧是個特別勤快能干的姑娘,自從她來了以后,顏娘松快了不少。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她性子有些木訥,在招待客人的時候,經常是客人問一句她才答一句。為此云氏說了她好幾回,卻依舊沒有什么變化。

這日午間,顏娘帶著滿滿在鋪子后面屋子里午睡,剛剛將女兒哄睡著,就聽到前面傳來一道呵斥聲,她將滿滿放在床上后急匆匆的出去。

沒想到出來后看到了兩個熟悉的人,一個是她的前夫凌績鳴,一個是前夫的同窗姜裕成。凌績鳴臉色陰沉的盯著腳上的鞋子,鞋子上沾著一坨白色的藥膏,云慧慧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不用猜也知道剛剛那道呵斥聲是誰發出來的。

“慧慧,你去幫我看著滿滿,這里交給我來處理。”顏娘柔聲道。

云慧慧點了點頭,連忙掀開簾子進里面去了。

鋪子里只剩下他們三人,凌績鳴復雜的望著顏娘,沒想到她跟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光臉上難看的紅印沒有了,就連性子也變了很多。

顏娘才不管他心里如何想,只將他當做普通客人對待,“小姑娘毛手毛腳弄臟了你的鞋子,我愿意照價賠償,客人開個價吧。”

凌績鳴冷聲道:“用不著。”

聽他這么說,顏娘也就不再跟他搭話,反倒是對姜裕成要熱情些,“姜大人,聽說您已經是咱們虞城縣的父母官,我在這里跟您道喜了。”

“多謝你。”姜裕成笑著道:“這新顏坊是你開的嗎?”

顏娘搖頭,“不是的,這鋪子的老板另有其人,我只不過在這里幫忙而已。”

聽她這么說,姜裕成也不再多問,他在鋪子里逛了一圈,最后買了兩盒美白的藥膏。

凌績鳴本是來買藥膏的,但顏娘不愿搭理他,他也不想自討沒趣,最后自然空手而歸。

等出了新顏坊,姜裕成將手中的兩盒美白藥膏遞給他,他不解的問道:“子潤,你這是何意?”

姜裕成笑道:“你不是專門來給你夫人買藥膏的嗎,聶娘子不愿意賣給你,所以愚兄便替你買了兩盒。”

凌績鳴連忙朝他道謝,正要將買藥膏的銀錢給他,卻聽姜裕成擺手道:“那藥膏值不了幾個錢,你明日便要出發去梧州,想必還有很多事情要跟家人交待,我就不留你了,你自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