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市。
晚上八點四十分,一艘十多米長的暗黑色小飛船“唰”的一聲降落在憲兵部大樓前的廣場上。
“咦!長官。你看這艘小飛船的型號怎么看著這么眼熟?”一名憲兵中士奇怪地說道。
“閉嘴,我們當班絕不許私下交談,小心回去我關你禁閉?”
對面肩上有著上士軍銜的憲兵臉現怒意立即斥責屬下,但說話間用余光掃了一下暗黑色小戰艦,眼中也略顯驚異之色。
先前那名憲兵翻了下眼珠,馬上閉嘴。
“希望我那番話,小芒能聽得進去,做人要講良心。無論老趙是否救過我的命,我都有義務幫助他的家人,何況若不是我的疏忽,他也不會犧牲。”
將戰艦停穩之際,冷鋒卻還在想著半小前與弟弟的交談。
“算了,小芒還小。總有一天他能明白我的用意,現在還是想想如何解決老羅他們的事。呵呵,惹禍是不是我們小行星基地的傳統?居然在酒館里毆打校級軍官,也不知為了什么原因?”
定了定神,冷鋒思索了數秒,左手浮現一絲五色光芒接觸外衣內胸部的七星徽章,取出屬于自己的那枚聯邦一等英雄勛章,佩戴在左胸之上。
艙門自動打開,冷鋒利落地跳下戰艦走向憲兵部大樓。
“長官好,我是維修技師冷鋒,請核對我的身份!我是來見我的戰友的。”冷鋒到達門口時,見到兩名憲兵的軍銜,連忙敬禮。
不過,兩位憲兵卻馬上眼睛放光的向冷鋒回了一個標準軍禮,其中那位上士嘴里還客氣地說道:“您太客氣了。”
說話間,憲兵上士手中的智腦終端發出一道掃描光束,核對了冷鋒的身份,只是他與那名中士憲兵,眼睛卻始終瞧在冷鋒胸前那枚一等英雄勛章上。
聯邦軍方的勛章分為三大系,鉆石、白金、黃金三種類別,鉆石系的分為五等,那是為獎勵統帥級將領準備的;白金也分為五等,那是為尉官至校官或者是高等軍事技術人員準備的;黃金勛章則是為所有軍方人員所準備的,只要立下戰功就有機會得到不同等級的相應勛章。
而經過身份核對后,冷鋒雖僅有列兵軍銜,卻是名軍方保密等級達到S級的維修技師,其它資料一概沒有權限查看,加上胸前這枚一等白金勛章,也就是一等英雄勛章,這怎么能不令兩名憲兵雙眼發直?
“怎么?兩位長官聽說過我?”冷鋒一愣,難道前線的事情已經傳回來了,他很清楚對方眼睛在看什么。
“沒有,沒有!我說您的那些維修輔助兵怎么那么囂張,連第三巡邏艦隊的作戰參謀都給揍了,原來……”那名憲兵中士馬上笑著說道。
“閉嘴!還在亂講話?回去我再收拾你……”憲兵上士臉現怒色立即訓斥手下,但轉過臉來卻又浮現出笑意向冷鋒說道:“冷鋒技師,身份驗證無誤,請您直接進入大樓,乘光梯到十三層的違紀軍人訊問處,您的維修輔助兵都在那里。”
冷鋒點點頭,向內走出兩步后,突然又回頭向那名憲兵上士問道:“長官,你們方才說的那位第三巡邏艦隊作戰參謀是什么軍銜?”
上士瞪了一眼身旁的中士一眼,然后說道:“第三艦隊的作戰參謀是名銅級少校。”
冷鋒道了聲謝,這才舉步向內走去。
進入憲兵部大樓,雖然已經是晚上,但里面的人還是不少,做為聯邦首都星地球第一大軍事人員進出的門戶,平南的憲兵部總有許多軍方人員因違紀而被帶入這里,而且多數是在晚間。
不多時,十三樓的違紀軍人訊問處門外。
守門憲兵在看到那枚一等英雄勛章后,同樣恭敬地將冷鋒送入內部的一個辦公室中,然后緩緩帶上門。
“列兵冷鋒向長官問好!”冷鋒在進入辦公室后,立即向仍然假做低頭的銀級少校敬禮。
“你就是冷鋒技師?一名只有列兵軍銜……”辦公室內的少校抬起頭話說至一半,在目光掃過冷鋒左胸后,立即慌忙站起身來,“唰”地一聲立正向冷鋒敬了一禮。
“向聯邦英雄致敬!”這名少校大感震驚。
自聯邦成立以來,這種英雄勛章發出數量也不過百枚,那都是歷來有極大功勛的英雄與特殊軍方人員才能獲得。眼前這位雖然是列兵身份,但佩戴得可是一等勛章。眼前這位名叫冷鋒的小兵,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列兵或是技師,這是少校的第一直覺。
自聯邦成立以來,極少有大規模的戰爭發生,只有星際間的盜匪才是聯邦軍能立下戰功的主要由頭,另外就是拓荒時期的登陸部隊在遇到危險時能立下戰功。
除了半年前結束的莫達拿星區收復戰爭外,軍方這二百年來很少有立下重大軍功的機會,因此這名少校才意識到這一等勛章有多么的不同,那已是白金級勛章的極限。
冷鋒也沒想到佩戴上徽章會有這種強烈效果,他只是想在解決老羅幾人的麻煩時能方便些而已。
“長官,請您不必客氣。”冷鋒再次回禮。
接下來,冷鋒說道:“我是來接我那些維修輔助兵的,他們可都是我很不錯的助手,聽說他們在酒館中與人發生了矛盾,請長官和我說下事情發生的經過,然后帶我去見他們。”
“嗯,冷鋒技師,當時的事情經過是這樣的……”少校強壓住激動的心情,舒了口氣后才向冷鋒講起了經過。
原來,老羅等七名士兵白天哪里都沒有去。到了晚上實在是閑得無聊,七個人就跑去了平南城一家有近三百年歷史的一家老酒館中去喝酒。那酒館的名字叫做關家酒館,獨有的釀酒秘方令其所產酒水與眾不同,因此價格也較貴。
那里平常去的,多數都是軍方與政府的高級官員以及富家子弟,常人在那里恐怕連消費一瓶酒的能力都沒有。
但老羅這些遠征團的老兵多年未回地球,這些年來每個人積攢地津貼與補助也有幾十萬聯邦幣,他們與舒震天少校極為相似,都是極為好酒,所以才跑到關家酒館中去。
說來好笑,與人打架的原因很令人無語。
本來一群小兵跑進高級軍官與官員的消費區就有些扎眼,何況這幾名小兵喝起酒來就像喝水,這樣還不算,七個人居然占了三張位置臨街的桌面,這讓那些晚些來的“高層人士”很是不爽。
直到有一名銅級少校帶著幾名尉官,囂張地命令老羅他們讓出一張桌子。在老羅很不客氣地拒絕后,雙方發生口角,因此才發生了打斗,驚動了憲兵部,將他們統統帶回訊問。
“原來是這樣?那這種事情通常如何處罰?”冷鋒聽后,覺得這事情似乎雙方都有一定錯誤,但那名少校以軍銜壓人卻顯得理虧了些。
不過,他更關心地是如何解決,而不僅是分清誰的對錯,他只想讓自己的戰友們盡早離開這個憲兵隊。
“嗯!也沒什么,最重的處罰是送交軍事法庭進行審判,開除軍籍提前退役,并取消他們退役后相關福利。最輕地關禁閉并罰去數月軍餉,或者降低軍銜與軍職。我建議冷鋒技師您選擇將他們關禁閉和罰軍餉,那些兵既然是您的人,完全可以那樣處理。”
一邊說著,這名少校一邊看著智腦終端顯出的冷鋒資料,他已經看到冷鋒擁有地S級保密等級,再加上那枚一等英雄勛章,做出這種選擇絕對沒錯。
聽到少校的話,冷鋒終于松了口氣。
他站起身來,說道:“那我可不可以現在帶他們離開?按照軍方規定,禁閉可以在我所在的基地進行,到時軍方系統會自動記錄數據。”
少校聽后點點頭,臉現笑意說道:“當然可以,不過這種處理決定還需要那位第三巡邏艦隊的少校參謀同意才行。冷鋒技師,我希望您能先見見您的手下,然后同時與那位少校談談,只要他那邊沒有異議,我自然沒有異議。”
冷鋒點點頭,說道:“好吧!請帶我去見他們。”
少校站起身,拉開房門,做出請的姿勢笑著說道:“冷鋒技師,我在訊問后,將兩方的人安排在兩個相對的房間,就在前面不遠的第七訊問室左側。
“你們幾個小兵,就等著上軍事法庭吧!媽的,居然敢打老子,你知不知道毆打長官是什么罪行?那等同于造反你懂不懂?”
“小兵居然也敢跑去關家酒館占地方,那里都是什么人?都是達官顯貴,你們這幾個狗屁小兵,占著幾張桌子不肯讓給你爹一個,還敢打傷了我們,你們就他媽的準備等死吧!”有著大肚腩的一名中年少校,眼眶發青坐在靠背椅上,邊罵邊捂著紅腫地腮幫子,嘴角還有些血漬。
他與四五名身穿尉官軍服的受傷軍人,被一起關在有著光柵的房間內,不過幾人的軍服看起來都是血跡遍布,且已破爛不堪,看來外傷不輕。
“喂!小子,你算什么狗屁鳥長官?想要張桌子也總得客客氣的,那里既不是軍營,你又不是我的直屬長官,憑什么你說讓就讓,就可著你屁眼插蠟一頭亮不成?”
“還有,你張開你脖子上那只屁股眼兒就胡亂放毒,我沒當場宰掉你這渣就不錯了。你他娘的還沒完沒了了你!”老羅的聲音在對面同樣有光柵的房間內,絲毫不俱的怒吼道。
他身上倒是一點傷都沒有,遠征團的士兵最低也是F級戰士的身體強度,與駕駛戰艦的軍人打架,那就像大人打小孩子一樣,他與身后的幾名士兵沒受傷自然正常不過。
冷鋒此時正與那名少校剛打開附近的隔音門,從通道向這邊走時,聽到雙方對罵,不由一怔,這老羅往常罵人的臟話可復雜之極,今天倒好像文明多了。
新北市小型艦隊維修中心的指揮官辦公室。
鄭器正在通訊。
“什么?你有了?怎么可能?多久了?”鄭器臉色發白。
“都……都是你胡鬧,快一個月了,不過老頭子半個月前和我親熱過,所以我想……我想將孩子留下來。”通訊那端傳來一道很嬌柔地女子聲音。
“不行,立即打掉……”鄭器顫聲說道。
“梆梆梆!”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房門被敲響。
“記住,必須打掉,老頭子若知道了,絕對會要了我的命。我這有人來了,稍后再聊。”鄭器臉色蒼白地掛斷通訊,抬起頭來定了定神,這才說道:“進來!”
“長官,中心即將調入一名維修技師與一組隨行的維修輔助兵,這是名單與資料,他們會在明天來報道。”維修中心負責人事的上士將一份資料放到桌面上。
“好,我知道了,先出去吧!”鄭器擺擺手說道。
“是,長官!”上士行禮向外行去。
鄭器心煩不已,低頭將桌面資料隨手翻開第一頁,他眼睛立時放光。
“冷鋒?”
“哈!正愁找不到你人呢?玩你的家人始終不過癮,這次你居然湊巧調到我手下,看我不想法子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