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兩個合作科室的吳老板和常老板守在劉院長的辦公室里,非讓他把幾年前余下的欠款給付清了。原來都是算過的,一疙瘩一塊兒的也是挽好了的。無奈這次劉院長都要重算,也許是剛嘗到了總院的甜頭,想要效仿創收呢!兩個老板并不想大動干戈勞民又傷財的,可劉院長死活不依,咬定了之前算的有問題,把對付總院的那套全給使上了。
把倆老板給徹底激怒了,推掉一切事務不說,又外請了幾個人,專門配合劉院長把賬算清。劉院長依然重用丁哲,只讓王艷麗打打下手,干些不著邊之類的活......
二十幾天嘔心瀝血,沒日沒夜的殫精竭慮,總算是有了結果。原本劉院長只需拿出四十萬,就能歡歡喜喜把事情抹平了的事,這下反倒要出六十萬了。一群人圍著他寫借條,并讓附上承諾,在他們指定的日期內還清。劉院長心中憋屈呀!想要撈人家一把的,沒想到卻把自己給搭進去了,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私下里找到王艷麗,讓她重審一下這些天丁哲經手對過的賬。
不審不打緊,一審都是問題。剛開了個頭就發現有諸多疑問,正待她想要細細往下審時,財務室突然沖進來幾個人,其中就包括那個滿嘴噴糞的吳老板。他們把桌子椅子敲得砰砰響,什么難聽的臟話都往外噴,唾沫星子濺得到處都是......迫使王艷麗不得不停了下來,她不敢表現出任何的不滿與抗議,知道稍不留神就會惹來殺身之禍......
一群人發泄完走了后,王艷麗把事情的經過反應給劉院長聽,希望能從中得到保護。然而劉院長卻異常平淡,蜻蜓點水般說:“你盡管好好對你的賬,怕些他們做什么?”沒有做出任何有效的防范措施,更沒有對她人格上的侮辱做出任何的補償。認為她就是醫院的一員,就應該為醫院做出貢獻與犧牲,即使送了命,那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沒有什么可大驚小怪的。
怪不得當她回憶起這段往事時,都說自己在犯賤呢!的確,她范上了嚴重的職業病,認為總院的一加一等于五,不再她的職業范圍內,所以一直躲閃不愿正視。可這次不同了,一加一等于一點五,她必須要把那零點五給找出來,要不然都覺得自己的工資是白拿了。絕不能眼睜睜地著看劉院長就這么被人給宰了。她趁人不注意時,鎖上門繼續研究賬目......素不知她的一舉一動早已被人監視。還是吳老板帶隊,狂踢猛砸那扇鎖上的門,她嚇得渾身哆嗦,忙拿起電話找人求助,生怕那扇門質量不好,趕在來人之前給打開了......聽到門外漸漸安靜許多了,才肯放下心來。
很快,她又開始擔心起來,生怕在下班的路上,會遭人暴打。你說萬一真被打了,知情的人說她是為了工作,不知情的人還指不定怎么說呢!還是牢靠事好辦,便撥通了姐夫的電話,讓其護送回家。
晚上,王艷麗一想到白天驚心動魄的場景還有些后怕,“萬一那扇門被提前打開了,走進來的會不會還是那幾個人?還是又多了幾個?他們還是會繼續罵呢?還是一上來就直接打?”好恐怖呀!她打算先歇個幾天再說,也好給自己壓壓驚。
夜深了,她依然睡不著,還在為工作上的事情而擔憂。忍不住抓起手機,把心中的疑惑一五一十地編成短信,發送給劉院長看。站在他的思維上一邊分析一邊舉例子,希望他能從中想明白,挽回損失。借機又給自己請了兩天的假......
白日里,劉院長看到王艷麗沒去上班而異常憤怒,打電話讓她回去繼續審賬,被她斷然拒絕了,回應劉院長道:“即使立馬離開,也不愿再對此破賬......”
兩天后,王艷麗猜測著也該是風平浪靜的時候了,便去上了班。看到劉院長眉飛色舞的樣子,就知道事情應該是擺平了,她也感到一陣狂喜。后聽財務人員透露,劉院長也就撈回來那么一點點損失時,又變得傷感起來,“為什么給劉院長發信息說得那么清楚?他怎么就不照著辦呢?怎么只撈回一點點呢?應該很多才是呀!”
也就為了此事情,醫院在一年一度評選先進員工的時候,沒了她的名字。往年的先進名單都是劉院長直接寫上去的,但今年不同了,要投票選舉。王艷麗平日里都以醫院的利益為重,明里暗里得罪了不少人,她的票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是可以理解的。最讓人頗為憤怒的是,劉院長在名單的末尾加了幾個人的名字,依然沒有王艷麗這三個字。
當然,開表決會的那天,王艷麗是缺席的。盡管劉院長打了無數個電話邀請她過來,卻始終撫平不了她心中的創傷......
醫院周邊的小區里,經常有院內的醫生免費問診,因此也拉來了不少病號。病輕的配一些藥,再輸幾天水,也就相安無事了。病重的不敢久留,立馬轉院,然而究竟轉那個醫院好?這都是事先聯系好了的,當然對方也會給出一定的辛苦費。
劉院長讓王艷麗到一所大醫院去,討要半年來的辛苦費。
到了大醫院后,找到一些相關的科室主任,在核對落實時,一主任看到金額偏大便不肯承認,叫來一個小護士,想要把王艷麗給搪塞打發了回去......待王艷麗回去找到充足的證據后,又重返該科室,那主任雖有不愿但也不好賴賬,便東躲西藏玩起了捉貓貓的游戲。王艷麗像一張狗皮膏藥一樣死死地粘著他,走到哪兒跟到哪兒,擾得他辦不了工,光堵男廁所門口就足足堵了四十分鐘,才被逼無奈簽上了字,認可該項辛苦費屬于他們的。
劉院長知道后,對王艷麗的做法非常滿意,說那個科主任本就是不好惹的主,卻被她給搞定了。還說就應該多像田娟他們學習學習,看看人家是怎樣竭盡全力維護醫院利益的......
然而,好景不長,劉院長是吃慣了梅子不嫌酸,又讓王艷麗去那家大醫院,討要周邊小區所有病號的辛苦費,說凡到那里看病的,都是這邊的醫生給推薦過去的,應該支付一定額度的辛苦費。
“不應該呀!你這是空口無憑,凡事都要講究個證據的......”王艷麗沒有照他的意思去辦,把這些話全當成了耳旁風。
幾天后,劉院長又催起了王艷麗:
“前幾日我讓你去討要辛苦費的,都去了沒有?咋說的?”
“那好,你讓我去,那你最起碼提供一下人員的名單吧!你知道有誰沒誰的呀?”
“你到他們電腦上查查不就知道了?”
“天哪!你以為我是誰呀?我想去查?人家就讓我查的?要不然這一趟咱倆一塊兒去,具體怎么做,你也好教教我。”
“盡扯些沒用的,我要是去?還來找你干嘛?”
“即使再想賺錢,也得講究點兒方法吧?別老弄這些高難度的航線讓人行不通?”
“算了算了,就知道你指望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