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闕涼

第205章 多年不忘,一生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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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登聞鼓”的小道消息在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有一群送信的人排在曉月軒的外面等著告訴我。

我真是佩服這群終日無事的姐姐妹妹們,能夠在第一時間掌握如此多的消息,還能自己加以分析,然后進行傳播。我歷來缺乏這樣的能力,幾次想學習一下,終以失敗告終。

不過今日的小道消息可信度非常高,不止高,簡直就是真的,因為她們來找我,不止是傳播消息的,而是約著我一同去為陳妃站腳助威。

“怎么個事兒?”我一邊洗臉,一邊問站在身邊的銘歌。

“陳妃娘娘已經哭昏過去兩次了!這太不像話了,太不像話了!”銘歌跺腳道。

我低頭看了看我的地磚。

她進來之后已經第三次跺腳了,要不是她身量小,我的地磚估計碎了好幾塊兒了。

“寶林姐姐你倒是說清楚,不要只是自己生氣啊。”額額拉了銘歌袖子。

我回身看了看坐在桌前喝茶的辛離離。

“昨夜的登聞鼓娘娘聽到了吧?”辛離離問我。

我點了點頭,臉上的水珠落進銅盆里,幾個小水花跳跳的。

“是裕陵郡王家。”辛離離說完不等我露出驚訝和詢問的表情,已經自己點了點頭。

“他們……有什么冤情?忽然發現自己是先皇的嫡系血脈?不是旁支?要謀個親王當當?”我接過蘭槳遞來的布巾擦著臉。

“娘娘正經些!”已經和我熟慣的銘哥搶過我手里的布巾,噘著嘴道,“聽說是南家將軍,當朝駙馬爺擄走了他家的女兒!郡王和夫人苦尋不到,求太后無果,如今急了,半夜敲了登聞鼓,要咱們皇上做主呢。”

“駙馬爺?南,南晨寺啊?!”我睜大了眼睛,看著銘歌,“擄走裕陵郡王的女兒……陳妃哭昏……肖書昕啊?!

“可不就是!”銘歌又跺了跺腳。

一瞬間,我幾乎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又洗了一遍臉,用我自己的汗水:“你是說,裕陵郡王夫婦敲登聞鼓狀告南晨寺擄走了肖書昕?”

“就是就是啊!”銘歌剛想跺腳,被額額拉著向后站了站。

我又回頭瞧了一眼辛離離。

她仍在點頭。

“陳妃娘娘都要急死了,那可是她過了明路的侄子媳婦,現在被人擄去,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可怎么辦呢?就算沒有三長兩短,有一長一短也不行啊!”銘歌看起來比陳妃還著急。

“一長一短?”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長了人言議論……短了,短了……”銘歌說不下去了,眼中都是焦急。

我知道,她想說短了“貞潔”,終究登聞鼓響,裕陵郡王夫婦用的是“擄走”的字眼。

我瞧了瞧曉月軒殿中幾個不是屬國就是屬地來的女子。深知如今后宮之中除了我和皇后杭澤靈還有在蓮業寺靜修的湖靈,其余所有的妃嬪的心思其實都是一樣的,她們的榮寵和地位就是屬國屬地的榮寵和地位,她們所爭所念,不過母國之利,母國之安!

尤其是陳妃,陳國在她的心里是超過一切的存在。

為促成大周貴女出嫁大陳的好事,陳妃這幾年估計沒干別的,只專注于這件事了,如今好不容易心愿眼見得成,卻忽然出了這樣的意外,她能不著急嗎?

“你們說在敲登聞鼓之前,裕陵郡王府已經求過太后了?”我仔細回想剛才銘歌的話,問道。

“不止他們,陳妃娘娘也一起去的啊,可是太后娘娘只說這事要分開看,駙馬是外出辦事了,與肖書昕消失沒有任何關系,讓他們不要胡加猜測!可是陳妃娘娘說,裕陵郡王家有書信在手……”

“書信?什么書信?”我心想這可是壞了,這真是像極了南晨寺的脾氣,就算做這樣殺頭掉腦袋的事情,也不肯偷偷摸摸的嗎?

“陳妃娘娘說,裕陵郡王夫婦手中有一封南駙馬留下的書信,只說他帶走了肖書昕,讓他們不必擔心。”銘歌道,“娘娘,咱們快去看看吧,如今陳妃娘娘還跪在東云閣門外呢。”

“現在?還在東云閣外?”我終于挽好了頭發,幾次吃驚得亂動,蘭槳手中的芙蓉釵子始終不敢下手,怕扎進我的腦袋里,徹底成為半永久飾品。

“可不是,從早上一直到現在,陳妃娘娘真是可憐,怎么會遇到這樣的事情。”物傷其類,銘歌不禁難過到。

“為什么?難道皇上也不管嗎?”我拿著耳環自己掛在耳垂上,不小心,扎痛了自己,齜著牙,半日緩不過來。

辛離離站了起來,走到我身邊,幫我揉捻著耳垂:“據說,皇上同太后的口徑是一樣的。”

“那咱們去了又有什么用呢?”我這昨日不曾出去,鹿柴之外,已變換如是。

“咱們好歹勸勸陳妃娘娘,讓她一個人跪在東云閣外面,什么時候是個頭?”銘歌急道。

“總會有頭的。”思量再三,我決定今日仍舊不走出鹿柴。

勸不動我,銘歌和額額自覺沒有能力勸動皇上或者陳妃,沒有辦法,只得自己悻悻而歸,回寢殿去了。

這邊辛離離也告辭,說魏貴嬪秋來火起,被風拍著了,在自己宮中發熱,她去瞧瞧。

我沒有再留,只由她去了,又托她帶了一包上好的蓮子心,給魏貴嬪怯火用。

“娘娘。”蘭槳給我燉了秋梨羹,用的正是當季的豐水梨。

“嗯。”我接過來,嘗了一口,只覺得無味,“這樣淡。”

“怕娘娘覺得沒有滋味,已經放了半罐子蜂蜜進去。”蘭槳垂著眼睛道。

再嘗,果然是甘甜的,我一笑,這也是旁騖了。

“娘娘,奴婢想問問,不知道問了娘娘會不會惱。”蘭槳又揭開另一個盤子里新鮮帶露的葡萄,揀給我倆個極大的。

“你是想問我,希不希望寺哥哥和書昕被找到?”我沒有接,抬起頭看著蘭槳。

蘭槳點了點頭。

“我也不知道,找不到的話,這場風波怎么過去?可是找到了……這場風波怕是許多年都過不去了。”低頭暗暗心驚,越想越心驚。

“寺哥哥啊……走得遠遠的吧,不要回來了,不要被找到,既然多年之后仍不能相忘,那就請一生都不要相負。”望著門外盡數吹來的秋風,這一晨,我且私心只愿有情之人能長久逍遙于俗世之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