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闕涼

第259章 脅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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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哪里,全看同行照顧著,小生意小生意。”且說門外經過,黃仁笑道。

“同行?如今這長安城里,還有幾個同行能讓黃老板瞧得上?哪里輪得到他們照顧?”蒙長軾道。

“蒙將軍此言差矣,雖然老朽有幾檔子生意,但是在這偌大的長安城,還是有照顧不到的地方啊。”黃仁似乎很是謙遜,但是由誰都聽得出,這是拋出了幌子由頭,要引真話呢。

果然。

“什么人不賣黃老板的面子?只管和本將軍說來,他御林軍受皇上統管,不理這些城內小事。老子駐防在外,帶來的親兵可都是烈性子,見不得不平之事,只管說來,我便與黃老板撐撐場子。”蒙長軾拍了拍胸脯了,輕甲在身,哐哐地響。

“哎呦哎呦,哪里哪里,怎么敢勞動蒙將軍的部下親自出手,只是……明人不說暗話,今日請將軍來,一是為了吃酒,二來,還真是有件事要請將軍幫個忙。說來這人和蒙將軍還離得不遠呢,竟是自家親戚,所以想求您給從中說和說和,看看能不能將黃某人的生意做得再大些,也好給黃某個機會,多為將軍和終日在邊關勞苦的弟兄們出出力氣啊。”

“什么人?快說與我!”蒙長軾聽得利來了性子。

“不急不急,黃某請將軍見的人就在這雅廂里。將軍這邊請……”黃老板笑道,轉頭向跟著的小二道,“去,準備上好的席面,一會兒將軍忙完了,好吃酒。”

“是。”小二答應著去了。

這邊,只聽挨著我和三哥靜坐的廂房隔壁,一扇門被推將而開。

辦完這件事追趕西去隊伍的路上,我總結了……

我著急我生氣我冒險趕回長安,是因為我和林近的故交之情,再有就是聽著這畜生的無恥之行,骨子里打抱不平的義氣升騰起來了,讓我非要插手不可。

但是我三哥是為哪般呢?

當然肯定也有我江家人武將出身,一腔子的熱血使然。

可這腔熱血似乎不足以讓他這么著急啊,幾乎是馬不停蹄連夜開始了調查部署,甚至兩天之后,當我坐在澄樓的雅廂時,一切都成了他的胸有成竹。

那我來干什么的?

“是你?!”且說隔壁的雅廂門被推開,蒙長軾見到里面坐著的人,第一句話便是吃驚。

吃驚的還有我,這個這個……怎么隔壁的聲音聽得這么清楚?簡直就像坐在我身邊說話一樣。

在我的記憶里,澄樓為招待達官貴人,三樓的雅廂設置得頗為私密,別說旁邊雅廂的人說的什么談的什么,便是翻了桌子動起手來這樣的動靜,也是聽不到的。我一度懷疑他們在每一層的墻壁里都裝了厚厚的鐵板進去。

可是現在……怎么竟然聽得這么清楚!

而且那屋子里一直是有人的?!我能聽清他們說話,那他們自然也聽得見這邊的聲音啊。

我睜大了眼睛瞧著我三哥。

我三哥明白我的意思,“遺憾”地點了點頭,又瞧了瞧桌子上的食物。

嗯,也就是我的胡吃海塞也全部落在了人家耳朵里唄。

可我的緊張不在于此,我緊張的是,我們私自回長安,又在這兒堂而皇之議論戶部尚書和商賈的私相往來,這……是不是有點不妥?很大不妥!

除非……

除非……

我忽然意識到了。

“蒙將軍別來無恙,我月梅姨姨自回了長安,一向身體可好?”

隔壁人張口問好,我心中頓明!

這聲音不是林嬸嬸的外甥女,絲綢皇商阮家的女兒——阮綾枳,更是何人?!

“怎么是你?”乍然相見阮綾枳,蒙長軾顯然還沒有從震驚里緩過來,不過不要緊,很快他的喜悅就戰勝了震驚,“好你月梅姨一向都好,胎象穩固,再過個把月就要臨盆了。你怎么來了長安啊?”

蒙長軾坐了下來,我能聽到桌椅挪動的聲音。

“回姨夫,家父前往蓮花洲采買明年生意上所用棉花去了,家中一應事情暫下交由我和哥哥打理。如今年下,坊子里連夜趕工,實在繁忙,哥哥走不開,只得由外甥女來長安,巡查店鋪,簽署年下供應事宜。這不是,還沒走兩家,就被黃老板帶到這里來了。”綾枳回道。

“哎?!哪里是帶呢?阮家世代皇商,家業宏大,阮家大小姐那是有身份的人,自然是請來的。”黃老板笑著,“來來來,既是自家親戚,那就快坐快坐,坐下方能喝茶,坐穩才能吃酒。”

“喝茶吃酒就不必了,我一個女孩兒家,很是不便同二位共處一室,若是有話同我講,便請黃老板速速言明,若是沒事,我便要走了。”綾枳道,語氣甚是肅然。

“這個……”黃老板笑了笑,輕巧一拍桌子,“也罷,阮小姐一個姑娘家都是痛快人,我黃某也不能積粘。今日請阮小姐來,還是為了舊年里與你父親說的那檔子事情,希望阮小姐能通融通融,咱們兩家一起發財可不更好?”黃仁說著,不知抖了個什么出來,似是個紙片子的響動。

“若是這件事情,黃老板很是不必再談。我父親已經說得很明確了,生意與誰都是做,但是這綢緞的質量需要合了我家一貫的要求。您給的絲樣子摻了棉麻進去,雖說外行摸起來不差太多,但是騙不過我們行里的人,這樣的東西做成布料,是要倒我們阮家招牌的。望綾枳不能替阮家應承這宗生意。”綾枳說完大概是要往外走。

“阮姑娘留步。”黃老板的聲音已從剛才的客套帶了些許威壓。

綾枳的腳步停在了門前。

“今日黃某既請了姑娘來,這件事就必要有個結果,還是請姑娘放得明白一些才好。”黃仁道。

“黃老板這話怎么說?”綾枳問道,“黃老板也應該知道,我阮家并不是我一個小女子能做主的,這樣大宗的買賣,我說了也不能算啊。”

“哎?侄女就不必和我打這樣的誑語了。阮老板自出了門,那阮家的商印自然是在姑娘手里了,你來長安巡鋪面,年下都是出入的生意,哪有不帶商印的?都是做生意的,姑娘不必哄我吧。黃某如今也不求你能說出個什么,只要在這買賣文書上按個印記就好。”黃仁道,又將紙片子抖了抖。

綾枳想是走回來瞧了瞧黃仁說的買賣文書:“若是這么說,那黃老板就等我去取了印子吧,如今并未帶在身上。”

“是嗎?”黃仁忽然笑了起來,“這么重要的東西,姑娘沒有帶在身上?老朽還是勸姑娘一句,與人方便與己方便,若是一心難為,就怕要難人難己了。蒙將軍今日也來了,他可是你的姨夫,他說話不會不管用吧?”

不知道黃仁向蒙長軾對了一個什么暗號,這邊蒙長軾哈哈大笑起來:“就是就是,那文書我看過了,公平合理得緊,正是個大大的好買賣,來,綾枳,把你那印模子拿出來,往上這么一扣!大把的銀子虧待不了你們阮家的。”

“這是不可能的。莫說今日我不敢自專,便是我爹來了也不能同意。”綾枳已帶了十二分的堅決。

“呦,這……這可就難辦了。”黃仁笑道,“蒙將軍,您看,您樓下那二三十個弟兄可能幫著說說?”

“不必了!”蒙長軾的聲音忽地陰沉起來。

“將軍啊,咱們不是說好了……您看,這個……可行啊?”不知道黃仁又向著蒙長軾比劃了什么。

“我是說,我一個人盡管夠了。不就是一份文書嗎?半個時辰,黃老板來取就是了。”蒙長軾笑道。

“好好好,那就交給將軍了,您好好勸勸綾枳姑娘。”黃仁一笑,竟是推開屋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