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闕涼

第264章 竟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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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我和綾枳在蒙長軾府中的一座荒園之中,聽到儲放恭桶的土房里似有微微人聲發出,擔心正是我們尋找的林近,忙不迭抽出樹枝,就要開門來一探究竟。

不想,身后荒園的大門處傳來鎖鏈嘩啦啦的聲響,正是有人來到,正準備開鎖而入。

四下尋找,園子雖說不大,但是如今草木荒野,想藏下嬌小的我們兩個不算難事,便拉著綾枳,輕手輕腳躲進了旁邊的耳房之后,蹲身下來即被一人高的荒草遮住,使人再不能看到的。

透過草晃晃閃出的縫隙,我們依稀能看到大門處的光景。

“秀夫人,里面請,您小心腳下的石子,別絆著了。”大門打開,先說話的是個女使,聲音極恭謹諂媚,好像她口中這個什么秀夫人是個很厲害的角色。其余還有幾個婦人站在門口,只是草晃路遠,并看不清面目。

“哎呀,不是說好了,不用本夫人再來了嗎?這個破地方,我可是一點也不想往里走了,萬一把我的繡鞋粘壞了,這熵錦緞子可是不能洗的啊。”被叫秀夫人的女子嬌聲嬌氣道。

我矮在草里,看不清來人的面龐,可是……

可是!

這聲音何故耳熟至此?

只一句,我幾乎不由自主就要站起來了。

身邊綾枳忙拉住我。

“秀夫人,奴婢知道這里臟,特給您準備了冷布套子,讓奴婢把您這貴重的鞋子貴重的腳好好給您包起來,保準一趟走下來,一點兒泥也沾不上的。”“小諂媚”笑道。

“嗯,那就先包上吧。不過我可是不想去觸霉頭的,你們先過去看看,她還活著呢嗎?若是死了,就趕快抬出去吧。”秀夫人道。

“正是沒有呢,這不才讓夫人來瞧瞧,咱們下一步倒是怎么辦啊?您出的這個法子雖好,將她扔在這個破院子里,凍也好,停了藥流血死了也好,都干凈省事。可您說,不知道為什么,這賤人竟是硬生生拖了幾日,還不見死透!”“小諂媚”想是在給秀夫人包鞋子,話也說得哼哧哈赤的。

“哎呦,真是的,這胡大夫也是,怎么就不能給上一劑藥,來得痛快點,她也不用在這么冰天雪地里活受著了,也算積德不是?”秀夫人說著人命,就像說著身邊荒蕪的野草,拔了也就拔了一樣。

“誰說不是呢,可是胡大夫說了,不能給藥,她家里是榆林的守官,也算有些勢力,怕人一時懷疑起來,要看尸體,萬一看出來曾服過什么藥物可就不好了。多虧您想了這個法子,把她扔在這里,可誰成想這幾日了,竟還不見動靜,你說可急人不急人!”“小諂媚”道。

我的手已經開始抖了,抑制不住地抖!一股子熱血帶著我的三魂七魄直要沖出我的天靈蓋!

這是什么喪盡天良的人家!連畜生圈都不如,簡直住著一群惡鬼!一群索人性命的惡鬼!

我的直覺果然是靈的,就在我眼前,這個逼蹙陰暗,惡臭四溢的小房子里,真的關著榆林城守的妹子,我自小的朋友,那個明華嫻靜,慧雅可親的林近,林月梅……

她出嫁時微笑的臉龐,拿著我送給她的鳳頭梳,又喜歡又舍不得用一下的表情,歷歷在目猶如昨日。

可她現在……竟是被扔在這個地方,被盼速死!

而與此同時,我也聽出了這個說話的秀夫人是誰!

她是栗栗!!!

那個我從百夷恩加城寨里救出來的小姑娘,武婕妤曾經的侍女!

當時她被族長的女兒橫麗難為偷了筑堤用的草,鞭子落在身上,七慘八慘地沒了人樣,是我做主把她和她娘送到了長安澄樓,由江還晏收留,在澄樓做事,以得安身立命。

這之后,我便再沒有聽到過關于她的消息,直到上一次聽說這個名字,已是她出賣了江還晏棲身之地,害江還晏身陷大理寺天牢之時。

在那之后,我也曾著家里打探過她的消息,可是她的行蹤竟像沉進了大海一般,無從找尋。

不知是什么機緣巧合,她竟出現在了這里,出現在了蒙長軾的府邸。

而且搖身一變,竟成了——秀夫人?

夫人?誰的夫人?蒙長軾的嗎?

怎么會?!

按說若是她出賣了江還晏,也不過是戴罪立功。江還晏獲罪,一個澄樓的人都是跑不了的,雖說不至于有重刑,但是凡身契在江還晏手中的,比如栗栗,一概會被當做私人財物充公,就和澄樓的桌椅板凳一樣,全體被查收典清了送往戶部,入奴市,標價“出售”。

戶部……

我心里恍惚明亮了一下。

自今天早上到現在,大大小小的事情,只要是圍繞著澄樓,圍繞著蒙府,好像都會和戶部牽扯上些關系。

如今瞧著,這栗栗說不好就是這么來的。

清楚記得栗栗純凈美貌的臉頰……

蒙長軾這個色鬼,若是瞧見了,自然不會放過。又或者……是有心人著意拉攏,送來的也未可知。不然這蒙長軾常年駐守邊關,怎么會同黃仁那樣的長安惡商有了關系?情愿用自己的親兵為其撐腰?

我想了,可沒時間再多想,既然是栗栗,她一定認得我,管她現在什么立場什么身份,總要賣我這個面子,再不濟懾于我的身份,也能臨時唬一氣!

我先趁著她們驟然發現我,還來不及想明白的功夫,且救了林近離開這個鬼地方再說,后面的自有人來收拾。

我再一次準備起身。

身邊的綾枳卻再一拉住了我,拼命搖頭,手指著不遠處的草叢,眼現焦急。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這一看,剛才因為生氣跑出去的三魂七魄,現在又離家出走了!

就在那茂密的草叢里,一段毛氅露了出來,一只腳,一條胳膊……看清楚了,那里根本就是躺著一個人。

說實話,如果不是我和綾枳臨時起意躲到了這間耳房后面,是再不會發現這個人的,而這個人她躺在那里,一動不動,單薄的身體好像是被丟棄在路邊的一塊氈子一般。

或許是我的耳鼻口舌真的被注入了什么神力,我不過一眼望去,立即便斷定,這個人是林近!

顧不得許多,我終是起身跑了過去。

綾枳也顧不得了,緊隨著我,兩個人一前一后,不過片刻已到了林近身邊。

待看清她秀美的面目,我已淚若雨下,抄手將林近抱進自己的懷里,只覺她的身體冰涼若枯木,半分生氣也沒有了。

“哎呀,那邊好像有什么動靜?該不是那‘死人’自己出來了吧?夫人,咱們,咱們快去瞧瞧吧……”

遠遠的,“小諂媚”驚訝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