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沉淪

第六十章 結怨(一)

李馨婷,丁蘭走了,周小曼也走了。梁晨懷著失落的心情乘著警車返回了家。

見到他回來,韓燕華顯得很是意外,訝聲道:“兒子,今兒個怎么回得這么早?”她看梁晨的情緒不太高,又聯想到兒子前天說過的被領導批評的事兒,心里不免有些擔心。

“領導給我放假了!”梁晨歪歪地靠在沙發上,雙手抹了一把臉懶洋洋地道。

“啊?”韓燕華立刻就急了,連忙拉住兒子的胳膊道:“你被處分了?你們領導怎么能這樣呢?案子破不了也不是你一個人的錯兒,憑什么處分你啊?”

“媽,不是你想的那樣。”梁晨連忙解釋道:“案子破了,你兒子我親手抓住了兩名兇手,因為立了功,領導才放我三天假休息一下。”

“就是那個那個殺警盜槍案?你抓住的兇手?”韓燕華怔了足有七八秒,回醒過來之后臉上露出驚喜的神情:“兒子,說的是真的?”

“我沒事兒騙您做什么!”梁晨笑著答道。

“那兇手可是有槍的,兒子,你沒受什么傷吧?”韓燕華上下左右打量著兒子,生怕兒子有什么損傷。

“那兩個家伙就是草包,槍還沒拿出來呢,就讓我左一招降龍十八掌,右一招九陰白骨爪打倒在地,然后上了銬子。對你兒子來說,難度太低了,根本不費吹灰之力!”梁晨笑嘻嘻地跟老媽貧著嘴,他之所以說的這么夸張,完全是怕老媽擔心,如果他要說實話,老媽晚上睡不著覺那是一定的。

“你就吹吧。”韓燕華笑著拍了拍兒子的頭,很是驕傲地道:“我兒子就是厲害。原先你被分到鄉下派出所那陣,樓上你張姨,還有趙姨,沒少在我這說風涼話,說你選錯了行,這輩子怕是要窩到山溝里了,還說她們孩子在外打工,當什么經理主管的,一個月能掙五六千。現在你調回縣里,又當了治安大隊長,整天開著警車上下班,你張姨趙姨嘴上不說,心里肯定羨慕的要死。上午在我這坐了坐,我故意提了提你,結果兩人兒沒呆一會就跑了!”

“媽,你還挺記仇的!”梁晨忍不住笑出聲來,張姨和趙姨人不壞,就是有點小心眼,而且都屬于那種愛炫耀的中年婦女之流。她們的孩子與自己年紀相仿,都在大城市打工,其實有時梁晨也挺羨慕那種白領生活。

“看不起我兒子,那就是看不起我。”韓燕華很有氣勢地揮了揮手,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在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之后,用柔和卻不容置疑的語氣道:“兒子,快四點了,去接月月放學。”

“媽。我剛到家,屁股還沒坐熱乎呢!”梁晨可憐巴巴地看著老媽道:“我可是您親兒子,您不能太偏心了,您覺得是你兒子重要?還是那個沒來幾天的小丫頭重要?”

“兒子重要。”韓燕華毫不猶豫地道:“但是,兒媳婦兒更重要!少扯那些沒用的,趕緊把月兒給我接回來。”

“我要是沒回來呢?”梁晨不情愿地站起身,嘴里嘟噥道。

“這個假設沒意義!”韓燕華教書出身,嘴皮子相當利害,老神在在地看了一眼兒子道:“你不回來,月月就得在學校外面對付一口,外邊哪有家里吃的舒心,快去吧,你接月月回來,你爸也就下班了,讓他給你們做好吃的。”

梁晨無奈地看了母親一眼,出門下了樓,打著車子直奔西風二中而去。到了校門口,正碰見學生們放學,看著一群從校大門走出的男生女生們,梁晨不禁想起了他的高中歲月。起早摸黑,沒完沒了的卷紙試題,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的摸底考試,大概每個讀過高中的人都會經歷這種高考前沖刺的緊張階段。

掏出手機給蘭月撥了個電話,不一會,就聽見小妮子軟軟甜甜的聲音:“小晨哥,是不是打算接我回家吃飯?”

“咦!沒看出來,小月你還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梁晨很驚訝地說道。

“嘻嘻,笨蛋小晨哥,人家看到你的警車啦!”女孩發出悅耳的笑聲。同時,在梁晨的視線里出現了女孩的身影。上身穿著白色帶有圍巾姑娘印花的T恤,下身穿著藍色牛仔長褲,腳上一雙雪白的運動鞋,從校門走出的蘭月,渾身上下洋溢青春的飛揚,俏皮的活力。那張精美如瓷的清純小臉上掛著淡淡的紅暈,靈動的美眸顧盼生輝,隨著她的一舉一動,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既然是在人群之中,亦可以一眼看到女孩鶴立雞群般的亮麗風姿。

看到那輛熟悉的警車,女孩笑靨如花,收起手機加快了腳步,就在即將到達目的地時,卻冷不防半路殺出兩個程咬金攔住了她的去路。

“蘭月,不是說好一起吃飯嗎?怎么,想耍我?”一個瘦高的男孩擋在蘭月身前,用不陰不陽的語氣問道。另一個男孩個子稍矮一些,從其動作神情透露的猥瑣勁兒,一看就知道是個跟班的貨色。

“許海,誰答應和你吃飯了,別總一廂情愿好不好?”蘭月瞪了兩個男生一眼,移動腳步準備繞開這兩個討厭鬼。然而兩個男孩卻根本沒有放過她的意思,身體跟著女孩移動,很容易地又把去路給堵死了。

“許海,朱小松,你們有完沒完了?這么多人看著呢,你們不嫌丟人,我還嫌丟臉呢。快滾開,好狗不擋道!”蘭月用厭惡的眼神看著兩個同班男生,可是是因為快畢業了,這個叫許海的男生纏她特別緊,邀了她無數次,每次都被拒絕可還是賊心不死。

她對這兩個男生可算是厭惡的緊,別看那個許海只有十九歲,騙過的女孩至少也有十幾個,而那個叫朱小松的更不要臉,許海吃肉他喝湯,是許海名副其實的幫兇兼狗腿子,兩人在校園可謂是臭名遠揚。不過因為家里的關系,學校領導與老師都不敢管,尤其現在快高考了,校領導們巴不得這個瘟神趕緊畢業走人,省得再禍害學校的女學生。

“你和我一起去吃飯,我就不攔你,否則,誰愛看誰看,反正老子不怕丟人!”叫做許海的瘦高男孩擺出一副無賴樣,整整一年了,看得到吃不著,如今高考在即,如果再不施展手段,這個讓他朝思暮想的美麗小天鵝就會飛走了。

“蘭月,只是吃頓飯而已,你不用擔心什么,這又不是晚上,我們不會對你怎么樣的。”朱小松用色迷迷的目光打量著女孩,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天使一般的容貌,魔鬼一般的身材,眼前的女孩身體雖未達到魔鬼的標準,但絕對的凹凸有致,尤其胸前那雙遠超同齡女生的高聳雙峰,更是讓他心里癢癢的要命。他與許海年齡不大,禍害過的女生卻是不少,那方面的經驗可以稱得上老練。這些天,他無時無刻不臆想著把這個女孩弄到床上,然后與和海哥前后夾擊玩她個欲仙欲死。

“神經病!”女孩憤憤地說了一句,然后出其不意地推開朱小松,邁腿就跑。

“還想跑?”許海手疾眼快,一把就扯住了女孩的手腕。“放手。”蘭月又驚又氣,伸腳踢在了對方的膝蓋上。許海腿上吃痛,卻是硬撐著沒松手,反而手指越捏越緊,陰冷的眼睛里充滿著暴虐。

手腕上傳來的劇痛讓蘭月的一雙秀眉蹙起,但她卻咬著粉唇一聲也不出,只是用憤怒的目光與弱勢的掙扎來表達自己的反抗。

“敬酒不吃吃罰酒!”面對著一些老師同學們的指指點點,朱小松不由惱羞成怒,上來就要抓女孩的另一只手臂。然而忽然之間,他發現自己的后脖領被人扯住了。隨后一股大力傳來,讓他不由自主地踉蹌后退,騰騰騰幾步之后結結實實地摔坐在地上。

“把你的爪子拿開!”看著一臉陰狠的男孩,梁晨心里充滿了怒火,不過就十八九的年紀,竟然就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欺侮女同學。而圍觀的老師學生這么多,就沒有一個出來阻止的。這是學校還是TM黑社會!?

上前兩步,伸手捏住了男孩的手腕,冷著臉緩緩加重了力道。男孩的臉上開始浮現出吃痛的神色,捏著女孩的手掌被迫松開。梁晨向外一甩,頓時將這個瘦高男孩帶出幾步之外。

“你是誰,憑什么多管閑事兒?”從地上爬起的朱小松有恃無恐地嚎道:“你知道我爸是誰嗎?”

“你爸是誰?這個問題你應該回去問你媽!”梁晨的一句話讓朱曉松的臉漲的像塊豬肝,也讓一旁的女孩忍不住破涕為笑。

隨之想起這兩個人家里的勢力,蘭月又不禁發起愁來,她知道小晨哥很厲害,能把那些流氓混混們治的服服貼貼的,但這兩個人卻不行,他們家里的勢力太強大了,大到像她這樣的普通家庭根本無力對抗。她在梁家呆了這多天,也知道梁父梁母都是教師,根本沒什么有勢力的親戚,如果真得罪了這兩個混蛋,那一定會有大麻煩的。于是她輕輕搖了搖梁晨的胳膊,低聲道:“小晨哥,咱們走吧!”

“走?往哪兒走?警察就了不起了嗎?”梁晨還沒來得及回答,許海卻是陰陽怪氣地接了口。上前兩步來到梁晨面前,用手指點著對方胸口的警牌陰冷地道:“我記住你的警號了,你只要動我一下,我就讓你扒裝。”說著,轉頭對蘭月又道:“乖乖地和我去吃飯,不然,你的這位小晨哥就別想在公安局混了,聽清楚了嗎?我親愛的蘭月同學!”

梁晨倒吸了一口冷氣,心說現在高中生都變得這么可怕了嗎?這副嘴臉,活脫脫就是李衙內與田文彪的翻版,不用說,這又是哪家的紈绔?

“我……!”蘭月咬了咬粉唇,似是下定了什么決心開口就要說話。卻被男人伸手扯到了身后,就聽得男人溫言道:“小月,先上去,這里的事兒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