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風流

第七百二十四章 隔離的時光(下)

右著母親睡下。郭蘭道:“媽。你睡吧?”郭教授夫人道:“蘭蘭,我不應該讓你回來,你不回來,也就不會遇上了隔離了。”當西區被隔離以后,她心里很是焦慮,就如祥林姓一樣總是在口里念著這個話題。

郭蘭為母親理了理被角,安慰道:“上海還是一樣在鬧非典,得不得病是一個人的命,讓保姆一個人照顧你,我是真的不放心,等到西區的隔離解除了,你跟著我到上海去。租一間房子,我們還是能在一起。”

郭夫人搖了搖頭,道:“我不會離開沙州大學,也不會到上海去打擾你生活,你安心去學習,別擔心我。”她與郭教授一輩子相濡以沫。從來沒有分開過,在這間房子里,留著郭教授太多的氣息,她不愿意離開這里到另外的陌生環境。

“那你先睡吧。”郭蘭輕手輕冊地離開了寢室。

到了客廳,從市場上請來的保姆正在看電視,見郭蘭出來,便仰著臉氣鼓鼓地迎了過去,道:“大姐,我要討個公道。”

郭蘭見了保姆的神情”里暗自奇怪,道:“年齡你比我大,就別叫大姐了,你直接叫我郭蘭,有什么事嗎?”

那保姆語氣很是生硬,道:“這一次到你家來當保姆,現在學校被封了,我們都有可能染病,現在我怕得很。”

此時,郭蘭只認為保姆是害怕。也沒有往其他地方去想,安慰著保姆。道:“這種隔離就是保護措施。只要那幾個發燒的同學退燒了,大家就沒有事,或者說隔離了幾天沒有人發燒,大家也沒事。”

保姆說的卻是另一回事,她的聲音很大:“我被關在學校,隨時可以得傳染病,現在吃不下飯,睡不著覺,胸口悶得很,在你們家受了這么大的罪,你得加錢。”

郭蘭就如正在喝水突然被嗆了一口水,差點被憋住了,而保嬸一直仰著頭,勇敢地看著郭蘭。

“你要加多少錢。”

那保姆在城里混慣了,鄉村的純樸早就丟在腦海外了,見郭蘭一幅知識分子的模樣,而知識分子臉皮薄,一般不會拒絕人,便開了海口,道:“隔離一天,總得加兩百塊錢工資。我這是提著腦殼來工作,給點買命錢。”

在留年,郭蘭工資漲了數次,又調到了大學,也不過一千五百多元。算起來一天就是凹元,保姆的要件已是很高了。

郭蘭在組織部門工作多年了。識人閱人的本領學了不少,盡管因為隔離而加錢并不是壞事,可是這個女人如此露骨的貪婪實在讓人討厭,她立即在心里做出了決定:“這個女人心不好,等到隔離解除,就將她解雇。”

口里道:“一天加兩百太多了。一天最多加五十,這是最高價了,你比我的工資還要高。”

經過討價還價,最后把價錢定在了隔離期間每天加一百元。

談妥了價錢,保姆心滿意足地坐在客廳里看連續劇,原本溫馨無比的家,此時有了保姆在家而變得格外異常,郭蘭進了里屋,郭夫人已經睡著了。

她在衛生間里悄悄給侯衛東打了電話,道:“我過來,保姆在家里。你把門虛掩一下。”侯具東見過保姆,對她的印象不好,道:“你家的女保姆長著鷹鉤鼻子,看上去很陰,當初怎么找了這么斤小人。”郭蘭道:“我媽摔壞了,當時特別需要人,就沒有來得及慢慢選。現在保姆不好找。”

打完電話,郭蘭回到客廳坐了坐。然后特意拿起了體溫表,對小保姆道:“我有事要出去,注意看著我媽,你也早些休息。”

保姆網劉得到加工資的消息。眉開眼笑,道:“有我在家里,你一萬個放心。”

郭蘭拿著體溫計出了門,總覺得背后有一雙眼睛,出了門,并沒有馬上到侯衛東家里去,而是拿著手機站在貓眼看不到的地方。

果然,防盜門被打開了,保姆伸出頭四下張望,郭蘭假意在看手機。抬頭對保姆道:“你也要出去嗎?”

保姆忙道:“武不出去,不出去。”

郭蘭拿著溫度計朝樓上走,在樓上站了一會,才慢慢下來,樓梯是用的聲控燈,她攝手攝腳而行,相信即使在貓眼里也不會看到。

兩人擁抱了一會,郭蘭才在耳邊談了保姆的事。

侯衛東安慰道:“現在請個好保姆很難,但是無論再難,你這個保姆都不能留,到時我給秦飛躍說一聲。讓他出面給你找一個保姆,他是地頭蛇,找個人比你我都要方便。”

將落地燈調到微光,兩人在黑暗中聽了一會音樂,說了一會話,纏綿到了十一點,郭蘭這才回了家。回家以后,她聽見客房傳來保姆的輕微鼾聲。

洗了澡,睡在床上,郭蘭沒有睡意,想著家里的事,暗道:”

“四管再強。在家里沒有男真的沒有辛心骨乃,翻是到晚上三點才終于入睡。

入睡以后,她做了一個夢,在夢中,她與侯衛東在一起吃早飯,說閑話,相親相愛。

醒來以后,聽見保姆在屋外用吳海方言不停地打電話,郭蘭的夢鏡便被無情地打碎,她睜著眼睛看了一會天花板,還是穿了衣服出了客廳。

保姆見郭蘭出來,將電話掛斷,打開冰箱看了看,道:“冰箱里只有這些材料,早飯吃啥子。”

郭蘭道:“你想吃什么?”

保接撇了撇嘴巴,道:“媽的。非典真是煩人,想吃點包子都不能出去買,我吃了,下了碗面。”

聽說保姆吃過了,郭蘭道:“早飯你就別管了,我自己來做。”她給侯衛東打了電話,道:“我熬點瘦肉粥,你一起過來吃。”

到了八點半,侯衛東過來吃早餐。桌上是香氣撲鼻的瘦內粥,另外就是饅頭和榨菜,雖然很簡單,吃起來格外的順口。

保姆在郭蘭面前是很是尖酸。可是她從郭夫人口中得知了侯衛東是沙州副市長,眼神馬上就變了,又是拿筷子,又是端茶水,熱情得緊。

侯衛東不愿意跟她一般見識。還是好方相時。

吃過飯,他道:“我昨晚寫了一篇短文,算是對第一天工作的小結。表揚了一些同學,你到廣播站去讀給大家聽,然后放些音樂,營造點安寧祥和的氣氛

他和郭蘭一起出了門,郭蘭去了廣播室,他則去臨時黨支部辦公室。

還未到九點,校長段衡山、音樂系總支書記也來到了辦公室,三人聽著郭蘭讀完了短文,音樂系總支書記道:“這是郭蘭寫的嗎,很能鼓舞士氣。”段衡山則笑道:“這篇文章肯定走出自侯市長手筆,不是說郭蘭寫得不好,而是文字的氣質是男士的

“是我寫的,昨天晚上加了一個夜班。。侯衛東又笑道:“下午我們還播放一篇,這一篇應該是校長寄語了。”

三人正說著,侯衛東的手機響了起來。

省委辦公廳趙東的聲音傳了過來:“衛東,我是趙東,錢書記要同你通話

侯衛東吃了一驚,連忙站了起來,道:“錢書記,您好,請您指示

錢國亮聲音很洪亮,道:“我剛剛看了內參,你在隔離區里將工作組織得很好,黨的支部就是要在最關鍵的時刻站出來,立得起,挺得住。能帶領一千五百師生抗擊非典,有你們這樣的干部,作為省委書記。我感到很驕傲

省委書記錢國亮又詢問了一些具體問題,這才掛斷了電話。

侯衛東望著段衡山,道:“段校長,是省委錢書記的電話,他看了關于沙州大學隔離區的內參,這是穿林的大作吧

段衡山笑道:“這孩子的動作還挺快,昨夜我和他在電腦上聊了發生在隔離區的事情,沒有料到這么快就上了內參。”說到這里,他微微仰著頭,頗有些自得。

若是順利地渡過了隔離區一事,則壞事奐成了好事,可是若在隔離區里染上了非典,則省委書記的青睞也就是很鏡中花水中月了。

侯衛東腦中閃過了數個念頭。只是現在隔離區并沒有發燒病人,他更傾向于考慮順利渡地隔離區以后的事情。

研究完新一天的工作,侯衛東與段衡山又到西區去轉了轉,經過了昨天的考驗,隔離區的工作已經走了正軌。隨后,術委朱民生和市長寧明分別打來了電話,詢問了隔離區的具體情況。從話里話外,侯衛東判斷出,朱民生和寧明還不知道內參的事情。

想到省委書記親自給小小的沙州副市長打電話,侯衛東暗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次隔離在省長和省委書記腦里都留下了印象,若無恙,此事就千值萬值

在沙州,新月樓,早上七點,小佳正在睡夢之中,忽然傳來門鈴聲音。而且持續不斷。

自從侯衛東進了隔離區小佳的神經就有些過敏,聽到急促的站鈴聲。連忙穿了衣服出去開門。

門口站著兩斤,穿著防護服的人和一位干部。

干部戴著厚口罩,說話不太利索。卻站在防護服背后,道:“我是市抗非辦的工作人員,請問你是園林管理局的張小佳副局長。”

“我是”

“昨天在高速路上一輛長途汽車翻了車,你是否參加了搶救工作

“當時我正路過那里,參加了搶救工作

穿著防護服的人道:“長途汽車上有人發燒,你要接受隔離,請配合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