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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人的經驗看起來是相當的老到,說出的話可以稱之為滴水不漏,如果企業面臨著被取締,職工們推選幾個代表到上級主管部門詢問安置問題,而且沒有任何過激的行為,這當然是合情合理的,誰也不能說他們就做錯了。以至于資不抵債申請破產?”
那些老職工們到現在已經明白,這次是上了劉顯達的當,于是紛紛圍到高建彬的身邊訴說廠領導作風粗暴生活豪奢的問題,一位老職工憤怒地說道:“高副市長一說我才想明白,皮革廠效益雖然比不上原來,可是也不至于就到這樣的地步。前兩天不是剛買了兩輛寶馬車嗎?”另一位說道:“你們這些廠領導打著考察的幌子,剛從南方回來,怎么廠子突然就要破產呢,原來你是在利用我們,高副市長,我們這次誤信了這個grd,真是對不起您!”
高建彬對杜祥說道:“看起來皮革廠的現狀很嚴峻,這幾位廠領導都存在著大量的問題,我要求你們立刻就派出工作組,先把財務的賬目封存,等到紀委的同志到了就開始審查。今天正好也有我們的職工代表,一起把問題反映出來,你們現在這里談一會,我馬上通知紀委,注意工作方式。”他說完這句話站起來和幾位老職工握了握手,根本無視幾個快要癱瘓的廠領導。
等到高建彬走后,杜祥和國資委的領導們,看著劉顯達的眼神冰冷的能把他凍死,不管怎么說,皮革廠是屬于國資委的管轄范圍,真出了事情他們臉上也不好看,有著連帶責任呢!
誰都沒有想到皮革廠的事情,居然是這樣的結果收場了,高建彬處理問題雷厲風行的工作風格,也深深的震撼了zhèngfǔ機關的干部們。隨著紀委和國資委工作組的嚴格審查,皮革廠連廠長、副廠長加上財務,至少被紀委雙規了五六個人,所有的職工都是舉雙手贊同的,跳出來告狀平時可能沒有這樣的膽量,但是這個時候站出來的人就越來越多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在職工們的檢舉揭發下,案件辦理的非常順利。
得到消息的季紹程和章光漢當即就傻了眼,千算萬算怎么也沒有算到會出這一章,明擺著就是他們把劉顯達送進了監獄的大門,甚至是刑場!
李童并沒有把劉顯達放在眼里,可是這個主意是他出的,難免有些尷尬的臉紅脖子粗,很明顯這就是個餿主意,高建彬就這么好糊弄,做事情的時候總想著是人家傻,沒有想到看結果的時候居然是自己傻,這種心理落差讓向來認為才智過人的李童差點吐了血。
季紹程說道:“這件事看起來是我們過于理想化,太急躁,本來還不見得有事情,這次那個家伙肯定要起疑心了!”章光漢嘆了口氣,說道:“我和老劉交往了快三十年,一直是情同兄弟的。他對我也是言聽計從,沒有想到是我斷送了他的下半生啊,李少,這個事情可不能就這么算了。我們要給他找回這個場子來。”
《南江晨報》很快就刊登了一篇,關于海州建設生態城市的文章,隨后在省委常委會上,李文洋就拿著報紙說道:“對于海州市zhèngfǔ建設生態城市治理環境污染,保護群眾的身體健康,我是非常贊同這個舉措的,這也是國內外的大環境大趨勢。可是海州市的高建彬同志畢竟還很年輕。工作起來經驗有些缺乏,這么浩大的工程不可能是短時間內cāo作完成的,需要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對所有的企業都搞一刀切這不符合當前的形式。前幾天還有記者發現,幾個企業的職工找到了國資委反映,這樣的舉動會讓企業面臨著破產的威脅,要求國資委慎重對待這樣的問題。”
雷勇純也笑著說道:“我也聽說了海州的事情,企業搬遷要花費很多的時間和大量的資金。建一個新廠總要兩到三年,而且還要上價值昂貴的環保設備,繳納巨額的環境治理費用。實在是有些承受不起了。有些效益稍微差一點的企業,正在緊張的搞生產開拓渠道,轉變困難的局面,如果暫時保持目前的狀態,還能夠找到機會,可是要搬遷的話就撐不住了。”
組織部長林青海說道:“海州面臨著前所未有的經濟增長高峰期,這些企業也是重要的稅收來源,特別是石油化工企業都是納稅大戶。我覺得高建彬同志做這項工作有些急躁,這段時間不少的國有企業向媒體反映這個問題,一旦企業破產。就會有大量的失業人員需要安置,這不僅僅給zhèngfǔ帶來了壓力,對社會治安環境也造成了影響,對海州的招商引資形象也是不利的。”
這并不是今天省委常委會所要討論的內容,可是既然這三位常委開口了,說的還那樣的尖銳。謝銘遠作為一把手就感到事情有點不尋常。海州要打造綠色經濟生態城市的做法他是認可的,發達國家早就開始這方面的建設了,我們國家相比西方來說,對環保關注的力度就有些偏弱,zhōngyāng也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開始加快環境保護和治理的速度,在這樣的大環境下由海州市先出面搞工作試點,對南江省來說是件好事情。
謝銘遠說道:“同志們,本來這只是海州市zhèngfǔ的正常工作,作為上級領導部門我們不便進行干涉。想要搞改革就像是摸著石頭過河,難免會有不同的看法和意見,我倒認為這是好事,能夠對工作起到更好的推動和完善的效果。既然有三位同志提出了自己的擔憂,那我們就先發表一下各自的意見!”
謝銘遠的話已經清晰的表達出他的意思,第一,就是海州zhèngfǔ方面的正常工作,沒有必要在省委常委會上討論,隨便的干涉地方的工作,這是很不合適的。第二,他支持海州市創建生態城市的做法,改革總會觸犯有人站出來反對的,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更有利促進工作的開展,減少過程中出現的失誤。
常思輝作為省長,對于這三人批評海州市zhèngfǔ的事務有些反感,這不是人事問題,你們的手伸的也太長了點?我這個當省長的還沒有發話呢,你們三個站出來這是要給我上眼藥呢?作為省長來說,zhèngfǔ工作絕對不會容許別人說長道短,要不然下面的同志怎么看?
常思輝說道:“我同意謝記的意見,我們要對海州市zhèngfǔ的同志給予足夠的信任,而不是改革剛開始出了點小問題就要橫加指責,要是省委什么事情都要過問插手,地市的領導班子以后還怎么開展工作?那么多的職位豈不是浪費資源嗎?敢于站出來做這項工作,他們承受的壓力非常大,建設生態城市綠色經濟是國際的大趨勢,在國家政務中心的會議上,首長多次強調過這個問題。不能因為遇到困難遇到不同的意見,就放棄了利國利民的長遠戰略目標,這是對國家和人民不負責任。企業考慮的是自身的利益,而zhèngfǔ的領導同志們,要考慮的是全市幾百萬群眾的利益,出發點不是一個層次。因為幾個企業就置全市人民的健康于不顧,這是因小失大的錯誤行為!”
丁永真說道:“常省長說的非常到位,省報連續對海州市的改革做了報道,并沒有剛才文洋同志所說的一刀切現象。而是逐步的對污染企業進行整頓治理,說明高建彬同志考慮的非常周全。沒有能力上環保措施,那就代表以后這類企業還會繼續的制造污染源,還會對人民的身體健康產生影響,這樣的企業又能給海州的財政創造多少的稅收?保留這樣的企業還有什么意義呢?有件事情本來我還不想在常委會上說,既然三位同志已經提到了海州,那就一起把這個問題解決掉。”
雷勇純的臉色馬上就變得有些難看。他感到今天的事情怕是要惹火燒身,果然,丁永真說道:“當初制定創建生態城市的決定,是經過海州市zhèngfǔ市長辦公會集體討論表決通過的,但副市長季紹程同志,私自接受媒體的采訪,公開宣揚與會議結果完全相反的意見,給海州市zhèngfǔ造成了很大的負面影響。國資委的事情據我所知,與他有著直接的關系!他是分管工業的副市長,這樣無組織無紀律。言行舉止嚴重誤導了企業的職工,我建議省委常委會對其進行嚴厲的處罰,保障海州的改革工作不受干擾。而且季紹程同志脫離集體不服從黨組會議決定,這樣的領導干部不適合繼續留在那么重要的崗位上。”
張文華也說道:“我同意丁副記的意見,絕對不允許這種將個人凌駕于集體之上的現象再次發生,那不但會給海州市zhèngfǔ帶來不好的看法,還會引起zhōngyāng對我們省委工作的質疑,不管在什么情況下,迷nzhǔ集中制是我們黨的原則,任何人都不允許違背。季紹程同志的做法是在挑戰黨的紀律,我們省委一定要高度的jǐng惕!”雷勇純看著張文華恨得牙根直疼,說這樣的話是要把季紹程置于死地啊,這樣的大帽子扣下來,別說是他一個副市長,就是記和省長也扛不起。都說高建彬是張家的嫡系,這句話看來一點都不錯,他這是為自己人找場子呢!
看到形勢不妙,雷勇純連忙說道:“季紹程同志擔任分管工業的副市長,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海州市企業的實際情況,他也是擔心這樣的改革會對現有的局面造成沖擊,引發不穩定的局面。再說,謝記剛才也說了,有不同的意見這不足為奇,我們也要允許有這樣的聲音存在。全國黨的代表會議馬上就要召開了,海州需要安定,我們南江省也需要安定,否則出了問題誰都擔待不起。”謝銘遠聽到這句話就皺了眉頭,你雷勇純還要不要臉皮,怎么把我的話也牽進來了,這擺明是要和我過不去啊!
紀昌榮說道:“勇純同志是誤解了謝記的意思,我們現在說的是組織紀律,并不是說工作方面的爭論,這是兩回事不要混為一談!正是需要穩定的大局,所以季紹程同志的做法才更顯得危險,如果每個干部都和集體唱反調,我們組織的威信還要不要維護了,我們的紀律和原則要不要遵守了,既然違紀違規,我認為就應該交由紀委部門對他進行審查。”
李chūn平說道:“我贊成昌榮同志的意見,支持高建彬同志在海州實行的改革,這將為我們南江省的環境保護治理工作打下基礎。同時為了維護黨紀的尊嚴,我同意由紀委對季紹程同志實施審查。”閆芳云和趙巖葵也發言表示同意處理季紹程,雖然沒有說過多的話,這個態度可是很明顯的。記和省長的發言傾向性明明白白的,在這個時候反對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最厲害的是張文華扣的帽子實在太大,這關系到自己的前途,支持那三位等于往坑里跳呢!至于省軍區的司令員韓凱和副省長嚴自華這兩位,基本上常委會表決棄權的時候居多。
季紹程接到雷勇純的電話后,簡直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省委免去了他黨內外的一切職務,并交由紀委督查室審查,可以說前途已經徹底的完蛋了,絕對沒有東山再起的可能性!失魂落魄的來到了別墅,沒有想到里面發生的一幕,差點讓他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