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個地步就算是撕破臉皮了,中間沒有任何轉圜的余地,王鴻軒盡管氣的直哆嗦,可對這個問題還真是不好回答。董海亮說的一部分是事實,出面平息事態的也是王鴻軒不假,可這里面的內情很復雜,一句話兩句話的說不明白。
有北葛莊鎮礦業公司和省煤炭生產安全監督管理局的矛盾,又有人情關系網的糾纏,反正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事情。
北葛莊鎮礦業公司仗著有人撐腰,不賣監管部門的面子,省煤炭生產安全監督管理局的領導想要打招呼處理私人關系,結果遭到拒絕丟了人。
煤礦生產哪有找不出問題來的,監管部門想要找麻煩,你躲都躲不掉。就這樣,雙方為了這點狗屁倒灶的事,矛盾升級了,把官司居然打到了省政府。
這家礦業公司的后臺是來自京都,一個電話就追到了王鴻軒這里,非要嚴辦監管部門的領導不可。省煤炭生產安全監督管理局是二級局,隸屬陽西省安全生產監督管理局,作為陽西省的省長,當然不能胳膊肘往外拐,那樣以后還怎么開展工作,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
王鴻軒最后也只有和稀泥,雙方各打五十大板了事,監管部門不得再找煤礦的麻煩,煤礦也要按照規定處理好安全問題。
這種事做的說不得,還不夠丟人的,可放在別人的眼睛里,這就是王鴻軒以權謀私的證明,濫用職權為企業違規生產打招呼。董海亮未必不知道內情。但這時候偏偏說出來。目的就是為了惡心某個人。
王鴻軒對待董海亮的說法當然不可能緘默,立刻加以反擊,誰的身上找不出點毛病來,我打了招呼是不假,可那是完全的出于公心,經得起任何調查,我良心無愧。
但你董海亮就一塵不染了?我可是知道你的親戚就有煤礦,還不止一家。雖然是有合法的礦產證,可當初的手續怎么辦下來的?要不我派人去調查一下,看看和申報材料是否一致?
馮光海也覺得此風不可長,你們這些人眼里還有沒有領導,這是要造反嗎?他在一邊幫腔,對著董海亮施加壓力。
左天琪一看不干了,反正這次的事情也鬧大了,干脆也加入了戰局,潘明莉不敢和馮光海對著吵,卻能幫著董海亮和王鴻軒的爭執。就這樣。書記加上省長,和三名省委常委在會議室爭論的天翻地覆。驚動了省委省政府,甚至是陽西省的官場。一個上午的時間,吵得口干舌燥也沒有結果,談話不歡而散了。
潘明莉心里覺得有點擔憂,她到底是個女性,馮光海和王鴻軒如果對她記了仇,以后她會遇到大麻煩的,背后的王家未必就能幫著說話,這可是黨政一把手的合擊,威力大得很吶!
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利用女兒在省委副書記辦公室的身份,把這個消息透露給高建彬,省委組織部長也屬于省委副書記的分管范圍,只要高書記這邊說句話,兩位老板估計能給個面子,不會把事情做得太過分。
高建彬聽完了潘楊的解說,第一個表情就是目瞪口呆,還有這樣的事,真是夠奇葩的,這群人到底想要干什么,居然和兩位大老板發生爭執,嫌自己日子過得太愉快了,非要找點事不可?就是自己對上他們,還得要考慮一番,雙劍合璧的厲害,一般的省委常委根本扛不住!
他嘆了口氣說道:“我在京都不過才幾天的時間,他們的折騰勁就來了,眼看著壓力就要消失了,連這點耐性也沒有嗎?”
怎么可能不生氣,只要把鐘慧歌的問題解決,把王家的事情處理明白,局面立刻為之開朗,再有跳出來的,那就要遭滅頂之災了,我在這邊忙活著和人斗心機,你們在后面給我拖后腿窩里反,我這是何苦來哉!
潘楊焦急的說道:“高書記,我媽現在對這個事情的后果很擔心,她覺得老板們一定會找后賬的。董海亮常務副省長的后面是京都的鐘家,左天琪副省長的后面站著程委員,我媽雖然也有點關系,可沒有成為絕對的嫡系,現在能幫她的就只有您了。”
一聽她的用詞就知道潘明莉在旁邊呢,稱呼職務不算,還用您這個字眼,以兩人的關系沒有必要。
高建彬不由生氣的說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挑釁領導的權威,她好大的膽子!這種做法是規則絕對不允許的,何況她還不占著理,你讓我怎么替她說話?”
又說道:“馮書記和王省長出面談話,他們的說法是嚴格遵照政務中心的文件要求,她的做法本身就站不住腳,只能作為一個處理的辦法加以考慮,用這樣的理由和老板爭論,這不是找死嗎?”
潘楊委屈的說道:“高書記,我媽這樣做也是有苦衷的,您可一定想辦法拉她一把,要不然她這次非被整下臺不可。”
省委的書記想要調整省委常委的分工,那是一句話的事情,職權范圍之內,連國家組織部也不能阻攔。你不是覺得翅膀硬了要飛嗎,好啊,你去和省委統戰部長對調,甚至和省總工會主席對調。
實在不合適,那就去負責生態建設,省委省政府高度關注綠色經濟帶的工作,為了體現對這方面的重視,專門安排一名省委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