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藺斌將自己知道的情況詳細的匯報了出來,探測了現場所有大壩巡視員的思想,張澤濤的臉色一片鐵青。
冷冷的看著藺斌和曹滿,張澤濤沒有說話,只是眼中的寒光,讓兩人不寒而栗。
“叮鈴鈴,叮鈴鈴“。
冀山省委,省委書記趙忠國的辦公電話急促的響了起來,省委一秘楊宇故意拿捏了幾分,在電話鈴響過三響之后才接了起來。
“你好,這里是冀山省省委“。
張澤濤的私人電話,楊宇并不知道,所以楊宇完全是一副官方的語氣。
“楊主任,你好,我是安定市張澤濤,我有件急事想要向趙書記匯報“。
知道水壩上的貓膩之后,張澤濤也顧不得什么了,直接一個電話打到了省委。盡管張澤濤知道,因為之前的事情,趙忠國心里對自己也有些看法,但現在已經顧不得那么多了。
一旦青龍河的水位超過蟻穴,那對安定市來說絕對是一場災難。
“張市長“?
聽到對方是張澤濤,楊宇眉頭一皺,身為省委一秘,張澤濤在安定市的事情,楊宇自然清楚,同樣他也清楚冀山省省長朱翊鈞和趙忠國就安定市張澤濤,已經達成了某種協議。
猶豫了一陣,想到張澤濤馬家長孫的身份,楊宇還是決定向趙忠國匯報一下。
“張市長,你稍等”。
將電話小心的放到辦公桌上,楊宇看了眼趙忠國的辦公室,站起了身。
“趙書記,安定市的張市長剛才來電話,說有事情要向您匯報,您看”?
“張澤濤”?
聽到秘書楊宇的話,趙忠國放下筆,眉頭一蹙。
張澤濤這個小輩,趙忠國還是很看重的,不過和自己的前途相比,依然可以放棄。
“接進來吧”。
想到和朱翊鈞的某些談話,涉及到的一些利益,趙忠國有些猶豫,不過最終還是覺得聽聽張澤濤想說些什么。
“我是趙忠國”。
站在大壩上的張澤濤,聽到電話里傳出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并沒有多少感情變化,在他違背省委省政府的意圖,將冀山省再次推到全國民眾的視野中時,他就已經猜到了趙忠國對他的態度。
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從省政府下發的一些文件中,張澤濤已經看到了省委省政府的態度,所以趙忠國如此語氣,也在張澤濤的預料之中。
“趙書記,您好,我是張澤濤,有件事我覺得應該馬上向您匯報一下”。
看著沒有絲毫停歇跡象的暴雨,張澤濤急切的開口,因為他知道,青龍河大壩的這件事,一個處理不好,就將會變成重大的政治事件。
“張市長,這件事,你確定”?
聽著張澤濤將大壩情況簡單的敘述出來,即便是省委書記趙忠國都忍不住站了起來,因為一旦這件事屬實,別說張澤濤,就是他趙忠國都會有著不察的連帶責任。
“趙書記,我現在就在河頭鎮的大壩上”。
張澤濤的話,讓趙忠國臉色沉了下來,尤其是看著窗外連綿的暴雨,他知道這件事延誤不得。
“張市長,我以冀山省省委書記的身份,向你傳達指示,做好最壞的打算,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好安定市河壩周圍的百姓,必要的情況下,可以采取特殊行動”。
茲事體大,掛斷張澤濤的電話,趙忠國也顧不得什么了,直接走出了省委書記的辦公室。
河頭鎮大壩的張澤濤,放下電話,感受拍打在身上的暴雨,抿了抿嘴唇,再次拿起手機,撥通了政法委書記唐瀟的電話。
“瀟子,你馬上組織公安的同志,在安定市路口設置關卡,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離開,記住是任何人”。
“老大,怎么了”?
接到張澤濤的電話,就得到這么個沒頭沒尾的命令,讓唐瀟很納悶,自然忍不住問道。
“別問那么多了,要快,還有好多事情等著你來辦呢”。
青龍河沿岸大壩既然補修到這種程度,張澤濤相信市委書記毛利權肯定脫不了干系,為了防止他逃離,張澤濤只能如此了。
“藺書記,你馬上組織河頭鎮相關百姓撤離,必要的時候可以動用些官方的力量,不過一定要記住,保護好老百姓的安全”。
“是,張市長,我馬上去辦”。
“曹局長,你馬上組織水務局的相關人員,對沿河大壩進行排查,確認是不是所有大壩都如河頭鎮一樣”。
“張市長,我,我立刻安排”。
曹滿也被河頭鎮大壩的情況嚇的不輕,不過更多的則是慶幸,要不然一旦發生事故,他這個水利局局長肯定是第一個替罪羊,首當其沖。
情況緊急,張澤濤也顧不得什么,在安排了藺斌和曹滿之后,張澤濤在秘書碧華,司機孫強的伴隨下,急匆匆的趕回了市政府。
市委書記毛利權,此刻并不知道他的事情,最終還是敗露了,此刻的他得知財政局長錢一步終于做好的賬面后,著實松了口氣。
“安定市,再見了”。
看著窗外的暴雨,毛利權稍顯猶豫,還是覺得早些離開安定市為妥。安定市青龍河大壩到底如何,毛利權是最清楚的,他可不想在大壩出現問題后,想逃都逃不掉。
“停車”。
“瞎了你的狗眼,這是毛書記的車,你也敢攔”?
聽著司機憤怒的話,毛利權眉頭一皺,表面上毛利權是去省里匯報工作,實際上他是想借著這個由子離開。
“對不起,毛書記,接到政法委唐書記的命令,這條道路暫時封閉,任何人不得離開”。
小警員看著車內的毛利權,咋著膽子開口,身為張澤濤的鐵桿小弟,唐瀟堅決執行張澤濤的命令。
張澤濤說是任何人,唐瀟就不會放任何一個人離開,包括安定市市委書記毛利權。
為了達到張澤濤的要求,唐瀟可是對馬忠海耳提面命了,甚至明著說,就是市委書記毛利權,沒有張市長的命令,都不得離開。
公安局本來就是張澤濤的嫡系,更何況現在的毛利權在安定市早就沒有了以前的權威,在毛利權和張澤濤兩人之間,小警員只能按命令行事。
“哼,好大的膽子,唐瀟呢,讓他來見我”。
不知道為什么,看到封閉的道路,毛利權心里有種突突的感覺,就好像自己做的虧心事,敗露了一樣。
“毛書記,您稍等,我們馬上聯系唐書記“。
或許是有過命令,聽到毛利權的怒聲,小警員仿佛松了口氣似的,敬個禮后,立刻轉身去撥打電話。
“毛書記“?
看著眼前民警并沒有放他們離開的架勢,司機有些慌了,扭頭看著毛利權,不知道如何是好。
“哼,走別的路”。
心里有著貓膩的毛利權,越想越感覺心慌,所以不等唐瀟趕來,就命令司機掉頭走另外離開安定市的路。
“對不起,毛書記……”。
“對不起,毛書記……”。
封鎖道路的民警,看樣子都是唐瀟的心腹,面對毛利權這個安定市一號人物,并沒有膽怯,毅然執行著張澤濤的命令。
“老大,你可回來了,毛利權想要離開安定市”。
看到張澤濤回到市政府,一直等著的唐瀟緊忙迎了上來,一副焦急的模樣。
“毛利權想要離開”?
聽到唐瀟的話,張澤濤瞳孔一縮,眼中閃過寒意。
“他現在在哪,帶我去見他”!
想到河頭鎮大壩所見,張澤濤對毛利權徹底失望,雖然還沒有證據證明青龍河大壩的事情和毛利權有關,但憑張澤濤的直覺,這件事毛利權絕對脫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