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被暗中控制的店員還不知道,他臉上待著溫和的笑容,極力跟金鑫說道:“金總,省城在城北建了一個新的珠寶城,據說規格很大,將是華東地區最大的。23下個月就開始面向全國招商。”
“咱們這個店還是小了些,且一旦新珠寶城開業了,咱們這邊的客流肯定會受到影響。”
“不如趁著那邊新開始招商,咱們搶先選個好鋪面?”
“新珠寶城?”
金鑫不動聲色,淡淡的問了句,“新建的商城,規模再大,也需要一段時間打響品牌。再說,城北并不是省城的商貿中心,距離繁華區也太遠了。”
近些年來,省城為了環保,將大型重工企業都遷出了市區,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個大市場。
比如茶葉市場,明明這個城市不產茶葉,卻有著華東六省排行前三的茶葉市場。
另外還有瓷器市場、服裝市場、珠寶城等各種大型商場。
金氏珠寶所在的珠寶城,便位于城東的一個商圈。
周遭有大型超市,有兒童樂園,還有成片成片的高檔住宅區。
珠寶城的客流量還是很不錯的。
再者,其實入駐珠寶城的各個商家,也并不看重這點客流。
他們最主要的還是做下頭地市、縣城的批發。
之所以特意在省城的珠寶城開個旗艦店,更多的是為了做廣告,彰顯實力。
跟經銷商宣傳的時候,也能說自家品牌在省城有旗艦店,是正規珠寶品牌。
這就跟很多企業花錢去朝廷臺做廣告一樣。
明明他們選擇的頻道是很多普通百姓都不看的頻道,根本談不上什么收視率,也沒有多少百姓能看到這則廣告。并不能達到廣而告之以提高銷售量的目的。
但對外宣傳,卻可以直接說“朝廷臺上榜品牌”。
檔次一下子就上去了。
而普通消費者呢,明知道這里面的貓膩,但在產品包裝上看到所謂的“朝廷臺上榜品牌”還是會忍不住去想:能在朝廷臺做廣告,這家企業還是很有實力的。
至少是個正規企業啊。
金氏珠寶也根本不靠珠寶城的零售盈利,他們更多的是發展其它地市和縣城的市場。
所以,去新珠寶城的意義并不大。
店員不死心,仍極力勸說著,“金總,那不一樣啊。我從省辦公室的同鄉那兒得到了一個消息,他說新建的珠寶城不但規模比這邊的大,政府也會大力扶持。我去實地看過了,距離宜家也不遠,看著比這邊更有檔次。”
“這樣啊,”
如果沒有安妮的提醒,金鑫或許還真被店員說服了。
自家入駐珠寶城的時間晚,沒能占據更大的店面,這間鋪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小了。
業務員領著外地來的客商來參觀,一看只有五六十平米的門簾,多少是有些失望的。
幸好他們家的東西貨真價實,價格又比市價略低,這才吸引了不少經銷商。
如果能有個同樣規格的珠寶城,搶先拿下位置最好的鋪子,對于金氏珠寶的發展,定是一個極大的飛躍。
可惜,安妮不停的給金鑫使眼色,看她又是搖頭又是抹脖子的模樣,顯是“看到”了什么不好的畫面啊。
心里有了懷疑,金鑫便很快發現了店員的不對勁。
他的態度也太積極了!
雖然他是這家旗艦店的店長,但金氏珠寶采取的是直營模式,只有分管的區域經理有股份,店長和其它員工一樣,只拿工資和獎金。
說句不好聽的,金氏珠寶的生意如何,對店長的影響并不大。
他或許是真的熱愛這份工作,所以才會勸說老板換個新地方以求公司有更好的發展。
但,積極成這個樣子,就有些過頭了。
金鑫沉吟片刻,緩緩道,“這樣吧,屈店長,我再派人打聽打聽。”
“……好的,金總!”屈店長有些失望,但到底還有機會,他很快又強打起精神,殷勤的陪著金鑫和安妮巡視。
安妮又看了眼這位屈店長。
嗯,奸門魚尾紋過長且朝下,這人心性狡猾且歪念頭較多。
再看他鼻頭尖、瘦而無肉,乃天生沒有財運的人,一生都為錢財發愁。
可現在,他的手腕上卻戴著一塊卡地亞藍氣球,售價三萬四千塊錢左右。
一個月收入六千塊錢左右的店長,農村考出來的苦孩子,沒有分紅,天生又沒有財運,還未談戀愛,他是哪兒來的錢買名牌手表。
嗯,等等,這人的面相變了。
安妮瞇著眼睛,仔細一看,嘿,奸門發青,這是有牢獄之災啊。
也就是說,這人確實做了違法的事,金鑫已經對他產生了懷疑,很快就會將這人好好調查一番,等查出了問題,自然會交給司法部門依法判處。
離開珠寶城,回到酒店,房間里只剩下金鑫和安妮,金鑫才低聲問道:“安妮,你是不是又看到什么了?”
安妮點頭,“城北的珠寶城有問題,建成后,不到一年就荒廢了。金氏珠寶資金鏈斷裂,無奈只能退了城東的鋪面。金氏珠寶撤出后,便由龍鳳緣珠寶租了這間店面”
“龍鳳緣珠寶?哼,好個耿四海,我沒有針對你,你倒是先算計起我來了。”
金鑫一聽“龍鳳緣”三個字,更加相信安妮的“預見”了。
因為這個品牌,是金氏珠寶的新晉對頭,老板是另一個縣城的煤老板,去緬甸賭到了幾塊好翡翠,便生出了開個珠寶店的念頭。
龍鳳緣今年才剛成立,還沒有正式跟金氏珠寶對上,所以連邱萍也只是聽聞有這么一個品牌。
就更不用說成天呆在家里的“薛安妮”了。
她能說出這個名字,顯見,她確實看到了未來。
“老公,你和他不對付?”安妮試探的問道。
“嗯,我們兩個品牌距離太近了,同時爭奪s省及周邊地區的市場,早晚都要正面交鋒。不對,人家已經開始動手了。”
金鑫心里清楚,如果今天不是妻子示警,他極有可能就信了屈店長的話。
哪怕日后會調查,但既然對方能拿這個來做圈套,定是準備充足。
金鑫能打聽到的消息,估計也是人家刻意放出來的。
但,有個問題,耿四海他們怎么確信金氏會撤出城東珠寶城?
珠寶城的房租雖然不低,可是以金氏珠寶的財力,完全支撐得起啊。
同時開兩家店,更能彰顯金氏珠寶的實力,金鑫沒道理不這么做。
等等,剛才妻子好像說金氏珠寶資金鏈出現問題,那
金鑫趕忙將心底的疑惑問了出來。
安妮仿佛被觸發了某個點,整個人都愣了一下,雙眼直直的盯著某個方向。
金鑫心里有些發毛,難道妻子又看到了什么。
一分鐘后,安妮長長的吐了口氣,心有余悸的說道:“三個月后,金又福珠寶的老板邀請你去揭陽賭石,金氏珠寶聘請的專家打了眼,害得你花了一億多買了塊半賭的石料,結果賭垮了……”
很好,金又福珠寶的劉廣茂,還有高薪聘請回來的錢專家,這些人統統都值得懷疑啊。
金鑫聽得咬牙切齒。
安妮假借“預見”之名,將原劇情中對金家落井下石的幾個人全都點了名。
這些人既然能欺負金家的幾個婦孺,應該也不是什么善類,屁股底下肯定不干凈。
只要金鑫去查,必然能有所收獲。
如此,金家的“經濟危機”,應該過去了吧。
但等金鑫和安妮回到家,安妮剛下車,就看到一股煞氣自金家的別墅蔓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