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安妮”確實說過為薛汝謙還房貸的事。
但今時不同往日啊。
薛汝謙出了車禍,將金家送給“薛安妮”的那輛奧迪撞得送去大修,聽說光修車費就花了好幾萬。
這還是小意思,邱萍出面代替薛家跟受害者及其家屬達成了和解,一應費用也都是金家出的。
薛家人清楚的記得,在整個過程中,自家女兒都像個受氣小媳婦一樣縮在邱萍身后,連個大氣兒都不敢喘,更不用說開口說話了。
薛家人心里很明白,這次,“薛安妮”被弟弟和娘家連累得不輕。
想想也是,換成薛父薛母自己,高彩禮娶回來的兒媳婦,不事生產,卻害得婆家花了那么多錢,他們也對媳婦有意見啊。
更不用說自家女兒還沒有兒子,在婆家本來就挺不直腰桿子,再出了這么幾檔子事兒,肯定會招來丈夫和婆婆的埋怨。
現在的薛父和薛母,因為重男輕女而想讓女兒拉拔弟弟,但還沒有原劇情中那般厲害。
人的***,也是被人一點點喂大的。
薛家一群人習慣了從薛安妮身上吸血,習慣了要啥得啥,他們便會變得變本加厲、得寸進尺。
他們的心性也會發生改變。
他們不是不知道薛安妮這種“扶弟”的行為不對,也知道會讓她在婆家抬不起頭,但為了自己的利益,他們竭力忽視內心的那一絲良心。
時間久了,習慣也就成了自然。
薛家對薛安妮更是沒了一絲溫情,更沒有絲毫的感激,反而覺得是理所應當。
現在不同啊,就在薛家***剛剛膨脹的時候,現實忽然給了他們一記沉重的打擊,也喚醒了他們那顆被蒙昧的良心。
當然,你也可以說,他們的臉皮還沒有修煉到家。
薛父有些不自在,輕咳了一聲,“現在不一樣——”
尤其是網上還傳得沸沸揚揚,他薛家的顏面都要被丟盡了。現在他真是沒臉再去求女兒,扶弟魔什么的,太難聽了。
“確實不一樣。”
周婷的“心理素質”遠比薛家人強多了,她絲毫沒覺得有什么丟臉的,點點頭,道:“爸,媽,汝謙,咱們家現在背了這么多債,可比過去艱難多了。大姐、二姐自家那么困難,還主動‘借’了幾萬塊錢。三姐家可是縣城首富啊,他們家出去吃個飯都不止一兩萬。”
周婷眼底閃過一抹不甘,繼續蠱惑道:“事情也已經過去了,汝謙又不是故意的,也不能老揪著這件事不放啊。”
薛母有些松動,是啊,她兒子又不是故意撞人,至于說酒駕什么的,平時喝酒開車的人也不少,偏偏她兒子出了事,實在是倒霉。
就算兒子有什么不對,他也已經受到懲罰了,這件事也該過去了。
都是自家姐弟,女兒有再大的怨氣,也該消退了。
“再說了,當初若不是姐姐說會幫我們還房貸,我們也下不了決心買那套房。”
周婷說起歪道理來,絕對是一套一套的,“如今那套婚房賣了,首付也交了,各種契稅、手續費等全都花了,姐姐若是不肯出錢,這、這不是坑人嗎。”
薛父和薛母的臉上都有些難看。
其實,這也是他們心里最擔心的,他們怕經過車禍這件事,女兒會跟娘家離心。
或許不是她自己愿意的,可金家那個厲害的女人把控著整個金家,就算女兒有心幫扶,那老太婆不同意,女兒也沒辦法。
自此,恐怕再也不能照顧娘家、提攜弟弟了。
薛父和薛母對視一眼,良久,老夫妻才緩緩點頭。
也好,就拿這件事試探一下女兒以及金家的反應吧。
再說安妮這邊。
跟著邱萍處理完薛家的事,婆媳兩個回到家里,安妮又拉著邱萍咬耳朵。
“媽,咱家有內鬼。”
“啥?內鬼?!”
邱萍差點驚呼出聲,她猛地轉過頭,直直的看著安妮,“孩子,你、你是不是又看到什么了?”
省城的事,金鑫已經都給邱萍說了。
現在,這對母子對安妮的“神棍”能力,無比信服。
“嗯,我看到一個女人偷偷的在咱們家埋了陰邪之物。”
安妮煞有介事的說道。
“陰邪之物?什、什么陰邪之物?”
邱萍的心怦怦亂跳,她可沒忘了,兒媳婦曾經“預見”金鑫只活了三十九歲。
作為母親,作為一個中年喪夫的寡母,兒子就是她唯一的指望。
她可不想再來個白發人送黑發人。
再一個,金家有寶貝,明明可以庇護家族百世富貴,怎么忽然就敗了?
邱萍從安妮口中聽聞這些,隨后的日子里便沒少反復思索。
她猜測,或許金家的仇敵暗地里又對金家的祖墳或是家宅做了手腳。
所以才會大大降低了那寶貝的神威。
就在邱萍想著要不要找幾個厲害的天師,來家里好好檢查一番的時候,安妮就主動找她談及此事。
看到安妮,邱萍才猛然想起,哪里還要找外人啊,自家兒媳婦就是個厲害的天師哩。
邱萍還從兒子口中得知,說是兒媳婦居然還有陰陽眼。
嘖嘖,這種技能,就算是頂級天師也未必有呢。
“我沒看清楚,反正就是做法、詛咒的東西。”
安妮含糊的說道,她又不是真的能看到過去、預見未來,她只是根據金家的煞氣和家中雇員的面相做出了推測。
“哎呀,那、那可怎么辦吶?”
邱萍這才想起,難怪最近幾天兩個小孫女總是啼哭呢,莫非是中了邪術?
“安妮啊,那個高人,有、有沒有教你破除邪術的法子啊。”
邱萍小心翼翼的問道。
安妮點點頭,“那位高人伸手在我眉心一點,我腦子里確實出現了很多玄學的知識,平常我也沒少看這方面的書,確實懂破解之道。但咱們家的這事兒,我覺得,還是多請一些天師過來。”
邱萍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兒媳婦明明有能力解決,為何還要請別人?
“媽,我總覺得背后有玄門之人針對咱們家,不管是省城的事,還是咱們家里的邪陣,都跟他們有關。”
安妮斟酌著措辭,緩緩說道,“偏偏他們隱在暗處,咱們連他們是誰都不知道,就更不用說把他們抓起來了。”
邱萍到底聰明,瞬間想明白了,“你想釣魚?”
故意散播出金家有靈異事件,然后開出一個令人垂涎的獎金數額,廣邀天下玄學人士前來解決問題。
那隱在暗中的對手,勢必擔心自己的陣法會被人破了,便順勢混入那些人中,一起正大光明的來金家。
如果那人再自負一些,沒準兒還會再次動手呢。
這樣,金家就能抓他個現行!
好辦法,確實是個好辦法。
雖然會花些錢,但只要能找出背后的主使者,換得金家的太平,再多花一些錢,邱萍也舍得。
婆媳談完,邱萍便有了主意,隨后又跟兒子仔細商量了一番,這才開始行動。
安妮出完點子,便不再管這些,而是繼續跟雙胞胎拉近感情。
經過不到一個月的相處,雙胞胎對安妮不再生疏,或許還是比不上對奶奶親,但已經能含糊的叫‘媽媽’了。
安妮整天窩在游戲室,陪兩個孩子玩鬧。
她這么做,一來是培養感情,二來也是盯著那個育嬰師。
金家的煞氣,估計跟她有關系。
這天,安妮又拿著玩具逗雙胞胎說話,手機便響了。
“……媽,最近家里忙,我實在出不去,就不回去吃飯了。”
“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兒啊,我怎么聽您的聲音不對?”
“媽,是不是汝謙又闖什么禍了?”
“沒闖禍。那是為了什么?房子……嗯,房貸的事,我來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