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衿走后,葉青看還有時間,就買了點酒去了天牢。
自那日見過王騰后,她就再也沒來過。
為避免王騰又撲到她身上,她先讓獄卒別打開牢門。
王騰看到葉青果然跳了起來,撲到牢門前。
“你你你!你太過份了。這都多少天了,你就來了那一次,你就不來了。”
葉青還有力氣蹦噠,看來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王騰沒有再被刑訊,jing神看著也不錯,身上的囚衣也換了。
葉青讓獄卒幫忙打開門,王騰卻故意背過身子。
“有酒,喝不喝?”
葉青打開蓋子,濃烈的酒香散發出來,這可是一品香。
絕品!
王騰搶過酒,喝了兩口,才轉過身。
“案子查得怎么樣了?這兩天也沒看到往牢里抓人啊!”
葉青笑了:“你當這里是什么地方,一個蘿卜一個坑,抓一個放一個!”
“你再安心待兩天,這次是真的快了。”
王騰又喝了兩口,露出那口白牙,笑得燦爛。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葉青:“我來,是想問問你,那個送信的小廝,有沒有可能是一個女子假扮的?”
“那怎么可能!男的就是男的,怎么會是女的扮的!”
葉青翻了個白眼,難怪你在牢房里吃苦。
她轉念一想,等王騰放出去,還是接回家里比較保險。
這樣一來,她的姑娘家身份,肯定是瞞不住的,索性現在說了。
“我就是女扮男裝的。”
“你還女扮男裝,”
王騰切了一聲,說完才反應過來,瞪著眼睛看著葉青,雙手抱著自己。
“你是女的!”
葉青輕咳兩聲。
“你是個姑娘!”
王騰還是有點不相信,眼睛下意識地往下看。
葉青直接一巴掌拍過去:“太久沒動手了是不是!”
王騰抱著頭欲哭無淚:“你說是就是嘛!”
他也只是想靠眼睛證實一下,如果葉青真是個姑娘產,那他以前有沒有在她面前脫過衣服。
完了,想不起來了。
想到這里,王騰捂著臉,哀嚎的時候突然想到。
“等一下,如果你是女的。”
王騰低下頭,仔細地回想那一天,只是簡單的照面,就說了兩句話,有些細節他真的想不起來。
但是就像他開始說的那樣,他說那人陰氣重,就是覺得他身上沒有男子的陽剛之氣。
如果是女扮男裝,那未必不可能。
他記得她的手指確實是白凈細長的。
“如果真是女的,能證明什么?”
葉青:“你的這兩個朋友,在失蹤前,有沒有認識什么人,或者發生什么特別的事?“
“你們遠道而來,交際圈應該很簡單的,就沒有什么特別的事?”
王騰撓撓腦袋:“這些捕快都問過了,確實是沒有。”
葉青無奈地搖搖頭:“行吧,你想起什么就找官兵通知林文康林大人,我先走了。”
從大牢出來,葉青回了葉府。
那份刑部問詢調查筆錄,她也帶了回來。
案子陷入僵局,一切又要從頭來。
葉問天來到她院子的時候,她已經埋頭看了兩個時辰。
“這案子這么棘手?”
葉青抬頭:“祖父,你還沒睡?”
葉問天走近,看到葉青在紙上密密麻麻地寫了一堆人名。
“想不出來,就早點休息,有時候身在局中是看不清的,你只有跳出來,才能看得清。”
“看你眼下,都有青色了,臉色也不好,我發現你老是這樣,是怕自己命短不夠活。”
“姑娘家的,不知道保養自己,這么逞強干什么!”
葉問天吹胡子瞪眼,他來金陵這么久,見葉青的面屈指可數,想下局棋都不行。
葉青站起來,上前挽住葉問天的手臂。
“好好,您說的都對,我送您回去,我就立即休息。”
葉問天甩開她的手:“我不用你送,我身體比你好。”
說完就走了。
葉青伸了個懶腰,回房睡覺。
躺在床上的時候,腦子里不知怎么的,突然冒出蕭子衿的影子。
就像是昨天晚上在刑部書房。
她迷迷糊糊睡過去,或許是這幾天趕路太累,她睡的很沉。
第二天她早早地出了門,來到長盛街。
清晨的街頭顯得有些冷清,兩名值守的官兵正靠在墻上打瞌睡,換班的人還沒有到。
葉青想到昨天小蝶可能有事沒做,就去藥店抓了藥,還買了兩份早點上門去看。
她看時辰還早,想著兩人可能還沒起床,就直接翻墻而入。
前廳門開著,廳里空無一人,葉青叫了兩聲,沒有人回應。
她就把東西放在桌子,想著在廳里等一會。
她正發著呆,突然感覺到一股視線,回頭一看,小蝶正站在圓柱邊,盯著她。
那種眼神很奇怪,看著葉青很不舒服。
原本還想逗她幾句,現在看來是自己唐突了。
“我來送藥,看你們沒回應,就先放這了,你家夫人起了嗎?”
小蝶點點頭,目光沒有離開過葉青。
“那我去看看她的腳傷。”
葉青朝著內室走去,上次她去過,所以不用小蝶帶路,她也能找到。
廂房內,寧氏果然醒了,穿著里衣坐在床上還沒有梳妝,長長的黑發披散下來,一雙沉靜的眸子看著葉青。
葉青再次感慨,這寧氏生的當真是好,明明已經二十五歲了,但現在這個樣子,說是未出閣的小姐也絲毫不為過。
“給你帶了點藥,我看看你的傷復原的怎么樣了?”
寧氏笑起來,正要致謝,就看到小蝶朝她比了手語。
葉青見狀忙道:“我沒有走正門,翻墻進來的,夫人莫怪。”
小蝶聽了這話,驚訝地往后退了一步。
寧氏也問道:“你會手語。”
葉青忙擺手:“哦不,我不會,我只是猜到她會說這個,小姑娘剛剛看到我突然出現在前廳的時候,那眼神像是要吃了我似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原本是一句玩笑話,其他兩人聽了都愣了一下。
寧氏緩了一下才笑著回道:“她可能嚇到了,不管怎樣,多謝你了。”
“不用客氣,我也是想著現在你們出入不方便。”
她坐在床邊,對寧氏點了點頭,然后慢慢掀起她的褲角。
白布上鮮紅的血跡映入葉青的眼睛。
“怎么沒有結痂,好像還嚴重了?”
她忙把布條拆開,看到傷口不但沒愈合,還撕裂的更厲害了。
“你這兩天做什么了,傷口變成這樣?”
葉青這時湊近了才注意到,寧氏臉上抹了一層粉,但還是看出她臉色不好。
她伸手把脈,卻無意中看到了寧氏脖子有個疤痕印子,鎖骨的位置也有一個。
這很像是膿瘡愈合留下的印子。
她仔細一探脈,心里突然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