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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佳良指尖一頓,未作言語。像是想到了什么,她面上掛著寡淡的笑意。
“又要讓白芷費工夫了,算了,明日換一個戴,你下去吧。”
青黛心底打賭,這貨肯定是又在用什么陰招。
這這這,這笑容也太瘆人了,還有,你這金鐘罩收一收好不好,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在算計。
青黛嘴邊釀出了酒窩,笑的燦然。
“好的小姐。”
劇情并未結束。
在顧佳良轉身的一剎那,她面上的笑意便被冷意代替。
青黛不覺,拿著荷包翻看著,轉身蹦蹦噠噠的去了另一邊的偏室……
又是一個無月沉郁的夜晚,園中的花叢之間似是被霧氣籠罩起了一層淡淡的青霧,沉悶翻滾,郁結難解。
青黛一個翻身坐了起來,警惕的觀察著四周安靜的場景。
提了一盞小燈輕手輕腳的推開了小門。
側院爬滿了薔薇藤蔓,靜息沉溺,在黑暗的微光下,掛著零星霧珠。
青黛心下哆嗦,在不遠處瞧見白薇的一剎那,心里更是涼了大半。
白薇是來攔她的,和原書一模一樣的劇情,正在像卷軸一般緩緩展開。
在長長的青石板道路的另一頭,就是她審判的開始。
“青黛,不要去。”
白薇溫和的聲音帶著幾絲顫抖,一雙眸子瞪了起來,似是有些緊張的搖著頭。
青黛頓了下步子,朝著她彎了彎嘴角。
“姐姐,若是成事,是死是活我也無憾。”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脖頸上取下了一枚用紅繩穿著的平安扣。
“若是我死了,白薇姐姐你替我活下去,我的父母或許還在尋我。”
白薇指尖微顫,接下了青黛塞過來的東西,還帶著幾絲溫熱,夜風一吹,已經在手中涼了大半。
她心中很是不安。
“青黛,我們……或許并不急這一時,你真的想好了嗎?”
青黛良久,活動了下提著燈盞的手臂,淺淺頜首。
白薇低頭看向了手中的物件,面色悵然,輕嘆一口氣,似是自言自語。
“這東西我只是替你保管,日后你得自己來取,換做旁人可是不行的。”
無人應答。
青黛只差怒吼,快拉住我啊,姐妹!我不想死!
原身的結局著實不好,她被發賣到小南街那邊最低賤的花樓里,又因年紀小,先是被弄得癡傻,后沒過半月便染了臟病暴斃。
這樣慘烈的收場,觀眾也只有那顧佳良一人。
青黛嗒嗒嗒的踩著青石板,一望無際的暗,僅僅被她小小的身影點亮。
像一只無助的螢火蟲,在寒冷的黑夜翩翩起舞。
充斥著青芽嫩葉的味道,鼻息之間還有些藤蘭的清香。
側院偏僻,倒是越走越偏,順著墻邊還能聽見巷子上傳來的車馬轱轆轉動。
弦還是緊繃,這段距離簡直像是走在刀山火海一般,似乎整個腳底板都已經變得血淋淋,痛苦發脹。
槐樹枝從墻外伸了進來,遮住了一大片房檐。
淡灰色的墻磚帶著幾絲歲月沉淀的味道。
越是沒有聲音動靜,青黛的五感越是清明,感受著周身的氣息,竟真的得到了半分安定的意味。
青黛倒是步履輕盈,心下的掙扎也是分毫不少。
原是夜間無風無月,誰知那枝歪著枝椏的槐樹傳來沙沙晃動的聲音。
越是走進,聲音越是清晰細密起來。
悶聲輕響,青石板滑動,微微揚起了些帶著潮意的片葉。
暖意驟然撲面而來,宛如皚皚白雪一朝之間盡數融化之意。
青黛差異錯覺的望向突然出現的那人,心下的一根弦完全放松下來。
也不知是傻了還是如何,劇情?不見了?
她呆傻的杵在原地,望著來人。
徐杜衡也是不由得驚訝,居然正巧的遇見這丫頭。
他身形直挺,身著駝色短褐袍,布冠束起,若不是這眉宇修長,薄唇淡目,音容相貌過于出眾。徐杜衡混在夜色中,絕對與家中仆眾一般無二。
徐杜衡本就比青黛高出去不少,此番欺身靠近,身披月華,直壓壓的一片黑影籠罩了下來,直教人亂了心神。
青黛有些激動的難以置信,一是因為自己的劇情被打斷了,二是因為自己好像找到了這個劇情的bug所在。
青黛手腳剛剛緩解了發麻的感覺,堪堪提起雕花燈盞,照出那人一小塊面容。
他那俊容上倒是掛著幾分揣測不明的笑意,奇奇怪怪。
她實在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嘴角咧了咧竟是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蘇姑娘?”
言語之間,便眼見著青黛緩緩地抬起下顎,秀腕輕盈,堪堪抬起的小燈,映照在她巴掌大的小臉上,那是他的影子。
常見的那蜜絲酒窩不知為何今日竟暗淡了下去,一雙眸子水汽凝結,揣著幾分梨花帶雨的模樣。
一時間讓徐杜衡有些不知所措。
心下砰砰兩聲,慌亂的徜徉退步幾分。
“你怎么了?誰欺負你了嗎?大半夜的跑出來受凍?”
青黛本來已經差不多做好了心理建設,聞言心下微動,瞬間就崩潰的一塌糊涂。
哐當一聲就丟掉了這精致的雕花燈盞。
狠狠的砸進了徐杜衡懷里,像是得了什么安慰,放聲抽泣起來。
軟玉在懷,馨香撲面。
小小軟軟的女孩子砸在懷里,手指輕輕的扯著自己腰間,懷里的布料也已經濡染浸透。
徐杜衡僵著身子,根本不知道要將手放在何處。
青黛埋著頭,悶聲抽泣道,“徐杜衡,你真是個大好人,謝謝。”
此言一出,徐杜衡更是一頭霧水了,竟是不知這丫頭到底是要做什么?
哪有這種見到生人竟撲進懷里放聲大哭的壞毛病。
徐杜衡緊繃著身子,試探安慰似的拍了拍青黛的肩膀。
好似是一聲隨風飄散的嘆息,鉆進了青黛的耳朵里。
“怎么次次見你,次次狼狽。”
青黛的呼吸有些凌亂,發髻也在徐杜衡懷里蹭的散下幾縷幽香。
徐杜衡有種沖動想要低頭再去嗅,想要仔細地找出這是什么味道,甜絲絲的,勾人心神。
青黛退身站定,努著嘴角紅著鼻尖,不住的嘟囔著。
“還不是身不由己……”
徐杜衡面露疑惑,低頭彎腰便替青黛撿起來那盞小燈,輕輕的掂了掂,拿在了手里。
“你在說什么?”
青黛簡單的平復著心情,鹿眸微閃,適才勉強莞爾,露出那個久違的酒窩來。
“沒什么,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