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不由得惡寒,哥哥這兩個字,自己可真是說不出口,且不說自己那身世究竟是真是假從何驗證。
這個哥哥是親哥哥還是假哥哥,青黛都只能硬著頭皮順應了他。
“好,那我先去尋小姐了。”
青黛與顧佳良的相處,估計是從一開始就不好,顧祺瑞并沒有覺得青黛對顧佳良的稱呼有什么不妥。
這一點也是驗證了青黛心里的想法。
原身對顧佳良的仇怨或許不止是江昭月對她施加的那些過激行為,更多的嫉恨或許就來源于當初被一同送到莊子里的隱忍。
若是照原書的劇情走,青黛早早的亡故,一切的禍端都像是生了根的怨恨不斷地發芽攀藤,將整個書中世界地黑暗全然包裹掩蓋,鑄成主角光彩絢爛的堅實舞臺。
顧佳良甚至都不用費力氣,在江家潑墨指點江山,看著她悠閑的練字看書,青黛也隨之心靜了些許。
“白芷白芷。”
青黛低聲朝著白芷喊了韓。
白芷這才反應過來,看了一眼神色專注的顧佳良,轉身朝著青黛走了過來。
“怎么了?”
看見白芷極其自然的神情,青黛這才算是舒了一口氣,原來自己的存在感真的為零啊。
這樣也好。
青黛這樣心酸的安慰著自己。
“小姐在做什么?”
白芷攤了攤手,“一下午都在練字。”
她一邊說著一邊打著哈欠。
轉而白芷像是想到了什么,“你去見江老夫人了嗎?”
青黛一時怔楞,這白芷是怎么知道的?青黛勉強的扯了扯嘴角,不自然的笑了笑。
“啊?嗯嗯是啊。”
白芷這才閑聊似的點了點頭,
“前幾日小姐就說你要是來了江家,估計就見不到人了。”
青黛明顯沒想到顧佳良會這樣說,因為白芷是顧家老夫人安排來的丫鬟,對江家的那些前塵往事自然也是知之甚少。
索性顧佳良并沒有將青黛與江府的關系說清楚,白芷也暈乎乎的沒有再問。
就這樣相安無事的過了半月。
顧家那邊早就已經坐不住了,甚至是在最近這幾日,江府外總有些人影來回打探張望,顧佳良甚至不用想就能夠知道這是顧家派來的人的作為。
顧佳良依舊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直到老皇帝病倒的消息傳出,整個蒼梧瞬間就被壓抑感籠罩。
所有人都猜到了,東闕國怕是要變天。
朝堂風起云涌,這些事情青黛自然是不在意的,吃了睡睡了吃,甚至偶爾還能想象一下當女主的表妹,將來能夠得到什么好處。
她已經將在江家如何養老的事情規劃好了。
顧祺瑞甚至隔三岔五的帶著青黛出去玩樂,甚至是要比顧佳良這個親妹妹還要親昵幾分。
青黛其實并不是恃寵而驕的人,因為前世的化療,讓青黛對親情抱有愧疚和遺憾,感受到那些真實的情感,青黛的第一種想法就是迎合。
她沒有拒絕顧祺瑞對她的好,甚至在顧佳良身邊也多少有些收斂。
越是這般乖巧不張揚的個性,讓青黛在江家一眾子輩中獲得了更為突出的好評。
尤其是顧佳良的那個大舅,就是一開始江文軒打算讓青黛過繼給他們的那一家。
這個江家大舅沒有女兒,三個兒子一個比一個跋扈張揚,但是好在心善,不爭不搶。
青黛一天比一天咸魚,或許是這樣的安穩日子過的太久,戰線早已被拉長的劇情也不再拖延,緩緩地開始進展起來。
時間過得飛逝,像是劃過指尖的綢緞,還沒有抓住就已經悄悄地劃走,窗外夜涼如水,竟是不知盛夏不知不覺已經悄然過去。
一陣冷風襲來,青黛不安的翻了個身,饒是被風吹的煩了,打著哈欠坐起了身,蹬著小繡鞋,噠噠噠的朝著窗口走去。
想來是要將窗子合上。
沒等青黛慢悠悠的動作完成,房門的栓子竟咔噠咔噠的響了幾下。
青黛瞬間就清醒了過來,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不安地站在原地,盯著那還在微微作響的木門。
青黛的心就跟著那被撬開的門一起咯噔響了一聲。
還沒等青黛張口驚呼之時,一片月白色的衣角一個旋身輕盈的推門而入。
兩個人瞬間大眼瞪小眼,一個輕手輕腳,一個萬念俱灰。
就在青黛看到徐杜衡出現的那一刻,整個心才算是完全放了下來。
徐杜衡本來是要朝著里面走去,倒是站著也是一愣,沒想到正巧與青黛打了個照面。
好在大佬的心里素質高,甚至極其自然的化解了這樣的尷尬。
“今天晚上又沒有吃飽嗎?”
這下輪到青黛尷尬了,自己到底是給他留下了什么奇怪的印象?
剛巧不巧青黛的小肚子很不爭氣的咕嚕叫了一聲,青黛滿面漲紅,癟著小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徐杜衡看上去似乎有些憔悴,但在瞧見青黛的一瞬間,眸色瞬間化為一汪柔水。
“去吃餛飩。”
沒等青黛點頭,徐杜衡就已經替她披上了外袍,甚至……
青黛的視線順著徐杜衡的動作游走,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他他他,他居然半跪著為自己穿鞋!!
如果現在有檢測心跳的裝置,估計青黛的數據早就已經爆表了,砰砰的心跳聲不斷地在心腔活躍著。
徐杜衡微微勾了勾嘴角,卻是無奈的起身揉了一把青黛的腦袋。
“走。”
等到阿婆笑吟吟地看著兩人,將碗筷收好地時候,徐杜衡伸手用手帕輕輕的擦拭青黛的嘴角。
“吃好了嗎?這樣一看,江家將你養的不錯,你那小姐妹總算是不用擔心你消瘦了。”
青黛撓了撓鼻尖,這才開口:“那你今天來江家有什么事情嗎?”
徐杜衡不羈的挑著眉頭,“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嗎?”
青黛先是一愣,然后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本來以為是個霸道總裁設定,這怎么越瞧越像純純小奶狗,還是那種口嫌體正直的類型。
青黛輕笑著,像是故意作怪的眨了眨眼睛,“想我就直說。”
徐杜衡倒也不避諱,乖乖巧巧的嗯了一聲,若不是青黛清晰的看見徐杜衡那微紅的耳尖,都要懷疑這人是什么久經情場的老手了。
不動聲色便能撩的人心神蕩漾,青黛還沒搞明白,明明是自己逗他玩鬧,怎么好像把自己給套路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