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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感慨了兩句林仙覺的下場之后,葉開倒是也沒有在這方面多費心神。
說起來,他這一次來江淮省,本來就是過來攪局的,只是沒有想到,第一個被攪亂了的目標,不是松華實業,不是省里面,而是江淮省軍區。
這個結果,確實讓葉開感到有些詫異。
在他的計劃當中,省軍區其實只是一個捎帶的部分而已,卻沒想到他林仙覺先成了開局大戲,被這一場暗地風暴給卷了進去。
“世事難練嘛,原先也沒有想到,林仙覺這邊兒居然也存在這么嚴重的問題。”在電話那邊兒,葉子健似乎也有點兒唏噓,“現在已經有人開始跑關系打招呼了,一方面的人是為了撈林仙覺出來,另一方面的人則是想要搶占他的位子,接下來的幾天,估計要不得安生了。”
葉開點了點頭,明白葉子健的意思。
江淮省軍區這邊兒,一向是巴蜀系將領的地盤兒,林仙覺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在他的背后,也存在一股比較龐大的勢力,在推動著他向上走。
此時林仙覺忽然出事兒,那邊兒可是一點兒準備都沒有,自然就有些亂了陣腳。
如果林仙覺真的被拿了下來,那么中央很有可能借口查證林仙覺之事,空降一個或者從別處外調一個將領過來,接手江淮省軍區的工作,這樣的話,巴蜀系就算是吃了大虧,平白丟了一塊兒非常重要的地盤兒。
所以從這方面來講,在沒有來得及將合適的人選搞出來之前,他們肯定要力保林仙覺的位置,不能讓他出事兒的。
而站在巴蜀系將領的對立面的那些軍中干將們,自然是存了趁火打劫的想法。巴不得在此時插一手進來,將江淮省軍區這邊兒的地盤兒給奪下來。
要知道,這可是一大塊兒肥肉。
“江淮省軍區這邊兒,可是海陸空俱全,手下還有一支海軍分艦隊,這個少將的含金量高啊。”葉子健對葉開說道,“這一次林仙覺出了事兒,想要把他往死里整的人多得很,幾乎都不需要我們動手。”
“我也沒有想要把他整死的意思。只不過禍福無門,惟人自召,他自己上桿子地要找死,誰也攔不住。”葉開表示道。
如果不是林仙覺的兒子林曉凡沒事兒找事兒,要去招惹吳夢玲。也不會被葉開看到,而葉開如果不是認得吳夢玲,估計也不大可能橫生枝節,非要去架這個梁子。
所以這件事情從頭看到尾,也只能說是林仙覺父子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兒,然后把自己給埋掉了。
假如當時林仙覺知機一點兒,把自己兒子給抓起來處理了。葉開也不至于搞出這么大的事情來。
誠如葉子健所言,江淮省軍區這個肥肉,確實非常誘人,不但轄區內有一個陸航團。還有幾個分艦隊,雖然艦隊司令的職務僅僅是大校,可是手底下頗有幾條軍艦,實力不容小覷。
放下了電話之后。葉開忽然一琢磨這事兒,就覺得大伯葉子健的話里面。似乎還有那么一點兒別的意思。
軍艦啊!
要知道這種大家伙,不但可以運兵打海戰,同時也能夠做一點兒別的事情,比如說,運點兒私貨什么的,這豈不是很方便的事情?
葉開忽然反應過來了,這么多的人都對江淮省軍區的位置感興趣,不僅僅是因為江淮省的經濟地位較高,最重要的就是因為這么一支分艦隊的存在。
海軍艦隊啊,這東西可是好事兒。
眾所周知,海軍的地位,在國內一直不是很高,但是卻是很實惠的一個兵種。
海軍之所以難于發展,就是因為投入比較大,一條軍艦的一次性投入,就是一個天文數字,但是后期的養護費用,開拔時候的投入,同樣是一個燒錢的無底洞,多少錢都不夠往里面填的。
從建國以來到現在,國內的海軍艦只數量,始終是提不上去,關鍵原因還是國家的經濟不夠發達,口袋里面沒有錢,所以買不起船,開不起船。
另一方面,鑒于近十幾年來的戰略思想,預計到世界范圍內不大可能出現較大規模的戰爭,所以海軍方面的主導思想也是以近海防御為主,這么一來,大船的重要性就可有可無了。
但是不管怎么說,多的船沒有,少的船總是得保持的,那么海軍依然是一個比較燒錢的隊伍,尤其是軍費投入方面,有多少錢都是不夠花的。
還有一個情況是比較特殊的,那就是一旦船開到了海上,基于復雜的海面環境,無法按時返航什么的,都是常事兒,真正是將在外軍令有所不授。
所以,在前一陣子,國內軍隊參與商業活動比較積極的時期,海軍可是主力。
這個原因自然就不必多說了,因為他們是海軍,所以從海外捎點兒東西回來,那是最方便不過了,況且緝私部門也不敢查他們啊。
以前就發生過這么一檔子事情,有軍艦捎了點兒東西回來,結果被緝私海警接到了線報,就開著快艇沖上去要檢查,結果這邊兒的上頭更硬,直接就下令開槍,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傷亡。
后來么,終究也是不了了之了,海警方面追認了幾個烈士,海軍這邊兒也拿下了幾個責任人,但是處罰力度并不大,究其原因,還是有各自的經濟利益在里頭,所以誰都認真不起來。
聯想到這些事情,再想到林仙覺父子的情況,葉開就覺得江淮省軍區的這支分艦隊,肯定是有點兒名堂的。
他考慮起這件事情,就想著從什么地方可以深挖一下,看看這林家父子這幾年究竟做了些什么事情,而他們如果真的參與了海上走私活動,那么他們的贓物,又是通過什么途徑給銷出去的?
軍區畢竟是很單純的部門,不可能產銷一條龍,所以在江淮省境內,絕對是有林家父子的同盟者的,否則的話,他們孤掌難鳴,不可能自己去銷贓。
“松華實業?”葉開想到了這種可能性,只是不是很確定。
一直以來,葉開只知道松華實業存在的問題比較大,以至于連林遠行書記都要派他到這邊兒來攪局,以求亂中取利,而沒有直接安排人下來查處這邊兒的事情,就很能說明問題,而自從葉開來了江淮省這邊兒之后的所見所聞,也足以看得出來,松華實業確實不是一般的企業,這個企業是存在比較復雜的情況的。
想著這事兒,葉開就伸手從桌子上摸了一根煙,然后又到口袋里面,去摸自己的打火機。
“嗯?”他似乎是摸到了什么東西,不由得愣了一下。
掏出來之后,就看到這東西依然是一張面巾紙,上面同樣是一手娟秀的字跡。
葉開看了一眼,就能夠認得出來,這跟他在中午吃飯的時候,看到的那張面巾紙上的字跡,是出自于同一個人之手。
只是這一次對方是用眉筆寫出來的,不是用唇膏。
“這一次是誰呢?”葉開皺起了眉頭,然后開始回憶當時的情況。
今晚的事情,說起來是經歷了一場比較復雜的過程,但是有機會將面巾紙塞到葉開的口袋里面的人,可真是沒有幾個,只能是坐在禮堂當中看節目的那有限的幾個人。
而且,目標已經很明確了,陳然不可能,畢竟他的身份不同,現在已經可以確定他就是松華實業的主要負責人之一,自然不會自己拆自己的臺子。
左妃和李娟其中一位,這已經確定無疑。
但是,究竟是她們當中的哪一位呢?
葉開仔細想了想,李娟的位置距離自己相對較遠一些,記憶當中并沒有直接接觸的機會,那么靠近一些的左妃,就是唯一的懷疑對象了,她距離葉開不僅非常近,同時也存在身體接觸的機會。
“只是,左妃有什么理由,要向自己提供這些東西呢?”葉開想了想,終究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按道理說,左妃的父親身為財政廳長,肯定是省里面主要領導借重的重點對象,而她本身也涉入松華實業的股東之中,要說是沒有關聯也不大可能,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再看這紙條兒上寫的內容,卻是詢問是否已經拿到了那些材料,作何感想之類的事情,同時還說了手中仍有更為重要的證物云云。
“這倒是個大問題。”葉開有點兒皺眉。
他這一次過來,明面兒上就是為了替東山市的企業討債來的,按道理說對方也不應該聯想到自己有動松華實業的想法嘛。
難道說,自己的真正身份已經暴露,而他受林遠行書記委托的事情,也不是秘密了?
想到了這種可能性,葉開不由得大為頭疼。
為今之計,他是必須要同左妃見個面,然后判斷一下,這紙條兒是否出自于她的手筆了,不搞清楚這個問題,他在江淮省的處境,會變得越來越復雜。
“唉,這還真是一個麻煩事兒,既要把欠款給要回來,還要完成林遠行書記交待的任務,這一次的江淮省之行,真是不容易。”葉開縱然是智計百出,此時也不由得頭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