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姑娘和曹二姑娘本要阻止,可二太太都發話了,她們也不好再說什么。
看到曹三郎換好了衣服出來,二太太假惺惺叮囑道:“三郎,你一定要照顧好表妹,若再像昨天那樣,娘可饒不了你。“
“兒子一定會照顧好表妹的。”曹三郎滿口答應。
見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院子,二太太急忙朝旁邊的管事嬤嬤招招手:“多叫幾個人看著他們。”
管事嬤嬤答應了一聲,帶著幾個仆從悄悄跟了上去。
兩人往前走了一段,見馮姝不急不躁,曹三忍不住問:“表妹,不是說找耳墜嗎?怎么不找了?”
少女搖搖頭:“肯定不會掉在這兒了。”
“那你覺得掉在哪里?”
“咱們先去湖中心的亭子吧,我記得昨天在那兒時,耳墜還在的。“
曹三郎臉色變了變。
昨天他們就是在亭子里出事的,怎么表妹又要去那兒?
難不成表妹有別的目的?
少年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少女。
少女一臉坦然,不像是裝出來的。
再說了,表妹一向心無城府,心里一般是藏不住事兒的。
曹三郎一時摸不清她的心思,忍不住勸道:“表妹,咱們昨天剛在那兒出過事,要是再去那里,家里的長輩會多想的……”
少女沉下臉:“表哥是怕我再拉著你跳湖?”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那個耳墜不一定就掉在那兒。”
“可是我分明記得,咱們開始站在亭子里說話的時候,我的耳墜還在,后來就不見了,這耳墜可是母親留給我唯一的念想……“
看到少女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曹三郎只得讓步道:“那行,咱們就去那邊看看吧,不過這次一定要小心……”
此時剛到巳時,府里的人都忙活去了,偌大的懷寧伯府里空蕩蕩的,看不到幾個人影。
曹三郎帶著馮姝一路走走停停,不多時就來到了湖邊。
幾個小廝婆子得了二太太的吩咐,見這二人走向廊橋,不由得大驚失色。
兩個五大三粗的小廝連忙上前阻攔,另外有個腿腳快的則趕緊去給二太太送信。
曹三公子只覺得一股大力襲來,不由自主地撞開阻攔他的小廝,跌跌絆絆地上了廊橋。
幾名小廝見攔不住,只得緊緊跟在后面,團團把二人擋在中間。
見到這樣奇怪的場面,馮姝不由得嘴角微勾。
二太太擺出這陣仗,是生怕她拉著三表哥跳河?
看來她對昨天的事并不知情。
二人很快來到湖中心的亭子里,風吹過湖面,蕩起層層漣漪,曹三郎眼底恐懼一閃而過。
“表哥,怎么了?”
“沒什么?”曹三郎強作鎮定。
表妹又把他帶到這里,究竟是何意?
“表哥,你幫我看看,耳墜有沒有掉在那里?”馮絮指了指不遠處的柵欄。
曹三郎不想過去,卻覺得身后襲來一股大力,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撲,整個人就被推到了柵欄前。
想到昨日,他就是這樣把表妹推過去的,曹三郎不由得驚恐萬分,下意識的大喊一聲,兩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馮姝居高臨下地看著跌坐在地上的曹三郎,挑眉道:“表哥你這是怎么了?”
曹三郎被小廝扶起來,竭力恢復平靜道:“許是昨日受驚了,我一見水就暈,表妹,看來你的耳墜并沒有掉在這里,咱們還是回去吧。”
“表哥也真是的,你好端端的在這兒站著,怎么會無緣無故落水?難不成昨天咱們不是一起跳湖殉情,而是我推你下去的?”少女一臉的不可思議。
曹三郎臉色一白,結結巴巴道:“不……不是,是表妹先跳下去的,然后我也跟著跳了下去。”
少女委屈地嘟起了嘴:“那表哥為什么這樣害怕?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想把表哥推下去呢。”
說到這里,少女忽然眼睛一亮,手指著一處驚喜道:“你看那是什么?“
曹三郎循著少女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看到幾根歪歪扭扭的柵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馮姝臉上掛著笑,眼底卻盛滿了冷意。
她昨天離開的時候,把柵欄按照原樣接好,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來柵欄有問題。
可曹三郎看到柵欄時,神色明顯不對,想必是知道那處柵欄有問題。
看來不必試探下去了,三表哥這般心虛,毫無疑問,馮大姑娘的死一定和他有關系。
可她實在想不通,曹三郎害馮大姑娘的動機是什么?
見少女臉色轉冷,曹三郎心虛道:“那兒什么都沒有啊,表妹看到了什么?”
馮姝走到柵欄邊,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只耳墜,舉到曹三郎面前道:“表哥,我說的沒錯吧,耳墜果真掉在這里。”
說完又疑惑地看向柵欄:“難道昨日我就是從這里落水的?不應該啊。”
曹三郎暗暗松下一口氣,生怕馮姝再發現什么,急忙拉著她道:“表妹,既然耳墜已經找到了,那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這外邊還是太冷了。”
馮姝深深看了一眼強作鎮定的少年,彎了彎唇:“好啊。”
得到下人的消息,三太太嚇得不輕,一路都是跑著過來的,頭上的簪子都歪了,頭發亂糟糟的垂掛下來,顯得比曹三郎還要狼狽。
剛走到湖邊,就看到馮姝和曹三郎回來了,二太太這才松了一口氣。
馮姝看著形容狼狽的二太太茫然道:“二舅母這是怎么了?”
二太太強壓怒火道:“我聽下人們稟報說你們去了湖邊,生怕你們又鬧出什么事來。”
“我只是讓表哥陪我去找耳墜,二舅母就這么信不過我嗎?”
少女攤開的手掌中,果真躺著一枚小小的耳墜,紅寶石在陽光下閃著奪目的光澤。
二太太只得干笑:“我不是那個意思,姝兒不要多想。”
等到馮姝帶著丫鬟離開,二太太這才把曹三郎喊到一邊問:“三郎,姝兒帶你去湖邊究竟是干什么的?”
曹三郎似乎不愿多說,只是含糊道:“沒干什么,就是找耳墜的。“
二太太似乎有些不相信:“她那耳墜果真是在湖邊找到的嗎?”
別是找的借口。
曹三郎點點頭:“是的,我親眼看到就掉在那個亭子里。“
看著兒子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二太太不由得有些疑惑。
難不成那丫頭又想了什么唆使三郎的鬼主意。三郎才會這般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