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看了一眼對面的兩個小攤販,悄悄朝紫陌招招手。
紫陌見姑娘神色有異,急忙湊過來:“姑娘,什么事?”
馮姝對她耳語了幾句。
紫陌微微一怔,裝著不經意的樣子朝窗外瞥了一眼。
馮姝把幾只橘子遞過去,提提高聲音道:“把這些送給無影。“
紫陌撩起裙子,用裙擺兜著幾只橘子,彎腰走出了車廂,朝站在不遠處的無影走去。
可才走了兩步,小丫鬟腳下踉蹌了一下,人雖然沒有摔倒,可裙擺里兜著的幾只橘子全掉在了地上。
有兩只橘子滾得最遠,咕嚕嚕一直滾到了馬車下面。
“紫陌,你怎么搞的?”車廂里傳來少女不滿的斥責聲。
小丫鬟訕笑了一下,急忙彎腰去撿掉在地上的橘子。
她把那些橘子一個個撿起來,用嘴巴吹掉上面沾的灰塵,就連掉在馬車下面的兩只都沒放過。
為了撿那兩只橘子,小丫頭甚至都趴到車底下去了。
對面的兩個小攤販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這哪像個大家閨秀的丫鬟?
紫陌把那些橘子用裙擺包好,走到無影面前,遞給他兩只。
無影愣了一下,卻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見無影沒有嫌棄地咬了一口,小丫鬟似乎才松了一口氣,轉身回到了車廂里。
“姑娘,您要的是不是這個?”紫陌手里拿著個東西。
馮姝點點頭:“對,就是這個東西。”
小嬋伸過頭來好奇道:“這是什么?”
“伏兔,”馮姝用手指著伏兔的斷面,”你看這里是不是有問題?”
兩位少女一臉茫然:“有什么問題?”
“還記得在懷寧伯府的時候,那個亭子里的柵欄嗎?”
紫陌立刻明白了過來:“姑娘的意思是說,這伏兔的斷裂面太整齊,是被人砍斷的?”
馮姝點點頭:“若是自然崩斷,這斷面應該參差不齊,可這斷面卻是整齊的,明顯是人為的,對方沒有把它完全切開,這樣行車時一顛簸,就自然會斷裂。”
紫陌一驚:“姑娘的意思是說,有人想害我們?”
“不然這伏兔怎么解釋?”少女眼神微冷。
“姑娘,您怎么想到是伏兔出了問題?”
馮姝狀似不經意道看了一眼馬車外面:“馬車出故障,本就是稀松平常的事,我本來也沒懷疑,可剛才你去買橘子的時候,我忽然發現,那兩個攤販有些問題。”
紫陌抬眼看向對面。
這條路邊就停著兩個小攤販,一個賣的是橘子,一個賣的是梨,攤販是兩個中年男子。
小丫鬟并沒有看出什么問題:“姑娘,您的意思是說,他們兩個人不正常?”
馮姝壓低聲音道:“這個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來往的行人很少,如果讓你做生意,你會把攤子放在這里嗎?”
“還有這兩個人,雖然他們身上穿的衣服像是貧民,可你注意到沒有?這兩個人的臉太白了,如果是真正的攤販,每天風吹日曬的,臉上的皮膚不可能會這么白。”
“而且,他們看人的眼神不一樣,他們的眼神有些躲閃,不像是一個攤販應該有的眼神,倒有些像那些……殺手。”
紫陌仔細一看,果然和姑娘說的一樣,頓時慌了神:“姑娘,這兩個人故意弄壞咱們的馬車,就是想在半路上殺了我們嗎?”
馮姝微微蹙了蹙眉:“如果他們是想殺我,應該早就動手了,可他們遲遲沒有動手,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目的?”
“也許他們有些忌憚無影。”
無影是蕭玉墨的親衛,但凡熟識的人都知道。
馮姝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咱們先靜觀其變吧。”
對面的林子里,一輛馬車正停在隱蔽處。
呂仁貴看了一眼身邊的益陽郡主,微微蹙眉道:“你今天怎么穿這身衣服?”
益陽郡主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怎么?不合適嗎?”
少女今天穿著一身青色的長袍,頭發束在腦后,腳蹬皮靴,打扮得像個翩翩美少年。
她今天就是故意這么穿的。
蕭玉墨不是喜歡美少年嗎?她本就生得膚白如玉,眼波嫵媚,如此一打扮,更顯得妖嬈,比那個肖十三不知要美上多少倍。
呂仁貴的眼中閃過一絲苦笑:“你這是想投其所好嗎?只怕事件不像你想的那樣。”
益陽郡主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呂仁貴諱莫如深道:“傳聞只是傳聞,雖然蕭玉墨的府中確實收了不少貌美少年,可并沒有聽說哪個少年受寵。”
益陽郡主不解:“可是,那個肖十三,我可是親眼看到過,蕭玉墨對那小子是真的好……”
“也許,他每天去畫舫,并不是為了那個什么肖十三,而是為了別的人,”呂仁貴斜瞥了益陽郡主一眼,“所以,你要想嫁給蕭玉墨,首先得弄清楚,他到底是喜歡女人,還是喜歡男人。”
“怎么弄清楚?”
男人看了一眼對面:“我懷疑蕭玉墨天天往畫舫上跑,可能并不是為了那個肖十三,而是為了哪個姑娘。”
“會不會是妙音閣上的那個花槐?”益陽郡主提了一句,忽然又否定了,“不對,蕭玉墨到了那畫舫上,據說從來不點小曲,應該不是為了哪個女人。”
“這個就要靠你自己去查了……”呂仁貴幽幽道,“蕭玉墨不是等閑之輩,一般的姑娘他可看不上,所以,凡是他平常接觸過的人,無論是男是女,都要一個一個地查清楚。”
益陽郡主恍然大悟道:“所以,大人第一個要查的便是這馮大姑娘嗎?”
呂仁貴笑著點頭:“我的線人回來稟報說,蕭玉墨雖然天天去畫舫,對那畫舫上的姑娘卻正眼都不看,只跟這馮大姑娘還能說上幾句話,所以,我懷疑這位馮大姑娘也許就是蕭玉墨的心上人。”
益陽郡主看了一眼對面,有些不相信:“不會吧,這位馮大姑娘雖然才回京城不久,可名聲卻臭得很,先是被退婚,后又被定安侯府趕了出來,她干脆破罐子破摔開了畫舫,這京城里還從聽說過哪個大家閨秀開畫舫的,蕭玉墨怎么會看上她?”
七夕那晚,她也曾有過這樣的懷疑,可想到馮大姑娘的所作所為,還是把這個想法否定了。
呂仁貴笑了笑:“蕭玉墨有沒有看上他,一會兒不就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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