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魯王李瑞剛起床,便收到了一封信。
信是門房送來的,說錦衣衛指揮使蕭玉墨約他見面。
魯王一頭霧水。
大清早的,蕭玉墨來找他干什么?真是晦氣!
作為錦衣衛的指揮使,找他一定沒有好事。
可魯王又覺得疑惑。
他只是個閑散的王爺,從來不問政事,這家伙為何找上自己?
魯王滿心惴惴不安,等到了約定的時間,便早早等候在了茶樓。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門外終于傳來的腳步聲,一道帶著肅殺之氣身影走了進來。
魯王雖然是王爺,可因為沒什么存在感,在蕭玉墨面前卻不敢托大,急忙站了起來,客氣招呼道:“蕭指揮使。”
蕭玉墨拱了拱手道:“抱歉,因為有點事耽擱,來晚了。”
男人說話的語氣雖然客氣,可臉上的神情卻一片冰冷,渾身從里到外都透著冷氣。
魯王壓下忐忑,強作鎮定道:“不是蕭大人來晚了,本王反正無事可做,便早點過來了。”
二人落了座,魯王主動給蕭玉墨倒了杯茶:“蕭大人請喝茶。”
蕭玉墨接過茶盞,卻沒有喝,而是放在了一邊。
“蕭大人約見本王,不知是為了何事?”魯王率先開了口。
自從接到帖子,他就擔心得一夜沒睡,實在不想再受這種煎熬了。
魯王雖然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卻是個膽小怕事的。
因為他深知,如果不是他足夠膽小,大約早就和晉王益陽升天了。
蕭玉墨瞥了魯王一眼,淡淡問:“王爺,貴府是不是送過一個下人給國師府?”
魯王搖搖頭:“沒有。”
他和國師府鮮少來往,怎么會送下人給國師府?
不過,蕭玉墨無事不登三寶殿,難不成那個下人有什么問題?
魯王不動聲色道:“蕭大人何出此言?”
蕭玉墨低頭喝了半杯茶,然后才不緊不慢道:“卑職在國師府中看到一位下人覺得有些眼熟,當時沒想起來,后來才忽然想起,卑職曾經看到這名下人給王爺趕過車。”
魯王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們府里的下人,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國師府,這里面肯定有著不小的事,不然蕭玉墨也不會專門約他見面。
一個下人,怎么會一會兒出現在魯王府,一會兒出現在國師府?
難道說,國師特意安排了一名下人在他們府中?
呂仁貴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
看著魯王變幻不定的臉色,蕭玉墨蹙了蹙眉:“難不成這下人不是王爺安排的?”
“絕對不是。”魯王一口否決。
蕭玉墨蹙了蹙眉:“這就有些奇怪了,卑職看那名下人也頗得國師大人賞識,好像還是管事級別的,卑職還以為是王爺送給國師大人的得力下人呢。”
魯王的臉上閃過尷尬:“蕭大人知道那下人的名字嗎?”
“好像叫老馬。”
魯王的臉色猛然變了。
別的下人他興許不熟悉,可這老馬他卻是認識的,他是魯王府的車夫,王妃每次出行,都是老馬負責趕車。
他們家的車夫,竟然是國師府的管事,這里面究竟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蕭玉墨特地來找他,又是什么意思?
魯王緩了緩,才沉聲問:“蕭大人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但說無妨。”
蕭玉墨深深看了魯王一眼,抿了抿唇,沒有吭聲。
魯王心里一沉。
蕭玉墨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悲憫,難道說……
想到那種可能,魯王的心猛地一沉。
他雖然是個王爺,卻一直活得很憋屈,處處被王妃壓了一頭。
可再怎樣,他也是個男人,也有這男人的尊嚴。
既然蕭玉墨知道了,想必外面的人也都知道了,與其繼續被蒙在鼓里,還不如先弄清楚真相。
男人情緒忽然激動起來,一把抓住蕭玉墨的衣袖:“蕭大人,你不必顧及本王的臉面,你知道些什么,就直說了吧。”
蕭玉墨同情地看了魯王一眼。
這件事他本來不準備說的,可誰讓魯王妃和益陽郡主跟他過不去呢?
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氣了。
“卑職說了,王爺不會怪罪我嗎?”男人一字一字道。
“蕭大人,本王雖然沒什么大的能耐,可善惡還是分得清的,你告訴本王實話,是在幫助本王,本王怎么可能反過來怪你?”
為了讓蕭玉墨說出實話,魯王已經顧不得什么臉面了。
蕭玉墨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然后才道:“王爺,貴府上那名車夫可不是一般的人,我早前就認識他了……”
很早之前就認識?
魯王緩了緩,強作jing神道:“老馬來本王的王府也就七八年,蕭大人怎么會早就認識他?”
蕭玉墨看了魯王一眼,緩緩道:”這名車夫,以前就在國公府做事,后來因為犯了錯,被國師府趕出去了……”
聽到這里,魯王不由得松了口氣。
這車夫應該是被國師府趕出來后,才來到魯王府做事的,這就沒什么奇怪的了。
不對,如果真是這樣簡單,蕭玉墨今天就不會特地提起這名車夫了。
“蕭大人,這名車夫有問題嗎?”
蕭玉墨牽了牽嘴角:“按說,這名車夫既然被國師府趕出去了,就不會出現在國師府了,可讓我覺得奇怪的是,這幾年來,這名車夫依舊每個月的十五都會準時出現在國師府,而且每次都會帶著郡主一起過來……”
“郡主?”魯王忍不住打斷了蕭玉墨,“郡主為何會去國師府?”
蕭玉墨睨了魯王一眼:“后來卑職也是因為好奇,打聽了一下,據說郡主患了一種病,每次去國師府,都是讓國師大人給她治病的。”
郡主自從生下來就體弱多病,這一點,魯王也是知道的。
他疑惑道:“郡主的病都是太醫院的太醫給醫治的,國師大人能治什么病?”
蕭玉墨搖了搖頭:“太醫治療的是她別的病,可有一種病,卻只有國師大人能治。”
“什么病?”
“郡主是不是患有喘鳴之癥?”
“是啊,怎么?國師大人能治這病?”魯王有些好奇。
這病連太醫都沒什么好辦法,難不成國師大人有特效藥?
“當然了,”蕭玉墨點點頭,“國師大人雖不能徹底治愈這病,卻有法子能夠讓這病緩解。”
“果真如此?”魯王不由得眼睛一亮。
蕭玉墨笑了笑:“當然了,因為國師大人自己也有這種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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