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撲過去,哆嗦著手抓住魯王的袖子:“王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誰把我外甥女殺了?”
“是你姐姐……失手殺了陽兒。”魯王的目光在抓住自己衣袖的那只手上落了落,并沒有掙脫。
“我姐殺了陽兒?”薛容滿目震驚,“不可能!我姐難道瘋了不成?”
魯王看了薛容一眼,點點頭:“你姐……確實瘋了。”
薛容疑慮頓生。
前兩日,他剛來過一趟,當時明明好好的,怎么才兩日功夫,就莫名其妙地瘋了?
薛容忽然上前一步,掐住了魯王他的脖子,殺氣騰騰道:“李瑞,你告訴我實話,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殺了陽兒,然后再栽贓我姐?”
魯王看著眼前滿眼赤紅的大舅哥,紅著眼睛道:“大舅哥,這些年你又不是不知道,陽兒就是我的命根子,我怎么會殺她?”
“那到底是誰殺了她?”
魯王哽咽道:“大舅哥,我沒有騙你,陽兒的確是你姐殺的,這滿院子的丫鬟都可以作證。”
“我姐怎么可能會殺陽兒?她難道瘋了不成?”
“她本來是想殺我的,結果……卻把陽兒殺了……”
男人捂著臉,失聲哭了起來。
薛容無力地垂下胳膊:“我姐為何要殺你?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魯王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我今天偶然發現,你姐和國師大人有牽扯,回來后便找她對峙,你姐火冒三丈,抽出刀子便要砍我……”
他把想掐死女兒的那一段給省略了,免得節外生枝。
不管這個女兒是不是他親生的,反正已經死了,他也不想再追究了。
反正人的確是王妃砍死的,他一點也沒有說錯。
“你姐本來是想殺我的,卻誤殺了陽兒,一時接受不了,就變得瘋癲了,一連砍傷了好幾個下人……”
聽完魯王的話,薛容一時怔住了。
長姐和國師的事,他其實早就知道了。
當初長姐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忽然就迷上了年紀能做她父親的國師,他聽到一些風言風語,曾經百般勸阻也無濟于事。
本以為國師年老了,長姐就會淡漠,卻沒想到長姐這么多年來還對國師念念不忘。
真是孽緣啊!
了解到真相的薛容一時有些慚愧。
說到底,是長姐對不住人家。
任誰聽到自己的老婆做出了這樣的事,都會大怒的。
可長姐非但沒有服軟,還想用刀砍人家,結果卻誤殺了外甥女。
這都是報應啊!
薛容長嘆一聲,放軟了口氣道:“事到如今,王爺打算怎么辦?”
長姐是靠不住了,如果他表現好一點,說不定魯王還能顧念這些年的舅兄情分,對他好一點。
見大舅哥似乎沒有追究的意思,魯王的一顆心落了下來。
他板起臉道:“你長姐欺騙了我這么多年,也就罷了,現在還砍殺了我唯一的女兒,我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報官……”
薛容慌忙道:“王爺,你冷靜一下,這件事不能報官!”
魯王生氣道:“我的女兒,也是你的親外甥女,卻被你姐殺了,你這個舅父竟然不讓報官?”
薛容懇求道:“姐夫,俗話說,家丑不可外揚,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丟臉的可就是你了,陽兒已經死了,難道你還想讓她成為別人的笑柄嗎?”
魯王似乎被說動了,猶豫了一下道:“那你說怎么辦?”
薛容長嘆一聲道:“就說陽兒是得急病死的。”
魯王慘笑:“世人又不是傻子,肯定會胡亂揣測的。”
薛容當然知道,就算是這樣說,世人也不一定會相信。
可除了這樣,他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
魯王轉過頭,目光落在旁邊的桌子上,看到一只琉璃瓶倒在桌子上,旁邊還散落著幾顆藥丸。
他走過去,拿起那只琉璃瓶:“我倒是有個辦法。”
“什么辦法?”
魯王把那只琉璃瓶舉到薛容面前:“這琉璃瓶里的藥丸好像是你姐剛拿回來的,也不知道她是找的哪里的偏方,我就說陽兒是吃了這藥丸中毒死亡,你長姐因為受不住打擊瘋了,你明天就去查一查,看究竟是哪個庸醫給陽兒開的這種藥?這樣一來,就可以堵住那些人的嘴了。”
“那這藥丸到底是哪兒來的?”薛容看著那個琉璃瓶,面色變化不定。
魯王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你長姐什么事都不告訴我,我只知道剛從外面進來時,聽到你長姐說,這是她剛弄回來的藥,逼著陽兒吃,陽兒因為嫌棄味道難聞,就是不肯吃……”
薛容想了想,最終答應了下來。
陽兒死了,可他還有幾個子女,正好到了議親的年紀,長姐做出這等丑事也就罷了,最后還殺了自己的女兒,這事要是傳出去,對自己的幾個子女不利。
但是如果說陽兒是吃了藥死的,長姐因為受到刺激兒變得瘋癲,世人聽到這事,不但不會妄議,說不定還會同情一下,這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薛容遲疑了一下,又問:“那你打算如何處置長姐?”
長姐做出了這樣的事,魯王就算休了她也不為過。
可長姐要是被休了,他就不再是魯王的大舅哥了,他這個將軍恐怕也當到頭了。
提到王妃,魯王的神色陡然轉冷:“你長姐欺騙我,做出那種丑事,還失手殺了陽兒,我本來是打算報官,讓她一命抵一命,給陽兒一個交代,可大舅哥剛才說了,家丑不可外揚,那我可以不報官,可她畢竟做了錯事,我不想再讓她呆在府里了……”
薛容的心提了起來。
果然,姐夫還是堅持要休妻。
可他如果再要求姐夫不休妻,那樣就有些過分了。
剛想到這里,就聽到魯王繼續道:“可如果我把她休了,世人就會懷疑陽兒的死,那樣之前說陽兒是吃了來歷不明的藥而死的事就要被揭穿了,思來想去,這休妻不可取……”
薛容長松一口氣,感激涕零道:“真是為難王爺了,王爺只要不休了我姐,以后有什么麻煩,我都可以給你解決。”
魯王淡淡點頭:“所以,我打算把她送到家廟,讓她每天誦經,給陽兒超度……”
薛容對著魯王一揖到底:“真是為難王爺了。
魯王的眼里有譏笑一閃而逝,擺擺手道:“咱們本來就是一家人,就不要說這種見外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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