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墨站在湖邊,看著碧波蕩漾的湖面,嘴角微揚。
馮大姑娘可是要做他妻子的人,要是成婚以后還繼續開畫舫,會讓人笑話的。
雖然他并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卻不想讓他的妻子受到任何傷害。
可要是讓他說服馮大姑娘放棄做自己喜歡的事,又有些開不了口。
現在好了,馮大姑娘自己主動放棄了,倒是讓他省事了不少。
男人心情大好,立刻調轉馬頭趕去了西平侯府,遇到正準備出門的馮姝。
“馮大姑娘,你這是準備去哪兒?”
馮姝看著明顯比往日要熱情許多的男子,笑吟吟道:“在家里悶久了,有些無聊,想去紫煙湖逛逛。”
蕭玉墨一滯:“馮大姑娘難道還想開畫舫嗎?”
馮姝笑了笑:“當然了,之前只是因為瑣事耽擱了,現在事件都處理得差不多了,就可以安心開畫舫了。”
事實上,她大仇已報,已經沒必要開畫舫了。
所以,她今天去紫煙湖,是準備把畫舫盤給顧掌柜的。
蕭玉墨沉下臉來:“馮大姑娘,開畫舫的事不急,眼下有件更急的事,你還是先考慮考慮吧。”
“什么更急的事?”馮姝露出茫然之色。
“咱們找個喝茶的地方,邊喝邊聊如何?”
馮姝點點頭,指了指對面:“就去那家茶館吧。”
二人來到茶館,在二樓的一間雅室里坐下。
蕭玉墨給馮姝倒了一杯茶,抬眼看著她道:“馮大姑娘,還記得我們之前的約定嗎?”
馮姝端起茶盞喝了一口,點點頭:“當然記得。”
“馮大姑娘。”
“嗯?”
“你的事都辦完了吧?”
馮姝抬起眼睛,看著對面明顯有些緊張的男人,不由得噗嗤笑了:“辦完了。”
“既然馮大姑娘的事已經辦完了,那你是不是該履行之前的承諾了?”
“當然了,我可是守信之人。”
蕭玉墨呆了呆,寒玉般的面上悄悄爬上一抹緋紅。
本以為這一次馮大姑娘又要找各種理由推脫的,沒想到她竟然答應得這么爽快。
男人心如鹿撞,情不自禁伸出大手,握住了少女放在桌子上的那只小手:“等過了上元節,我們就成親如何?”
他不想再等了,免得夜長夢多。
馮姝想掙脫,卻沒有成功,只得冷靜提醒:“無影進來了。”
蕭玉墨立刻松開了手,沖著門口的無影投去惡狠狠的一瞥。
這臭小子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等回去后,就打發他去刷恭桶。
剛推門進來的無影什么都沒看到,只看到一道殺氣騰騰的目光。
他急忙后退一步,再用力關上了門。
嚇死他了!
要是他再慢一步,真害怕主子會一刀砍了他。
可是……
小侍衛低頭看著手里的公文,欲哭無淚。
明明主子吩咐過,收到這樣的公文,一定要第一時間送交于他。
要再進去一趟嗎?
想到主子剛才的目光,小侍衛立刻搖了搖頭。
算了,還是保命要緊。
室內。
蕭玉墨重新坐正了身子,一臉鄭重道:“我明日就去向令尊提親。”
雖然他知道馮大姑娘和定安候父女關系不好,可婚姻大事筆畢竟還是要通過父母。
馮姝倒是沒反對:“行。”
再怎么說,這具身體是馮大姑娘的,她要結婚,自然要把定安候當做親人。
蕭玉墨第二天就去了定案侯府。
偌大的定安候府內冷冷清清,看不到幾道人影。
周武帝還位給晉王世子,要說最開心的人,當屬馮遠章了。
長平公主殺了馮二姑娘,要說一點芥蒂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可對方是皇帝,他作為臣子,非但不能申訴,還每天活得小心翼翼。
現在,周武帝不再是皇上了,馮遠章再也不用每天提心吊膽,總算揚眉吐氣了。
只不過,經歷了許氏的事,馮遠章一直對馮姝和馮二公子心懷愧疚。
他們搬去了西平侯府時,馮遠章除了傷心,卻也無可奈何。
只不過每次想到這一雙兒女,多少還是有些覺得遺憾。
定安候府已經好久沒有客人上門了,聽到門人稟報,馮遠章頗有些意外。
不會是又有什么倒霉事上門了吧?
畢竟這半年多來,定案侯府的倒霉事一樁接著一樁,他都有些習慣了。
馮遠章壓下忐忑,急忙來到客廳,吩咐小廝給蕭玉墨上茶,而后故作平靜問:“蕭大人今天突然來訪,不知所謂何事?”
蕭玉墨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按道理,應該是請個媒婆上門的,可他不放心媒婆的能力,還是決定親自出馬。
“馮大人,鄙人一直心悅馮大姑娘,今日特意登門拜訪,就是想向您求娶您的女兒。”
馮遠章手一抖,茶水灑出來大半。
雖說大丫頭與他不親近,可他這個做父親的還是要對她負責的。
蕭玉墨可是個斷袖,竟然想求取女兒?這不是想把姝兒往火坑里推嗎?
“我不同意。”馮遠章想都沒想,就斷然拒絕了。
蕭玉墨沒想到,馮遠章竟然一點情面不講。
他看了看對面那張黑氣沉沉的臉,緩了緩,才小心翼翼道:“馮大人為何要反對?能說說具體的原因嗎?”
馮遠章的臉更黑了。
原因?這不是明擺著嗎?偏偏他說不出口。
他咳嗽了一聲,推脫道:“小女幼年便去了南河,這才回來不久,我暫時不想考慮她的婚事。”
蕭玉墨怔了怔。
他又不傻,當然聽得出這只是定安候的托詞。
很顯然,定安候并不滿意他這個女婿人選。
他好不容易才搞定了馮大姑娘,卻不想在她父親這里遇到障礙。
蕭玉墨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慌了。
他直覺馮大姑娘并不是真心喜歡他,之所以同意嫁給他,也是迫于之前的承諾。
要是馮遠章再不同意,那丫頭說不定就會順水推舟,把責任推到她父親身上。
男子薄唇微抿,不容置喙道:“侯爺怎么是那種出爾反爾之人?”
馮遠章一愣:“出爾反爾?我什么時候出爾反爾了?”
蕭玉墨涼涼一笑:“侯爺莫非忘了?我真正的身份是鎮國公世子,鎮國公世子和馮大姑娘早有婚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