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琳華尷尬的不知道說什么才好,榮國公穆澤安說她很可愛?宜萱夫人確定自己沒有在開玩笑?
她突然想起來,之前來迎她那位姑娘隔著面紗,說她長得很討喜?
所以說,宜萱夫人現在沒有在說笑,是說的真的?榮國公穆澤安,也就是宜萱夫人的兒子見過她?
高琳華的面容糾結,可是她著實想不起來,自己到底什么時候見過榮國公了,她在京師的那些日子,出門的次數,真的是掰著手指頭都能數清楚的。
“夫人,可能榮國公記錯了吧?我真的未曾見過她,我是去年,才隨父親回的京師,之前一直隨父親待在常州府。而在京師的一年,我應該沒有機會見過榮國公大駕。”
榮國公在京師,應該并不是一個高調的人,前世今生都一樣,他很少有消息傳出來,只是京師的一些老人,對榮國公府十分忌憚罷了。
“這種事情,他騙我做什么?你帶著面紗……是了,聽說你毀容了,花御醫可有說,能不能治好了?”
宜萱夫人看著高琳華,問這話的時候,十分坦然,應當并沒有嘲諷或是看笑話的意思。
高琳華輕輕搖頭,要是能治好的話,不管付出什么樣的代價,她都是會努力一把的。
可是那位花御醫,除了開一些養顏美容的藥給她之外,其他的沒有提起半分,顯然她這種傷痕,是沒有機會治好了。
“那真是可惜了,你還這么小,還有大把的年歲要活。”
宜萱夫人感嘆,讓高琳華聽著,竟然并沒有覺得生氣,好似宜萱夫人說的,只是今天天氣真好這一類的話。
高琳華想,這位宜萱夫人確實是厲害的,明明應該是冒犯的話語,可竟能讓人如今平靜的對待,怪不得宜萱夫人招人喜歡。
“習慣了,也就好了,并不是什么太難接受的事情,夫人不必如此感嘆。”高琳華現在帶著面紗,是真的習慣了。
別人看不到她的真容,她也就真的當自己還是原來這樣,并沒有因為毀容而自暴自棄。
因為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也不想在容顏上面來浪費時間。
“說的真好,習慣了,也就并不覺得有什么了。不管多丑,看習慣了,也就不覺得丑了,同樣,不管多美,看多了,也就不覺得驚艷了。”
“夫人,不是的,是麻木了。”見多了,就麻木了,心底的情緒再也掀不起波瀾,所以不重要了。
“怪不得澤安說你很可愛,你真的很可愛。”
面對宜萱夫人的夸獎,高琳華低頭受了,因為她知道,宜萱夫人說的,并不是她的容顏,而是因為她說的話,讓宜萱夫人覺得可愛。
雖然她并不那么覺得。
“你父親娶了那個土匪頭子,你應該也是不樂意的吧?若是在家里待得不開心,就常來我這里坐坐好了,茶水糕點,總是少不了你的。”
宜萱夫人沒心沒肺的說著,只是話里話外的意思,讓高琳華再也笑不出來。
柳子珩走之前,曾經提醒過她,不要小看了這里的人,很多人都知道顧蕓娘就是那個土匪頭子。
可是高琳華沒有想到,自己這么快就遇到了知道顧蕓娘身份的人。
只是,她并沒有弄明白宜萱夫人的意思,便已經被送出去了,來送她的,還是之前的那個丫頭,笑的甜甜的。
高琳華問,“這位姐姐,夫人住在這里,都不曾與外人來往么?我怎么沒聽其他夫人小姐提起過這里?”
那丫頭挑了挑眉,“我家夫人,可不是誰想見,就能見到的,鳳翔府得這些,還不夠資格。”
高琳華的面色僵硬,尷尬的笑了笑,看來,這鳳翔府的大小官員,怕是真的都不知道宜萱夫人住在這里了。
就算是僥幸有個把人知道了,也沒有膽量貿貿然上門來拜訪。
回到鳳翔府衙,高靖生連忙將她喚了過去,上下打量一圈,看她一根頭發絲兒都沒有少,這才是放下心來,
“你沒事兒就好,我以前就聽說過那宜萱夫人,都說不好相處呢。”
高琳華心想,宜萱夫人給人的感覺如沐春風,看上去非常好相處,可真要常常相處在一起,怕是真的不好相處。
孤冷而清高,直接而肆意。
“只是見了一面,能有什么好不好相處的,可關鍵是,這位宜萱夫人,知道的有點多。”
高琳華目光凝重,“爹爹,她不僅知道安遠侯才來過鳳翔府,還曉得顧蕓娘的真實身份。可是爹爹,我想不明白,她到底要告訴我什么。”
宜萱夫人說出那些秘密的時候,都非常自然,完全不像是有目的,而且,也不曾威脅過她什么,最多也只是讓她上那寺廟去坐坐罷了。
“華姐兒,這位宜萱夫人,怕是不簡單啊。就算隱居此處,依舊眼不瞎耳不聾,她應該沒想著要出家什么的。”
高靖生也鬧不明白,宜萱夫人說這些的目的是什么,而且,就算是真的要威脅,找他去才是正理吧,為什么偏偏要找華姐兒去?
“她怎么可能出家?父親,你是沒進去看,那寺廟修建的估計比京郊的皇家別苑都不差的。”
高琳華很是郁悶的說道,那處地方,真的修建的相當好。
如果她真的是會出家的人,那早在她和會寧侯和離的時候,就已經出家了,又怎么可能有嫁給榮國公的事情呢?
“那榮國公府是想要干什么?”高靖生呢喃著,原本以為鳳翔府只是一個比較爛的攤子而已,窮困偏僻些,在他的治理下,總是會好起來的。
可是宜萱夫人的出現,則是讓他覺得,這鳳翔府,或者說整個陜西,也籠罩在巨大的權謀之下,根本讓人無法脫身。
高琳華卻不知道,此時,宜萱夫人和人也在談論著她,“小小年紀,定力算是不錯的,說話也謹慎,不該說的,一個字都沒有提。只是,臉上留了疤,到底是有些可惜了,若不然,肯定是個美人胚子。”
“你還介意那點皮相?她說的不錯,習慣了,也就沒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