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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看書83ks,鬼門棺!
“怎么就七點了?”
一直在手機上看論壇,當季云意識到時間的時候,心中也無比驚訝:自己竟然看了一夜?
腦子里塞了太多的新知識,他沒有覺得渾渾噩噩的,反而還十分清醒。
季云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咦,這不會就是鬼門棺帶來的超凡能力吧?”
昨晚出了那么多事,又驚又嚇,正常應該很疲憊了。
后面又熬了一夜,還是這種高強度的信息閱讀,按理說應該更疲勞才是。
但此刻季云很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此刻意識非常清醒。
這種不正常的表現只能是融合邪物帶來的。
木已成舟,季云也沒去多想好壞。
他看著空蕩蕩的的房間嘀咕了一句:“花鈴姐還沒回來嗎?”
正想著,短信發了回來:“季弟弟,我今天有緊急任務白天應該回不來了。我給你點了外賣。順便把你三叔也叫醒,讓他記得吃早飯”
花鈴那邊很快就有了回復:“好”
放下手機,季云下了床,伸了個懶腰。
清晨的空氣浸入心脾,讓人精神一清。
沒多久,就聽到了外賣員的敲門聲。
季云剛一打開房門,差點被房門口四處散落的啤酒瓶絆倒。
三叔還在沙發上睡得死沉。
那拉鋸子一樣的鼾聲打雷般回蕩在整個事務所里。
季云從啤酒箱子堆里走了過去,開門接了外賣,轉身喊了一聲:“三叔!”
雖然幾年沒見了,但對這個每次回鄉都給自己帶城里新奇玩意兒的三叔,他心中還是非常親切的。
又喊了幾聲,沙發上的三叔完全不為所動。
“三叔,吃早飯了。”
季云喊不醒,又去拉了拉。
這家伙非但沒理會,反而把臉埋到了沙發里。
完全沒有想醒來的意思。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翻身的時候那股酒氣直沖天靈蓋。
季云看著實在喊不醒,也就作罷了。
他把熱騰騰的包子拿進了屋里,自己先吃。
吃完早飯才七點半。
季云走出了房間。
昨晚光線不好,還沒看得清楚。現在陽光從窗外照入,他才看到了一片狼藉的事務所。
今天周日也不用著急去學校。
閑著也沒事兒。
三叔家,也當自己家。
他找到了衛生間,把拖把掃把拿了出來。
開始整理事務所里的垃圾。
大概幾年都沒打掃了,地磚上除了經常走的地方還能看到原本花色,其他地方都是厚重的積塵。
季云把滿地的啤酒瓶裝在箱子里,然后把箱子整齊堆在門口,打算做完清潔一起丟回收站。
啤酒箱大概幾十件?
只多不少。
打開窗戶,拿著大黑垃圾袋開始裝垃圾。
這大掃除一做,就是好幾個小時。
“呼...總算是弄得差不多了。”
季云癱坐在自己剛擦拭干凈的沙發上,看著眼前整理的七七八八的事務所,終于覺得順眼了。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一點。
季云依舊沒覺得困,依舊精力旺盛。
坐在沙發上,他又拿起桌上的名片看了起來。
這是三叔的業務名片。
上面印了一個很少見的頭銜——“靈宅清理師”。
農村民俗喪葬有兩個必不可缺的行業。
一個是季云家里的棺材鋪,
還有一個,就是三叔的職業——陰陽先生。
就是人過去之后,負責帶著一幫子人做道場,選風水寶穴,選宅基挑吉時的民俗從業者。
和棺材鋪一樣,同樣是時代潮流下的夕陽產業。
三叔那灑脫的性格,也守不住這守舊的職業。
所以很多年前就進城了。
季云之前一直不知道三叔是干什么。
現在看明白了,應該是傳說中的“兇宅清理師”。
倒也專業對口。
如果是昨天前,他都會覺得三叔應該就是一個普通陰陽先生。
但昨晚之后,他覺得,自己這個三叔也蒙上了一層神秘濾鏡。
正想著,就聽著一陣“叮叮叮”的電話聲響起。
但響了很久,三叔都沒接聽。
然后又打來了。
掛了。
第三次又響了。
大概是嫌鈴聲太吵,三叔翻了個身,反而把手機壓在了身下。
季云就在遠處看著自家三叔的瞌睡蟲和手機鈴聲反復博弈。
他覺得,有人能連續打四個電話,肯定是有什么急事。
可電話都叫不醒。
自己肯定也叫不醒。
就在季云糾結著是不是要幫忙接聽電話的時候。
手機鈴聲第五次響了起來。
這一次,三叔似乎被吵得煩了,這才閉著眼摸索了一陣。
拿到了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下一瞬,話筒就像是開了揚聲器,傳出了一個女人尖銳的咆哮聲:“老酒鬼,你沒看看時間現在幾點了?到哪兒了?你他娘的不是又喝醉了吧?不是給你說了今天有大活兒嗎,該死的,趕緊過來!雇主已經等到了!這趟大活兒要還像上次一樣弄砸了,我...我和你這死酒鬼拼了!快點起來,聽到沒有...”
季云聽著眼皮眼皮直跳。
隔著好幾米,他都聽出了電話那頭的暴怒。
聽上去是三叔的生意搭檔,約了一點半有工作。
季云又看了看手機,已經一點十分了。
三叔聽著那咆哮,似乎這才想起了今天還有正事兒。
酒立刻就醒了。
他從沙發上猛地坐起,瞪著滿是血絲的雙眼看了看時間,怪叫一聲:“一點了?!”
然后一轉臉,他看著整潔清爽的事務所,熟悉又陌生,更是滿眼茫然:“這是給我干哪兒來了?”
季云聽著一陣無語,喊了一聲:“三叔。”
還是記憶中熟悉的,那個胡子邋遢、不靠譜、不修邊幅,但是對自己很親的三叔。
叔侄兩就四目相對了兩息。
季淮川像是斷片后腦子這才開始運轉,他認出了季云:“小云?”
季云點點頭。
季淮川又不確定地問道:“這是哪兒?”
季云提醒道:“事務所。”
聞言,季淮川一臉懵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又看了看原本擺滿了酒瓶箱子,現在卻空空蕩蕩,干干凈凈的事務所。
露出一臉“我還在做夢?”的表情。
醒了,但沒完全醒。
季云知道那狐疑的眼神什么意思,補充了一句:“我剛做了個大掃除。”
季淮川這才恍然,又詫異道:“云小子,你怎么在這兒?”
季云回應道:“昨晚來的。”
“昨晚?”
喝斷片了,季淮川完全沒印象。
季云知道和他解釋不通,直言道:“我爸媽失蹤了。他們寫信讓我來找你。”
“啥失蹤?”
沒季淮川等多說。
這時,電話里又響了:“老酒鬼,到哪兒了!!!”
三叔接起電話,撒謊毫不臉紅:“已經在路上了!很快!”
說著,掛斷了電話,一把拿起沙發旁的皮夾克和冷包子,就準備往門外沖。
剛到門口,這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偏頭問道:“云小子,你有駕駛證嗎?”
季云不知道他問這個干嘛,但也回應道:“有。上個月剛拿的本兒。”
大學生都是考證小能手。
甭管用不用的上,先考了再說。
季淮川一聽,立刻改變了主意,“走!跟我一起。”
五分鐘后,地下車庫。
季云坐在了一輛比他年紀還老的棕色桑塔納上。
離開駕校第一次開車的他,正坐在駕駛座。
自己這個不靠譜的三叔酒駕被吊銷了駕照,現在要忙著趕路,只能拉他這個新手來當司機。
副駕上,季淮川一邊朝著自己嘴里塞冷包子填肚子,一邊囫圇指揮道:“快!去東愛二路。”
“可是...”
“哎呀,要來不及了!這趟可是大活兒,要弄砸了,三叔我這下半年都得喝西北風了。”
離開了駕校,季云還沒摸過方向盤。
現在被趕鴨子上架,他也只能硬著頭皮擰鑰匙打火。
不過好在熟悉了一下這輛普桑的手感之后,很快就上手了。
剛開出車庫,季云就有種已經很熟練的感覺了。
一旁的季淮川也發現了,夸贊了一句:“喲,小子車開的不錯嘛。”
季云自己也覺得奇怪。
他的駕駛技術明明就只能考證的程度。
現在感覺像是老司機一樣,完全沒覺得生澀。
季淮川狼吞虎咽吃了幾個包子,一邊又手忙腳亂地脫了皮衣,然后在后座上拿起了自己吃飯的家伙。
那包漿的黃色道袍披在身上,頭戴黑色八卦瓦梁巾。
瞬間就從邋遢中年人,變成了一個煞有其事的專業人士。
三叔不是道士。
這只是他吃飯的行頭。
季云余光瞥著在副駕駛忙著換裝的收三叔,也才發現幾年不見,這個三叔老了很多。
不過他們季家都是劍眉星眸,而且放蕩不羈的人身上都有種特別的氣場。就是那種廣場舞上,一定會得到大媽們熱情款待的“老帥哥”氣質。
正開著車,電話又打來了。
季淮川甚至沒敢接。
他還很不要臉地抱怨道:“季云小子,你在家里,怎么不早點叫我?”
季云幽幽道:“叫了。你沒起來。”
季淮川完全沒印象。
悻悻作罷。
沒等兩人多聊,吹催的電話一通接著一通。
自己睡過頭了,挨罵一點沒脾氣。
季淮川甚至都不敢再接電話,就只能連連催促季云猛踩油門。
也就是這么一個神經大條的三叔,才敢慫恿一個新手上路的侄子,把他那輛老桑塔納,開的飛起。
一個敢坐,一個敢開。
春福路到東愛二路隔得不遠。
可當季云開車到達的時候,已經是一點五十了。
晚了二十分鐘。
普桑停在了一棟搭著腳手架正在裝修外墻的商住兩用大樓前面。
車剛還沒穩,季淮川立刻就竄了出去。
他從后備箱取出了幾個布包,丟了兩個給季云:“快!幫我拿一下這幾個包。跟我來!”
季云也不知道自己干啥來了。
就這么莫名其妙地背著包,跟了上去。
走入了大樓,這里已經停了幾輛車。
季云一眼就看見了那輛進口奔馳旁邊站著一個貴氣逼人風韻猶存的貴婦人。
還有司機、秘書幾個隨從。
季淮川看到幾人,邋遢的氣質瞬間一收。
步履沉穩,急而不亂,風水大師的范兒一下子就起來了。
他直奔那貴婦而去,目光上下打量的同時,嘴上還一邊說道:“夫人,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為了找這清晨沾露的上等‘香道灰’,我趕早去了一趟西郊龍鳴山白云觀,回城不巧堵車,這才來遲了。”
貴婦色倒也不怪,嘴角掛著雍容富貴的淺笑:“季先生,這次麻煩你了。”
季淮川一聽這話,立刻來了精神,“哪里哪里。收人錢財,當然事兒得做得做好。”
說著,他已經走到貴婦面前,突然話鋒一轉,像是發現了什么,輕咦一聲:“咦...徐女士面氣紅中泛濁,主東南方位有煞,敢問最近可覺著肩頸酸沉,精力欠佳?“
貴婦也眸光一亮,回應道:“是啊。這幾天剛來江華,酒店的枕頭不太習慣。”
“這不是正頭的問題。”
季淮川搖搖頭,
他目光上下大打量了貴婦那包臀裙下性感的身段,目光落在了對方的玉筍纖手上,“夫人不介意的話,可否讓我看看你這手相?”
那貴婦嫣然一笑,伸出手來,“當然不介意。勞煩先生了。”
季淮川直接就上了手,又捏又揉,當即就是一通彩虹屁:“哎喲,好久沒見這么好的手相了。命線藏珠,運尾帶鉤,這擱《麻衣相法》里叫‘水形金骨’,主財運萬貫、事業青云...當真一等一的富貴手相。”
那貴婦聽著似也欣喜,卻并不失態,雍容笑道:“借您吉言。”
她笑的眉眼彎彎,又問道:“可是...我最近總感覺事業不太順。先生您幫我看看哪里出了問題?”
季淮川捏著人家的手不放,又看了看,仿佛一眼看出了問題所在:“倒是小問題。”
美婦俏眉輕佻:“哦?”
季淮川指著她白皙手腕上的那暗青串,道:“您這七寶紫檀手串戴岔了。東西是好東西,珠子也是古物。可七星倒懸,引了破軍星的煞氣;還用錯了金線,亂了之前的靈木聚財的順氣之局。這才引得近來心生不適,事業略有小不磕碰。不過外物終是外物,夫人您的命格大富大貴,可不會真被這點小物影響,也就些許擾心罷了...”
美婦聽著眼底掠過一抹異色,驚呼道:“啊?難怪了。這是朋友送的。之前斷了,我自己就找了金線穿上了,沒想到竟然做了糊涂事...”
說著,她又抬眼一臉真誠地問道:“季先生,我這要怎么弄?”
季淮川大手一揮:“取下等我重編一番就好。”
季云就在不遠處看著。
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三叔,靠著一張嘴忽悠,就把遲到的大忌給化解于無形。
那貴婦人非但沒有不悅,反而被久久拉著手,聊得喜笑顏開。
然后,就開車走了。
偌大的車庫里,就只剩下了一亮普桑,還有季云和他三叔兩人。
這也讓季云更佩服了三分。
三叔,果然是有大本事的人。
然而季云不知道的是。
離開邁巴赫上,還坐著一個十五六歲的俊美少年。
剛他沒下車,卻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車剛一開走,少年就憤憤不平道:“阮姨,那家伙怎么看都是個騙子啊。臉色暗沉,酒氣上頭,明顯是昨晚喝多了剛醒,還騙人說什么一大早去了城外。哼,開口沒一句實話。您怎么找他了?”
聽著這話,身邊那貴婦笑盈盈道:“玉蝶啊,別看那人處處不著調。本事可不差的。不然中間人也不會介紹給我。”
說著,她卻把玩著脫下來的手串,又說道:“何況這珠子本就是我故意竄亂的。能看出這手串有問題,就已經說明有些眼界的。”
少年還是一臉看騙子的不屑表情,又道:“吃這口飯,肯定多少懂點的。而且阮姨你本就是富貴命,還用得著他看?我看吶,明明就是想占你便宜。道袍都蓋不住剛才那家伙身上散發的猥瑣油膩氣息...”
貴婦也沒否認被人占了便宜,臉上的笑意也完全沒有消散,只是道:“來江華之前就聽人說,這人貪酒好色,放蕩不羈。卻偏偏權財沒興趣。不然就憑他那張天花亂墜的嘴,還有那一手尋龍點睛風水秘術,早就不該是這樣了...”
少年一聽,表情更幽怨了:“阮姨,你不會真信那騙子的忽悠了吧?”
貴婦也不多解釋,美眸光華流轉,只道:“不管怎么說...確實是個挺有趣的人呢。”
另一邊。
季云才弄明白三叔這趟活兒是來干什么的了。
他的職業是“兇宅清理師”。
而這棟景安大廈,
是兇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