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門棺_第62章葬八門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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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刻心中那荒誕無比的思緒。
大腦覺得自己應該震驚的。
可似乎是見過“商小雨”借尸復活過一次,現在再看到一次,也沒那么驚訝了。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眼前脖子上還有血洞的“夏栗”,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夏栗學姐了。
而是借尸還魂的活尸。
某個強大的“陰靈”,上了她的尸身。
變臉一樣,夏栗的臉上,無數蝌蚪符文涌現,凝聚出了一張鬼臉面具。
季云看著那張鬼臉面具,眼皮更是一跳:儺面。
雖然鬼臉的樣式不一樣,可無論從做工風格,還是那古老的氣息來看,這“夏栗”臉上的鬼臉面具,都和之前那幾個“面具陰物”身體里的,同出一源!
這讓人本能地就會認為,這是這墟境里的鬼物上身了!
雖然是偷襲,可上身后的“夏栗”能一擊重創商小雨,還逼的她退走,實力就可見恐怖了。
季云看到這面具,幾乎毫不猶豫地就要咬下嘴里的珠子。
然而這位“夏栗”直接就動手了。
季云想咬碎珠子,動念的一瞬,就發現身體瞬間動不了。
不僅是他。
不遠處見勢不妙想來幫忙的趙凱和鹿韭,也都定在了原地。
他們似乎中法術,失去了對肢體的控制。
就在三人都以為“夏栗”是被之前的面具陰物附身,他們死定了的時候。
戲劇性的一幕又出現了。
“夏栗”看著三人手掌中的血符,一眼就認了出來,還開口很驚訝地問了一句:“雷火符?棺山季家的人?”
聲音非常非常蒼老。
聽著像是應該待在墳墓里的古老存在。
雖然很多流派都有類似效果的雷火符箓,但各門各派祖師爺不一樣,符頭畫的也不一樣。
外行看來都差不多,但內行一眼就能認出派別。
季云聽著這詢問也懵。
這“夏栗”喉嚨破了都還能說話?腹語?
而且她還一眼認出了自己季家的祖傳符箓。
然而更震驚的還在后面。
“夏栗”把目光落在了季云身上,仿佛來了大興致,再次問道:“季玄黃是你什么人?”
季云聽著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對方什么意思。
“夏栗”看著他年輕的樣子有故人的影子,也覺得應該沒認錯。
想到了可能是年代太久。
她又問了一句:“季白城呢?”
這一次,季云聽到這個名字,立刻就覺得熟悉了。
他不知道對方為什么問這個,但也如實回應道:“是我太爺爺。”
“夏栗”嘀咕了一句,“這就難怪了。”
話音剛落。
冷漠的殺意消失一空。
季云頓覺得禁錮身體的那股神秘力量消失了。
同時喉嚨一嘔,一口就把險些咬碎的陰魂珠吐了出來。
“夏栗”說了一句:“收起來吧。我不是你的敵人。”
季云知道是對方是好意,默默收起了珠子。
事實證明,在這種強者面前,實力的差距猶如鴻溝,連拼命的資格都沒有。
而且季云也從這人的語氣聽出來了。
眼前這位和自己季家有舊。
能用叫小輩的語氣喚出自己太爺爺的名字,不用想,就知道輩分極高。
季云雖然想不明白,可也沒失禮,恭敬問道:“敢問長輩名諱?”
“夏栗”打量了季云一眼,也覺得這后輩禮數不錯,淡然道:“既然你連你祖爺爺季玄黃的名字都不記得了。我這老太婆,說了你也不認識。”
季云聽著眼角一跳。
他還真是第一次知道祖爺爺叫“季玄黃”。
不是他不知道。
而是三叔也不知道。
上一輩沒說,他這個小輩哪里去聽說。
說著,“夏栗”又補充了一句:“不過論輩分,你父親來了都得叫我一聲七太奶。”
季云一聽完全明白了眼前這位上身之人的身份,自己祖爺爺的同輩。
真就是輩分高得嚇死人那種。
而且聽這語氣,兩家還是故交。
季云心中算了算輩分,恭敬行了一個后輩禮,道:“七祖奶奶。”
這輩分,應該也是前朝末年的人了。
不過季云看她臉上的鬼臉面具,還有和人截然不同的陰冷靈壓。
眼前這位,應該不是人,而是陰神。
能附人身的魂,可能還是人;但能附物之上的,就一定是陰物了。
看著故人之后見到自己的儺具,卻并沒還喊出自己的姓氏,“夏栗”也有些奇怪,反問道:“你家里人沒給你說過‘葬八門’的事兒?”
季云甚至很詫異對方為什么會這樣問,但也如實道:“沒有。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家里的一些事情。”
他還是第一次聽說“葬八門”這個詞。
一想自己老爹老媽的身份,想來這八門牽扯的東西不簡單。
“夏栗”聽到這話,預期似乎有些感慨,又道:“也對,當年‘戊申之變’之后,八門這些年相互都沒怎么來往了。你這些后輩相互不認識,也正常。尤其是你們季家,建國后就銷聲匿跡了。”
戊申之變?
季云又聽著一頭霧水了。
推算了一下,是前朝末年那個戊申年?還是六十年代?
那年發生了什么大事兒嗎?
哪怕是季云是季家人,也聽得云里霧里。
一旁的趙凱兩人就徹底看不懂了。
剛才還喊打喊殺,怎么突然就變成了遇到家里一個長輩敘舊的場面了?
而且趙凱聽著那對話的內容,心中早就不淡定了。
原來,夏栗學姐的靈媒世家是假的。
現在發現,自己的好兄弟來真的?
季云自己也想不明白,為什么在這里會碰到自己祖爺爺一輩的長輩。
“夏栗”也沒有多解釋的意思,突然話鋒一轉,變得嚴厲了起來:“你怎么跑這里來了?”
似乎是意識剛降臨,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季云聽著她這略帶斥責的語氣,就暗道不妙,如實道:“我參加一場直播,意外被卷進來了。”
但這可不是他想來的。
而是莫名其妙就卷進來了。
“夏栗”聽著思索了一瞬,似乎想到了什么:“跟著這具身體進來的?”
季云點點頭:“嗯。”
聽到這話,“夏栗”諸多思緒化作長嘆一聲:“哎...”
季云聽著這聲語境復雜嘆息聲,心不知道怎么咯噔一聲。
他聽出了一種惋惜和無奈。
這時候可不是委婉的時候,他試探著問道:“七祖奶奶,您這是?”
“夏栗”也沒瞞著,用惋惜的語氣說了一句:“這里有進無出。”
字落如金。
季云瞪大雙目,懷疑自己理解錯了對方想表達的意思:有進無出?
“夏栗”又嘆息道:“你會闖進來,想來也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說著,她扭動了一下了脖子,似乎正在在適應尸體。
趁著間隙,她繼續解釋了這地方的來歷:“這426醫院舊址是當年戰場的亂葬崗。前朝末年戰亂不斷,后外族侵略至此,死傷無數...這片亂葬崗就成了聚陰的大兇之地。再則,它又在漢嶺龍脈的陰眼上,后來就有一陰神無生鬼母盤踞此處,成了天災...擾的民不安寧。我廣平鐘家費了慘痛代價,才將那無生鬼無生鬼母鎮壓。不過祂已經成氣候,香火旺盛,萬嬰庇護。殺之傷人道、損陰德,也根本無法徹底抹除。我鐘家就留下了家傳邪物十二儺神祖面中的九面,將其力量分散封印在地底。后官方又在此修筑醫院,以功德化解陰神怨念...”
聽完,季云這才知道了426醫院的來歷。
但說道...無生鬼母。
季云突然想到了之前在醫生辦公室里,為什么會找到那份資料。
他也沒想到竟然會聽到這樣一段不為人知的隱秘。
要知道,六十年前,可是靈氣枯竭最厲害的時候。
那時候能成的天災級的鬼物,可想到底多兇?
而當季云聽到對方提及那儺神面具的時候,他心中一個巨大謎團又想明白了!
此刻他終于知道之前那殺了又復活的面具陰物到底是什么東西了。
也難怪那面具陰物要對“白衣學姐”出手。
原來它不是鬼物,而是封印獸。
它負者封印這里的一切鬼物!
儺舞,祭神之舞。
儺面,又稱為鬼面。
這是自古以來都以鬼神為伴的民俗職業。
祭祀者戴上面具之后,祂就不是人了。
眼前這位,就是戴上面具后上身的陰神。
但對方越厲害,季云心中的感覺越不妙。
他弱弱地問道:“七祖奶奶,您說這話...”
“夏栗”也不墨跡,直接說道:“這‘璇璣九曜縛魔陣’封印設計之初,為了不讓那陰神逃脫,設計的就是死局。無論是誰進來了,都不可能活著出去的。這封印是我鐘家種下的因,倒是沒想牽連了季玄黃的后人。”
季云三人聽著表情都僵住了。
能讓這種神秘前輩說出的斷言,是很難讓人懷疑的。
季云此刻心情復雜極了。
他是怎么都沒想到,江華大學里,竟然還藏著這么一個大兇之地。
不過不知道為什么。
聽到這話,季云心中仔細一琢磨后,并沒有那種陷入絕境的篤定。
因為今晚發生的事情,他看到了多方勢力在暗中角力。
眼前這位“鐘七祖奶奶”只是其中一方。
祂剛來未必清楚情況。
腦子里思緒一閃,季云又突然想到了一個重要的線索!
夏栗學姐一直說她背后,有一位“神秘粉絲”。
現在看來,就是這位了。
既然對方愿意說,季云也不墨跡,直接問道:“七祖奶奶,您...就是給夏栗學姐設計純陰命格那位?”
“嗯。”
“夏栗”也毫不隱瞞,點點頭承認。
這話一出,季云豁然開朗。
一切都聯系上了。
同時“夏栗”也解釋了緣由:“這處封印當初設計的時候為了保密,哪怕是鐘家人知道的都不多,更別說旁人。但最近族中留下的三張儺神祖面有感應,有人觸碰了這里的封印。我就蘇醒了。后來一調查,發現有一股神秘勢力在打這封印的主意。甚至等我們發現的時候,他們已經把這‘工字樓’的格局都破了,還弄了幾個純陰命格的女子獻祭,破了封印四柱...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目的,但肯定是想打這地底陰神的主意。現在靈異復蘇了,這地底封印的東西真放出來,肯定是一場災難。老婆子就過來看看...”
語氣很平穩。
聽這語氣,祂并不覺得這封印有人能破壞掉。
何況,這次獻祭的“純陰命格女子”,還是假的。
后面的話,其實不用說,季云已經完全想明白了。
夏栗學姐說有人給她包裝靈媒人設,顯然就是這位七祖奶奶了。
也難怪一直沒露餡。
原來她身上還真是有個大佬級外掛。
而且夏栗學姐的“純陰命格”也是這位改的。
目的嘛...
當然是引誘那破壞封印的“幕后黑手”上鉤露頭。
現在看來,幕后之人還真把夏栗學姐給弄進來了。
如果正常情況,夏栗又真是純陰八字,那么今晚午夜,外面現實世界,又可能多了一個跳樓橫尸的學姐。
但事實是,她的生日都是假的。
“黑手”的目的沒達成。
而這位七祖奶奶的目的卻達成了。
祂只是想利用夏栗當誘餌。
現在魚釣到了,就露面了。
這么看來,“夏栗”學姐從開始就注定是棄子。
為了釣魚,一條人命就這樣棄了?
雖然是自家長輩的故交,但看清這計劃,季云還是眉頭一皺。
本能覺得老一輩也太不把人命當回事兒了。
就在季云琢磨著是不是自己理解錯了的時候。
身邊直性子的趙凱卻忍不住了。
他怒目盯著那張鬼臉面具,毫不畏懼,直接開口質問道:“是你害死了夏栗學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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