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年第二天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天已大亮。
他有些不適的皺了皺眉,拿起手機,看到竟然已是上午十點鐘,詫異了將近半分鐘,才接聽了電話。
電話是美國那邊打來的,有緊急會議,需要他過去一趟,已經幫他訂好了機票。
掛斷電話,陸瑾年看了一眼時間,距離飛機起飛還有三個小時的時間,他并沒有著急爬起床,反而摟著喬安好,繼續閉上了眼睛。
懷中軟玉溫香,她身上的香甜和他和她昨晚激情殘留的味道,充斥在他的鼻息之中,讓他瞬間有種安逸致死的錯覺。
他真不敢相信,時隔五個月,他竟然有一天,會一覺到天明,似乎過去的那五個月里,他在美國,一晚上一晚上的坐著,不斷地吸著煙,不能入睡,也不敢入睡,只是一場噩夢。
沒有人知道,在美國的那幾個月里,他是怎么一秒鐘一分鐘熬過來的。
他愛她,就算是她那么對他,他還是愛她。
可是他卻又恨她,恨她那么殘忍的待他。
他想忘記她,卻又夜夜想著她。
那么矛盾的心情,簡直折磨他到瘋。
如果可以,他這一生都不愿對人提起那段黑暗的經歷。
如果不是露西,或許當時的他,已經命喪異國他鄉。
陸瑾年想到這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落到了不管是日夜還是洗澡游泳都未曾摘掉過的手表上。
那一晚,他守在喬家門口,收到她短信的場景和內容,再一次在他的大腦里掠過,他卻發現,自己并沒有之前的那種窒息疼痛感和崩潰感,取而代之的是有些恍惚,似是恍如隔世的那種恍惚。
原來……他愛的人,竟然有這么強大的力量,可以推他入地獄,也可以帶他回人間,可以一刀讓他斃命,也可以讓他起死回生。
其實不管怎樣,她終究還是喜歡上了他,不是嗎?
如果十三年的疼痛和深愛,可以換來今生剩下時光的牽手走過,滿意了,也知足了。
終究上天,待他不薄。
陸瑾年想到這里,唇角都勾起了一絲淺淺的弧度,他側過頭,望著累壞了還在沉睡的喬安好,忍不住伸出手,愛戀的摸了摸她的臉,然后低下頭,親吻了一下她的眉心,沒有驚擾她,而是悄悄地進了浴室,洗澡更衣,然后拿了紙條,留了信息貼在了浴室的鏡子上,簡單地收拾了幾件行李,離開。
在陸瑾年發動車子之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還是拿起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露西,是我……沒,她很好……不過我可能還是要麻煩你跟你丈夫來我家做客……嗯,等下我把地址發給你,我現在臨時有點事要回美國……嗯,謝謝你……”
掛斷電話,陸瑾年透過車窗看了一眼沐浴在陽光下的別墅,才緩緩地倒車,調頭,離開。
盡管她昨晚相信了他,可是,他還是要請露西過來,給她澄清一遍。
雖然他很貪戀她的不安,但是卻不想她一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