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口袋里手機振動,云瑯掏出來看了眼來電顯示立馬起身就往樓上走,等走到樓梯處她才接通電話,聲音刻意的壓低,“喂。”
“明天回來嗎?”那頭顧明玄站在窗前,身姿玉立,語氣一貫的清冷。
“明天啊?”云瑯快速打開房門,語氣停頓了會兒,眸中狡黠一閃,“講不準,怎么你想我了嗎?”
云瑯問出這句話自己都驚呆了,她還從來沒有和他說過這樣曖昧的話,估計今晚是被周女士刺激到。
顧明玄也沒想到她會這樣說,一時愣住,頃刻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清冽的聲音染上幾分柔軟,“那你呢?”
“當然想,我不想你想誰?”云瑯拉開窗簾,紅著張臉不假思索的回復。
她自然想他,想到恨不能長出對翅膀馬上飛在他的身邊,想摸摸他的臉,看看他瘦了還是胖了。最主要的是她想念他的懷抱和親吻,她對他就是這么的色,饞他的身子,想他的一切。
“嗯。”顧明玄低沉著嗓音回說。
她不知道因為她的一句話“想”足以令他情緒失控,他此刻多么想狠狠的擁著她,蹂躪她,以解這相思的苦。曾經沒有擁有想起時也最多只是躁動,哪里會像現在這般息斯底里的渴求。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無一不在叫器著著需要慰籍。
“嗯?”云瑯不解,“你這個嗯是回答我上一句還是下一句的問題?”
那頭倏忽陷入沉默,頓了許久清越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嗯,想你。”語氣還是清冷,卻聽得繾綣繞人心肺。
能讓顧明玄說出這句云瑯覺得是莫大的榮幸,她開心得都想飛起來,一股甜蜜流入心田滋潤著她全身的骸骨不由得令她身體發軟,她脫掉鞋坐在軟榻上盤著腿又問,“你吃飯了嗎?”
“還沒,今天醫院很忙,回到家才看到你發的信息,所以先打電話來問下。”顧明玄如實回答。
今天因為一家小餐館發生煤氣爆炸造成五人死亡,十余人不同程度的燒傷,這是一場令人痛心的大事故,足以讓所有人警惕。
“我也還沒吃,算同病相憐,不過你比我辛苦這么晚還沒吃可就不行了。”
顧明玄看了眼時間下午六點多,蹙眉,“你怎么還沒吃飯?”
云瑯于是把家里的事和他講了一遍,顧明玄聽后又是半晌沒有言語,在云瑯懷疑是不是沒信號的時候他終于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只要你不放手,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會左右你的選擇。”
“嗯。”
“小姐,夫人讓我來叫你下去。”張嫂和藹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好的張嫂,我馬上下來。”云瑯朝門口應了聲,又轉而和顧明玄歉意的道,“顧先生,我要下去了。晚點我們聊,你記得要早點吃飯哦。”
相互道別,云瑯走出房間。
下樓風雨已止,幾人坐在餐桌前神色恢復和諧,桌上擺放著的菜肴讓人垂涎欲滴。云瑯看了眼位置坐在宋凌遠和云澗的中間,食不言寢不語這是云枕定下的規矩。等到飯后云瑯才扯著云澗到一旁詢問。
“哥,你是怎么破局的?”
云澗無奈的笑著把她拽著衣袖的手拿開,清咳一聲,“事情都發生了媽自然不會揪著不放就是想出點心中的惡氣,爸都沒吭一聲擺明了之前已經下了些火。媽在爸的面前總是要幾分面子的,過程走走就好。”
這么簡單?
有點不符合周女士的性格。
云瑯思忖半秒又問,“你是有答應媽什么條件嗎?”
云澗眼底拂過一絲不自然,微垂眸,“無非就是讓蔣媛進入公司當我秘書,好讓我們適當相處彼此了解。其實這件事也并非不好,我對她沒有感情等她自己明白也就自己退出不是更好?”
“哥,我覺得你想的太簡單了,”云瑯摸著下巴,清澈如水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轉,“你真覺得這樣好嗎?我感覺蔣媛這個人可不單純,再說萬一楚楚姐誤會你就完蛋了。”
云澗被她認真的樣子逗笑,“別擔心,只要我不給她機會她會知難而退的,目前這情況也不能太激怒媽,萬一真出點事后悔莫及。至于楚楚她會明白,我們相愛差不多也三年多了,彼此的想法都是了解的,她脾氣是火爆了些可還是會講道理的。”
云澗說得這么成竹在胸讓云瑯后面的話卡在喉嚨里說不出來,她很想告訴云澗女人吃起醋來可是單項思維做作判斷的,才不會如平常一樣理性考慮。
兩人回來的時候宋凌遠正與云枕侃侃而談,周女士披著披巾從樓上款款而來,這時宋凌遠起身告別,周女士開始溫柔的發號施令。
“云瑯,你去送送凌遠。”
云瑯準備開溜的步伐滯住,轉身背著手跟在宋凌遠后面,一路無言,等兩人到大門口云瑯停住腳步,“慢走,注意安全。”
“云瑯,明天記得等我。”宋凌遠深深凝望著她,雙眸里有著數不盡的一往情深。
云瑯被他炙熱的視線燙到,眼瞼驀然低垂,懟的話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只剩淡淡的一句,“嗯,回去吧,放心我不會跑路。”
宋凌遠回到家宋母還在溫牛奶,燈光之下面容十分柔和。與周女士相比宋母是個真正溫柔賢惠的女人,她身材偏豐滿,舉止端莊賢淑秀外慧中。
聽到腳步聲她稍側目,嘴角揚起慈愛的笑似和熙的陽光灑下,“遠兒,來喝杯牛奶再睡,看你又瘦了一圈是不是又經常作息不定?”
宋凌遠接過她遞過來的杯子,修長的身姿坐落在凳上,牛奶溫度恰好捧在手心里很溫暖。宋凌遠用指腹摩擦著杯壁,薄唇輕啟,“媽,要是有一天做了讓您失望的事怎么辦?”
宋母斂起笑容,神色漸漸凝重,“遠兒,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宋凌遠抿唇,喝了口牛奶,手緊握著杯,眉眼染著凄戚,“媽,云瑯是不是真的不會喜歡上我?”
宋母頓悟,她的兒子又開始迷茫了。
在所有人眼里宋凌遠都是很優秀的,小小的年紀能挑起宋氏集團的大梁令人向若而嘆,他的性格很像他的父親一樣的精明和武斷,永遠都有明確的目標和自己的執著。也就是這樣優秀的人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他禁錮在自己的執著中,而他執著的就是云瑯的愛,執拗到失去理智。
宋母疼惜不已,有些話如鯁在喉許久,她終于說出口,“遠兒,感情的事強求不來,我能看出來云瑯的心不在你身上。你何不選擇放下,這樣或許對你對她都是好的。”
宋凌遠雙目閃現痛楚,將杯中的牛奶當酒一飲而盡,站起身萎蘼不振朝樓上走,語氣蒼涼的說出一句話,“媽,我放不下。”
“唉。”宋母澀然嘆氣。
“媽,您這次的生日宴還是一樣的介紹她身份,目前股市小許動蕩需要將我們兩家的關系牢固一點穩定市場作用,您有時間給云伯母打電話時候念叨一番。”
往年宋凌遠并不擔心云瑯會公然澄清兩家關系,她不糊涂知道其中利害關系,今天因為顧明玄的出現他不再確之鑿鑿。云瑯的抗拒很明顯與顧明玄有關,他不能讓她脫離這種牽扯即便她難受他也斷不能讓她擺脫,起碼在他沒有解決好云宋兩個集團的事情前他是不會讓她得逞。
作為長達幾十年友誼的兩大集團,表面上看似云氏作為原材料供應對宋氏依賴性極大,但懂得市場效應的人都能明白宋氏又何嘗對云氏沒有依賴,他們相輔相成,移禍枯桑。云氏作為最大的供應商若是宋氏陡然失去這個合作商將會直接損失巨大。
供應商市場確實有很多,但像云氏這么量大而又質優類齊的供應商幾乎不可能再找到第二家。再者就算找也是需要時間,市場不等人,每耽擱一分鐘就會虧損浩大。宋凌遠也不可能選擇把云氏白白便宜給別人,他需要調節,需要把云氏對宋氏的依賴性加大,讓他離開宋氏就不能生存,這就是宋凌遠的目的。
宋凌遠回到房間,明亮的燈光照的他臉堅毅而冷寂。他徑直走到陽臺冷風迎面吹來,空氣中夾雜著露水的濕潤。
他點燃一支煙,煙霧很快裊裊升起,模糊了他的輪廓。
翌日。
宋凌遠大早就來到云家,云瑯正在吃早餐看到他時略微驚訝。現在不過7點左右,這廝來得也太早了吧。周女士對宋凌遠特別滿意他一到來就讓張嫂盛粥放他桌前,宋凌遠則安之若素的坐在云瑯的旁邊。
安靜的吃完早餐周女士很難得的送兩人到大門,溫婉的笑道,“凌遠,現在云瑯在清水市你有機會要多和她相處,不要總是忙于工作,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不可能會沒有感情,云瑯性子犟,等明白你的好就會回頭。”
云瑯不語,徑直坐進車里。
這樣的話她早聽膩了。
宋凌遠瞥了眼車里神情不悅的云瑯,語氣溫潤如玉,“伯母您放心,我會努力讓她早日接受我。”
“嗯,我相信你。”周女士滿意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