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
宋凌遠坐在吧臺前一杯又一杯酒下肚,腦海里全是云瑯和顧明玄相互依偎的畫面,她巧笑嫣然,眉目含情,濃濃的癡戀和歡喜都只給顧明玄,半點不分他。宋凌遠心如針扎,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那是他心坎守護了這么多年人,為什么,為什么她就不能愛上自己。
嘈雜的音樂聲和晃動的燈光讓人沉迷,調酒師剛調好一杯酒又被他拿過一飲而盡,一來二往已經不下十余杯。這酒貴又是烈酒,一般人調酒師不會輕易調,但他也是個有眼識的人,光看宋凌遠這一身行頭他就不擔心他付不出錢。
調酒師能看出的別人也能,旁邊的幾名打扮妖嬈的女人早就虎視眈眈盯著他看了許久,直到看到他略微醉意,一個為首的漂亮女人才從凳上姍姍而來。柔軟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若有若無的滑動,聲音魅惑,“帥哥,喝這么多酒是失戀了嗎?”
宋凌遠視如無睹拿過調好的就又一口喝下,酒被這樣牛飲調酒師心痛不已。未被搭理女人也不生氣,拉著凳子坐在他的身邊,氣息如蘭吹在他的脖子間,“我陪你好嗎?我可能比你女朋友漂亮。”
宋凌遠嗤笑,不耐煩的拍開女人的手,眼像刀子一樣從女人的臉上掃過,諷刺道,“就你?連給她提鞋的資格都沒有,別在我眼前晃贓了我眼睛。”
“這樣說人家真傷心。”女人不氣餒,手又不知死活的搭上,繼續撩動。
宋凌遠赤紅著眼,用力扼住女人的下巴,寒眉冷冽,冷冷的吐出一句,“滾,別在我面前惡心。”
女人被他如修羅的眼神驚嚇到,搭在他肩的手顫抖著快速收回,等宋凌遠一松手她不假思索扯著裙子就倉皇離去,旁邊的幾人也被驚嚇到自然也不敢上前,這個男人看起來不簡單又全身狠戾,要是真惹到怕沒命好過。
本來就是來解愁的攤上這是他心情更是差到極致,喝完最后一杯他從錢包里掏出一疊錢丟在吧臺上,拿過西裝外套腳步輕浮的往外走。
到底是烈酒才沒走幾步酒勁就開始發作,他眼前的人影很燈光都開始搖晃,模糊。不知走了了幾步猝不及防撞上一個人,被撞的人脾氣不好用力一推宋凌遠踉蹌后退幾步就跌坐在地。
“你特馬的沒長眼睛?”
被撞男生是個看起來像混混的人,年紀二十歲左右穿著一身五顏六色的衣服,頭上還挑染著黃,綠,青三種顏色,他旁邊跟著幾個和他差不多打扮的人,勾肩搭背個個抱著看好戲的眼神。
一時間周圍的人都紛紛往這邊瞧,帶著看熱鬧的心思,宋凌遠腦袋暈沉沉的,還理不清楚目前狀況以至于坐在地上沒有任何還擊姿態。
“何歡,你看,那男人真帥。”張怡扯著旁邊正在玩游戲的何歡。
“別動,我正緊要關頭。”何歡皺眉回答。
自己現在就要殺到敵人的高地了,哪有閑心關心帥哥美女。
“何歡,那個人好像宋氏集團的總裁,他不會被打吧,我們要不要去幫忙?”張怡繼續說。
宋凌遠?
何歡驀然滯住,立馬轉頭。
“唉,何……”張怡張口正想拉著,又停住,“算了,是你自己要多管閑事的,受傷了可別怪我。”
宋凌遠醉意的坐在地上,手里拿著西裝外套,雙眸因染醉變得濕漉漉,眉頭緊縮帶著濃濃的不悅,他睨著眼冰冷的看著把他推倒的男人如視死物。前襟的白色襯衣扣掉了兩顆,露出白皙的脖頸和鎖骨,風流自成一派,即便他被坐在地上衣冠不整也看不出半點狼狽,倒是品出性感的視覺。
何歡哪里還管什游戲,迅速起身朝他走去,等走到他身邊扶住他的手臂把他拉起來,“宋凌遠,你沒事吧,怎么喝這么多酒?臭死了。”
“何歡,他是你朋友?”男人疑惑的問。
“是啊,周舟你怎么還是這副鬼德性?”何歡蹙眉的看著他一頭亂七八糟的頭發。
周舟是以前她代理打官司的老奶奶孫子,性情一直很叛逆,不過他對自己相依為命的奶奶卻是很孝順聽話。
“哈哈。”周舟尷尬的摸著頭笑,“何歡姐,當這么多人你別拂我面子嘛。既然是你朋友,那就沒事了。”
宋凌遠醉醺醺何歡也沒心思管其它,她扶著他與周舟擦肩而過,“有時間好好陪陪你奶奶,不要盡想著到處惹事。”
“要不要我幫你,他看起來醉得不輕。”周舟扯住她的手臂。
“不用,我自己就行。”何歡說完,扶著宋凌遠離去。
兩人走出酒吧,清新的空氣入鼻讓人舒適很多,酒意上頭宋凌遠已經爛醉如泥,沉重的身體全靠在何歡的身上。何歡吃力的把他扶到車上坐好又系上安全帶,一系列做完她才開車朝宋凌遠的住處而去。
“云瑯……”宋凌遠閉著眼,低低的呼喚。
何歡嘆氣,心里密密麻麻傳來絲絲扯痛,“你真是無藥可救。”
“為什么?為什么?”他還在低喃,只是聲音夾雜著痛楚。
“什么為什么?她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哪有這么多為什么?”何歡回復。
“為什么不是我?他就那么好嗎?”
這下何歡發現了不對勁,原來他喝酒不是無意而為之,一定是知道了云瑯和顧明玄的事接受不了,所以才借酒澆愁。何歡思及如此不免為他難過,該來的終究會來,看來這段時間得多注意點宋凌遠,預防他做出極端傷害別人的事情。
現在他醉酒聽不進任何話,就算酒醒可能也會如此,何歡苦惱不知該如何化解他心里的痛苦。
車到小區地下停車場,何歡下車去扶他,他太重了何歡扶了幾次都扶不起來,她有點惱怒的看著沉沉睡去的人,沒好氣的罵道,“宋凌遠你個王八蛋,你再不醒來我就把你丟在這里。”
可車上的人還是沒有半分動靜。
何歡閉眼又認命的重新去拉他起來,又試了幾次她都累出汗了車里的人還是紋絲不動。
看吧,其實她也不胖,要不怎么會連人都扶不起來。
何歡郁悶的想著把外套脫掉丟在后座,又擼起袖子準備再一次嘗試,最終歷經N次失敗后她才把這具沉沉的身體扶起來。等到把他搬回床上何歡早已累到脫虛,身上都起了黏糊糊的汗漬,她坐在冰涼的地板上真是咬死宋凌遠的心都有了。
休息好后續的工作還得做,何歡站起身把他的鞋子脫掉,又從洗漱間拿來毛巾輕輕擦拭著他的臉和脖子。床上的人沉沉的睡著,一張臉沒有醒時的淡漠,他本就長相屬于明朗型卻偏偏要刻意的偽裝成成熟穩重。但他真的很成功那么大的宋氏集團由他一個人撐著全公司在他的管理下井然有序,每年的資產都是呈上發展的趨勢。
他的領導能力和管理能力幾乎無人能媲美,放眼整個商業界能有此出色的人怕沒有幾個。可就是這樣的人卻在感情上一敗涂地,他的感情的處理永遠不會像在工作上這樣得心應手。遇到云瑯的事他就會慌,失去所有的理智,這也是他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弊端,在他的心里云瑯高高至上就像站在云端的仙子是他心中最渴望得到的人。
別人呢?
別人在他的眼里如同沙礫,根本不能為之相。
“那怎么了呢?云瑯不愛你啊!宋凌遠你能不能給個機會讓我愛你?”何歡喃喃自語,收回毛巾起身。
也不知是不是云瑯這個名字刺激到了宋凌遠,他陡然睜開雙眼,伸手一把抓住何歡的手腕,用力一帶就把她扯到自己的身上,隨之炙熱的雙眼怔怔的看著她。
近在眼前的何歡在他的眸子變成了云瑯的模樣,他扯著她的手加重幾分,此時他控制不住內心的激動,火熱的氣息呼出,“云瑯。”
何歡先是一愣,而后聽到他喊出的名字全身像是被抽光了力氣般,她苦笑的望著只隔半指距離的人,“宋凌遠,看清楚,我不是……”
“唔—”
后面的話被淹沒,宋凌遠毫無忌憚的攻城掠地,何歡腦子一空完全忘記了抵抗這回事,等到她回神過來才狠狠的推開他。
“宋凌遠,你太過分了。”吼完,何歡的眼淚就“唰唰”的流下來。
你怎么可以把我當成云瑯,還奪了人家的初吻。
而那個罪魁禍首在推開后又陷入沉睡中,何歡一團火無力發作心里憋得慌,她轉身正準備離去又慢慢轉過來彎腰把他被子好好蓋上才憤然離去。
床上的人眉頭緊折,好似夢到了不愿夢到的事。
何歡一口氣走到停車場,坐在駕駛位上她才吞出那口郁結的氣,她失神的撫上自己的唇那里好像還存在著他的泛涼的感覺。
這樣也許不失一種滿足吧,想當初自己不知癡想著這個吻多久,如今得到了不是正合心意嗎?為什么胸口還是澀澀的并沒有半分愉悅,就因為他喊了云瑯的名字嗎?可是要是沒有他錯把自己當做云瑯他又如何會這樣?
何歡戚戚然的想著,突然笑了,悲涼的笑讓她笑比哭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