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154宮妃
正文154宮妃
作者:冬雪傲梅
趙嫣然不是不懂規矩,她端著皇后的架勢招呼著夏家的兩位夫人,做足了該做的禮數。
吳氏明顯的覺,許是因為鄭氏是夏初的母親,皇后娘娘待她要更親近一些。
這種區別并不明顯,也只有當事人能感覺的出來。趙嫣然的態度還是很親和的,當然吳氏并不知道,因為她是夏家的媳婦,她已經很給面子了,要是換做其他人,最多也就是應付一下。
夏初自然也感覺到了
如若趙嫣然不是女子,夏初都要懷疑她是不是看上了自己,為何對自己這么另眼相待?就算是和她特別投緣,但這也表現的太明顯了。
這不可能是新帝的吩咐,有洛王府撐著,定國將軍府并沒有那么重要,何況顧將軍早就表示過,他定國將軍府只忠于君主,不管是對太上皇還是新帝,都是如此。
這樣的說法,聽起來有些夸夸其詞,但新帝內心卻十分的受用,也許換個人上臺他也是一樣的表現,但只要他坐在這個位置上,就不必有半點擔憂!
在這種情況下,新帝只要穩坐釣魚臺就是了,根本不必特意的囑咐趙嫣然照顧她!
吳氏和鄭氏在皇后殿中坐了一會,就聽宮人說宮中的嬪妃來請安了。
“你們請夏夫人夏小姐去側殿等候,不得怠慢。”趙嫣然輕松淡然的面色頓時一正,配合她沉郁的語氣,頓時就添了一絲肅然,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高高在上起來。
夏初著眼看著她一瞬間而起的變化,心中不由嘆息,皇宮,果然是個十分歷練人的地方!
宮人應了是,忙恭敬的請三人起身去偏殿,吳氏等人也知道,皇后面見嬪妃的時候,她們幾個在場并不合適,因此沒有絲毫遲疑的起身,待向趙嫣然行過禮后,便朝著偏殿而去。
嬪妃們被宮女請進大殿之中時,只看到墜在末尾那兩個的宮人的衣角。
“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萬福安康。”一屋子鶯鶯燕燕齊聲問安的時候,那嬌柔婉約的聲音聽得人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好在趙嫣然已經習慣了許多日子,倒也能適應了,眼皮子都不抬的掃了底下的女人們兩眼,淡淡額。
“坐吧!”
說是四妃六嬪七十二御妻,其實新帝的嬪妃并沒有這么多人。新帝登基不久,因之前才有過一次選秀,再加上太上皇身體欠佳,也不好大張旗鼓的太鬧騰,是以入宮之后封妃的,都是潛邸老人,最鮮最嫩的也就是皇后和吳卿蕓二人。
再坐之人都比她更年長,初嫁時,也有端著老資歷想同她分庭禮抗的,被她一通打壓就沉寂了下去,如今這些妃子一個比一個老實,她們著實知道趙嫣然不是那省油的燈,偏偏皇帝還用得上洛王府,待皇后敬重非常。
皇后不好欺負,剩下那個看起來好欺負的,自然便只有吳卿蕓了。
吳卿蕓顏色一般,進府后卻還算受寵,這讓幾個先前自認十分受寵的老人十分的不甘,明里暗里的擠兌打壓,偏偏她卻跟個木頭人似的,不吵也不鬧,只是讓當時還是二皇子的新帝偶然‘碰見’過幾次,反倒是眾人被訓斥了一番鬧了個沒臉。
除了趙嫣然,幾乎所有人都在吳卿蕓手上吃過暗虧。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新帝總是偏袒著吳卿蕓,資歷最淺卻封了嬪,有幾個老人還是貴人美人呢!她們心里越不服氣,可是礙于如今的份位,卻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還要對她俯低坐下,心里怎是一個憋屈了得!
唯有皇后,穩坐釣魚臺一般,對她們這些個妃嬪都是愛理不理的,高興了逗弄一番,不高興了就擱在一邊,總歸她身份最高,也無人能強求于她。
況且,皇帝對她這般的性子反倒十分的欣賞,便是太上皇,也對這位兒媳婦十分的滿意。
至于先頭那位二皇子妃……根本沒有人提起她。便是在新帝登基的時候,頒下的明旨之中也沒有提起過她半個字,就好像沒有這個人一般。
眾女依言坐下,未免氣氛太僵無話可說,皇后之下份位最高的淑妃最先開口:“皇后娘娘,方才那幾位不知是誰家的誥命夫人?倒是不曾見過。”
這也就是明知故問了,新帝方登基,她們這些妃嬪也是新封,能見過幾個誥命?
再者,她們明知道今兒夏家人會進宮謝恩,卻仍裝作不知,這樣有意的問起,多少都有幾分刻意,想試試夏家人在皇后跟前的分量。
“怎么,你想見誥命夫人?”趙嫣然眼底浮起一絲嘲弄:“等你做了皇后再說!”
這等話也只有趙嫣然敢說了,其他人就算心里是這么想的,誰又敢露出分毫來呢?
淑妃頓時臉色大變,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嬪妾不敢!”
淑妃都跪了,其他人怎么好坐著看笑話,頓時跪倒了一地,紛紛道:“請皇后娘娘息怒!”
趙嫣然沉著臉看著跪倒了一地的宮妃,眼底卻閃著一抹興味……這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感覺,還真是不錯,怪不得那個男人,千方百計的也要坐上那把椅子!
“你們這是做什么?我生氣了嗎?快起來吧,倒顯得我小肚雞腸沒度量似的。”趙嫣然心情大好,嫣然一笑道。
可是她越這么說,底下那幾個就越不確定起來,彼此偷偷的交匯了幾個眼神,頭埋的更低了:“嬪妾們不敢,還請娘娘恕罪。”
“起來吧,地上不涼嗎?”趙嫣然懶得跟她們打嘴仗,擺擺手道。
嬪妃們見她的確不像是在要怒的樣子,這才猶猶豫豫的站了起來,只淑妃一個人還跪著。
“淑妃,還不打算起來嗎?可是跪著舒坦?要不然,你去殿外跪兩個時辰?”趙嫣然瞄了淑妃兩眼,云淡風輕的說道。她知道人家是想逼她表態,可她就是不認又如何呢?
淑妃的嘴角抽了抽,這位年輕的皇后娘娘還真是不按牌理出牌。這跪在殿里也就罷了,真去外頭跪兩個時辰,她這養尊處優的老胳膊老腿能受得住?更不要說老臉往哪里擱了!
“娘娘說笑了,嬪妾只是一時有些腿軟,這就起來。”一大早的就跪了這么一出,還沒有討到半點好,淑妃心里那個氣啊!可是又能怎樣?鬧將起來,一頂不敬皇后的大帽子帶下來,皇帝能繞的了她?且不說皇后正是顏色好的時候,而她早已是不得寵的老人,若不是看在入府多年的份上,這個淑妃的位置,都未必能坐得住呢!
也只能服軟了。
“都耳聾了嗎?沒聽見淑妃的話,還不快攙你們家娘娘起身?”趙嫣然掃了一眼淑妃身后的幾個宮女,冷聲道。
有了這么一出,再加上趙嫣然很明顯不想應付她們的態度,嬪妃們再沒有眼色,也知道不好繼續留下去了。場面上應付了幾句之后,趙嫣然便抬手讓她們散了。
吳卿蕓落在了最后,腳步遲疑著不肯離開。
“云嬪還有事?”趙嫣然掃了她一眼,道。
“是,嬪妾聽聞夏夫人進宮了……嬪妾已經許久不曾見過家人了,不知能否請皇后娘娘開恩,讓嬪妾見姑母她們一面。”吳卿蕓老老實實的開口說道。
“可以。”趙嫣然倒是爽快的很,她提出的這個要求并不過分,吳氏畢竟是她得親姑母:“你在這候著。”
說罷,她便起身向著偏殿走去,將吳卿蕓一個人扔在大殿之中。
被引到偏殿等待的吳氏和鄭氏多少有些不自在,大抵是看出了她們的拘謹,身旁伺候的宮女出聲建議她們去小花園走一走。
這個小花園并不是宮中的御花園,而是指的皇后殿中的小園子,雖不大,卻也清新可人。趙嫣然從來不是會虧待自己的人,她不喜歡跟那些嬪妃一般時不時的去御花園搞個‘偶遇佳人’的戲碼,便在自己殿中打理了這么一個地方,自己想做什么都可以,也沒人打擾。
可惜吳氏和鄭氏這會兒可沒什么欣賞園子的想法,自打進了宮中二人便生怕行差踏錯,一步都不敢多走,自是一番推辭,只在側殿安安生生的坐著,連話都不曾多說。
夏初看著她們,就仿佛看到了從前自己見過的一些命婦。她們不是大家出生,應對這樣的場面就沒有那么從容,從臉上便可以看出小心謹慎來。
尋常人對天家,總是存著一種天然的敬畏。
夏家不過是草根出身,便是夏老爺子面圣的次數也有限,說起來和宮中接觸最多的人,該是夏彥。作為京兆尹,皇帝偶有招他進宮問話的時候,對宮中倒比吳氏還熟悉些,只不過他進不得內功,不過是在外頭的御書房行走罷了。
夏初低著頭喝著宮女捧上來的雨前龍井,趙嫣然拿出來招待她們的自然是上好東西,宮人也不敢有半分怠慢。
只是心里也暗暗奇怪,兩位夫人看著拘謹的很,坐立不安的樣子很是分明,倒是那位夏姑娘……自在的就好像是跟在自己家一般!
“皇后娘娘駕到!”守門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吳氏和鄭氏俱是一震,連忙站起身來。
夏初卻知道,這個時候只怕還在路上,慢條斯理的將茶碗里的茶水喝凈,又示意宮女添了一杯,這才起身理了理衣服,在自家母親和大伯母看怪物一般的眼神中,展顏一笑。
“母親,大伯母,我們這就去殿門口迎接皇后娘娘吧!”
吳氏和鄭氏面面相覷,見夏初已經往偏殿門口走去,也只得趕忙跟上。
果不其然,她們在門口站了一會,方才見趙嫣然姍姍來遲。
“久等了吧?”還不待三人拜下,趙嫣然便示意身旁的宮女將人扶了起來,笑道:“不用多禮了,這里沒有外人,進屋說話吧!”
“是,謹遵娘娘懿旨。”還真是和氣的沒話說了,吳氏心里嘀咕著,口中卻道。
走了兩步,趙嫣然才跟恍然想起似的說道:“對了,夏夫人,云嬪正在大殿中等著您呢!說是許久不曾見過家人了,想見您一面,您若是得閑,不若去看看?”
云嬪……吳氏愣了一下,才想起來自家侄女不久是欽封的云嬪么?
她想見她,是因為知道今兒她和二房母女一道進宮了么?
到底是自家侄女,如今又是宮里頭的嬪妃,吳氏也不好拒絕,忙應道:“娘娘寬宥,真乃天下之福……那臣婦便失禮了,臣婦先告退。”
“你去吧!”
趙嫣然點點頭,指了個宮女給她帶路,在皇宮里自是不可能讓外頭的命婦自個隨意走動的。
吳氏謝過恩,便離開了。
鄭氏母女見沒有提她們二人,也就沒說什么,一左一右跟著趙嫣然進了偏殿。
夏初心理知道,即便是嬪妃同家人見面,也沒有讓人去正殿相見的道理,可見是趙嫣然煩了吳卿蕓了,才會有此舉動。回頭皇帝知道了,云嬪少不得要吃掛落。
而這事只怕還是吳卿蕓自己提出來的,她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大殿之中,原本還從容的吳卿蕓也有些坐立不安起來。
夏家人進宮乃是向皇后謝賞,本就沒她什么事,她提出這個要求來,本就是不合時宜的。原本她想著,不答應也沒什么,若是答應了,也是帶上她一道去偏殿見面,誰料趙嫣然竟就這樣將她晾在了正殿里呢?
吳卿蕓進門的時日雖短,可入宮也已經有一段時日了,當初,可還是有宮中嬤嬤教過規矩禮儀的!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在皇后的大殿里面見家人,好聽點是皇后大度,說難聽點,可就是她持寵而嬌了!
如今趙嫣然都答應了,故意這般做派,豈不是想給她難堪?偏她心里什么都清楚,卻也只能咬牙硬挺著,在一干宮人詭異的目光中,若無其事,真是進也不得,退也不得!
好在,沒一會兒,就有宮人領著吳氏過來了。
只有兩個人的大殿,顯得格外空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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